市委书记京辉牟和市长易依竹收到杜受的信后,商量再三,终于接受了杜受的请求,改变了原先的举荐意图,决定提名市委副秘书长蔡匀刿担任副市长,原副市长沈先楚则升任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这一决定获得省委书记巴晴透和省长廖诗的大力支持,并且在随后不久召开的人大会上得到高票通过。

    新任副市长姓蔡,双名匀刿,福建厦门人,原是做过市委书记京辉牟的秘书,去年起任市委副秘书长,现年三十九岁,博士文凭,为人谦和有度、刚直不阿,曾在县城当过县委书记,任职期间把一方落后水土搞得红红火火,是个政治理论、经济实践等各方面都很优秀的青年干部,而且据说跟省长廖诗的私人关系非常之好。

    杜受跟蔡匀刿虽不很熟,却早就听闻蔡匀刿的能力和品德,知道他是市委书记京辉牟的心腹爱将,如今见是他来代替沈先楚主持经贸城建口的工作,自是大喜过望,兴奋地想:“这下好了,有他来主持经贸城建口的一摊大事,再难再复杂的局面也可以迎刃而解!”

    杜受欢天喜地,沈先楚和殷士赋可就愁眉苦脸了。

    平步青云的沈先楚非但没有喜悦之意,反而苦着脸想:“这下糟了,有这样一个通天人物来出任副市长,就算自己现在是常务副市长,以后恐怕再也无法随心所欲地把持经贸城建口的工作了……”尤其是殷士赋,几乎是绝望地想:“完了,完了,这下完了!京辉牟肯定是听信了杜小子的谗言,下定决心搞清楚诬陷事件的事,所以才极力促成鬼灵精的蔡匀刿来担任主管经贸城建的副市长,现在就算自己有费省长的支持,恐怕也斗不过杜小子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幸好他们两人久经考验,百炼成钢,虽然苦在心里,脸上却绝不流露分毫,参加蔡匀刿的欢迎宴会的时候照样是笑容灿烂,鼓起掌来分外起劲,那份热情,比之杜受还高扬十分。

    不过,认真说来,沈先楚的担忧还有些道理,但殷士赋却实在有些多虑。

    蔡匀刿就任副市长之前,市委书记京辉牟确实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他务必要小心面对经贸城建口的复杂情况,千万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但核心内容却是要求他竭尽心力团结各方力量,以稳定为大局,全力以赴发展江壑市经济和城市建设,有关杜受诬陷事件的事根本提都没有提起。因此,在蔡匀刿的工作计划里就根本没有跟诬陷事件相关联的事,何况副省长费醉还特别致电谆谆告诫他不要触及诬陷事件,说这案子已经解决清楚了,为了稳定团结,为了顾全大局,也为了江壑市的发展,应该就此了结,绝对不可节外生枝、制造事端,再牵连什么人!蔡匀刿自然明白诬陷事件的复杂性,可以说,在担任市委副秘书长的期间,他不下十次听到内容结论截然相反的汇报,各都振振有词,证据充分,根本分不清谁是谁非,只是直觉上认为杜受是无辜者。当时,他确也在京辉牟面前为杜受说了不少公道话。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升任副市长,要为江壑市的经济和城建负责,可谓是任重而道远,因此听了费醉的郑重嘱咐后,便打定主意轻易不去招惹这个案子,以后除了工作之上的接触,尽量避免跟杜受纠缠不清,免得把已经复杂的局面搞得更加复杂。再说,就算杜受以前是冤枉的,可现在已经平冤出狱,还官升一级,也算得到了补偿,没必要再替他打什么抱不平,激化矛盾!

    然而事情有时就是这么奇怪,蔡匀刿越是要回避杜受的麻烦事,杜受的麻烦事偏偏越是要找上他。

    上任后的第三天早上,蔡匀刿正在办公室听取秘书柯毅关于工作安排的汇报,忽然哐啷一声巨响门开了,闯进了一个妇人来,直冲到他跟前歇斯底里地直嚷着:“蔡市长你要给我做主,蔡市长你要给我做主,蔡市长你要给我做主……”

    蔡匀刿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不认识,皱眉问:“你是谁?”

    秘书柯毅以前是市政府综合处的干事,自然认得来人是杜受的原配夫人岳昭惠,赶忙附耳对蔡匀刿道:“是杜总的老婆,已经离婚了。”

    蔡匀刿心想:“噢,原来是杜受的老婆,怪不得如此大胆。”咽了口口水,和颜悦色地道:“是大嫂啊,请坐请坐,有话请坐下说。”说着起身亲自倒了杯纯净水双手递给岳昭惠。

    这些天来岳昭惠一直揪着风瑶月的事跟杜受大吵大闹,嗓子早就闹得热辣生疼,此时见有杯水递到面前,也不客气,接过仰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重重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然后涕泪满面地哭诉道:“蔡市长啊,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我活不下去了,该死的杜受又养了二奶啊,那个二奶名叫风瑶月啊,她是个地地道道无耻的骚狐狸精啊,把我老公迷得连家都不要了,每天都跟她鬼混在一起啊,我回来都快一个月了,他还没一天在家过过夜……”

    蔡匀刿一时也搞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好含含糊糊地劝慰道:“大嫂,您先别哭啊,有什么事咱们慢慢商量,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您要相信我,相信组织,相信政府!”

    岳昭惠尖声嚷道:“什么慢慢商量?!不行,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我就没完!”

    秘书柯毅见岳昭惠越闹越不像话,赶忙道:“大嫂,您要解决问题也要等杜总回来才能解决啊,现在他有紧急任务出国考察去了,蔡市长就是想替您出头也找不到人!”

    岳昭惠听了一愣,心想:“是啊,人都不在,要解决也解决不了。”转念一想:“不对,昨晚那个神秘的举报电话明明说杜受找借口跟那个风瑶月偷偷逍遥快活去了,怎么又说是出国考察?难道他们故意替他遮掩?”厉声道:“你们别想替他隐瞒,我岳昭惠什么人没见过,会那么容易上当受骗?我知道,现在杜受正跟风瑶月这个狐狸精鬼混在一起,你们必须给我个清楚的交代,否则……”

    蔡匀刿没想到岳昭惠如此蛮横,自己刚刚上任就不识大体地在市长办公室里大吵大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居然一点也不注意影响,简直可恶之极。放下面孔冷冷地道:“岳昭惠同志,这里是市政府,是市长办公室,是上班时间,您的家务事等下班时间再说,现在又哭又闹的成何体统?”

    “我管你什么体统不体统!你以为你包庇杜受跟狐狸精鬼混就成体统了?告诉你,别来这一套!我岳昭惠什么事情没见过?还想联手糊弄我,没那么容易!总之,无论如何,今天你都必须给我个公道!”岳昭惠凛然不惧,扯着嗓门喊道。

    蔡匀刿气得脸色铁青,掉过头看都不看岳昭惠。

    柯毅向来敬仰杜受,一直为他的遭遇而抱不平,此时见蔡匀刿生气了,暗叫不好,心里忍不住埋怨道:“这不是给杜总抹黑,挑拨他跟蔡市长的关系吗?大嫂你可真糊涂!再说,你跟杜总都离了婚,就算是杜总再找女朋友又关你什么事?想当初是你自己抛弃杜总的,现在怎么又死皮赖脸地缠着不放?”顾不得男女有别了,硬搀着岳昭惠,往外走去,嘴里糊弄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个公道!”

    哪知没走两步,岳昭惠猛一扭身子,挣脱柯毅的手,回身指着蔡匀刿和柯毅的鼻子叽里呱啦、滔滔不绝大骂起来,说他们俩跟杜受一样,一肚子的花花肠子,男盗女娼!直气得蔡匀刿和柯毅差点没晕过去。

    正当两人狼狈不堪、束手无策之际,办公厅副主任游哲免闻声赶来,拿着市政府关于组织企业负责人出国考察的决定好说歹说跟岳昭惠解释了半天,总算说得岳昭惠相信杜受不是跟风瑶月出去鬼混,真的是出国考察,还信誓旦旦保证杜受一回来就找他算账,这才把岳昭惠给哄走。

    经过这一番折腾,蔡匀刿心情坏极了,什么事也做不下去,阴沉着脸把柯毅和游哲免赶出办公室,自己一个人坐着生闷气。心里直怪怨杜受做事不清不楚,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好,难怪搞来搞去把自己搞进监狱走上一回。继而不禁同情地想:“任谁摊上这么一个老婆也是倒霉透顶,换了是自己,恐怕不被气死也要被气疯了,难得杜受能忍受那么多年。”猛然间一激灵,想到了一个问题的关键:“有这样一个宝贝老婆,不找情人那才奇怪,看来杜受找情人包二奶的传言是真的了,至少是八分可信……”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蔡匀刿收拾了一下心情,伸手接起,语气平和地问:“谁打电话?”

    “我,是我,沈先楚。”一个男人的声音亲切地道。

    “哦,是沈市长啊。请问您有什么指示?”蔡匀刿语气谦恭地道。

    沈先楚哈哈笑了几声,道:“哪敢,哪敢,我哪敢对你做指示啊?!就是关于杜总的一些事想跟你交换一下意见,就打了个电话给你,看你在不在办公室,在的话我就过去。”

    蔡匀刿连忙道:“我过去,我过去。沈市长,我马上就来。”放下电话,立即起身开步,不一会儿,就到了沈先楚办公室门前。还没敲门,门就开了,沈先楚现身出来,笑容满面地对蔡匀刿道:“哎哟匀刿兄,劳驾你亲自跑一趟,抱歉,抱歉!请进,请进!”热情地握住蔡匀刿的手,把他拉进办公室,殷勤地请他在沙发上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水。

    蔡匀刿见沈先楚如此谦和有礼,心里很是感动很是温暖,举杯喝了口水,微笑道:“沈市长,有什么指示您就直说吧,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沈先楚却埋怨道:“匀刿兄你这不是存心折杀我吗?你是京书记的得力干将,往后我还要仰仗你的支持,怎么敢给你做指示呢?”

    蔡匀刿认真地道:“沈市长您就别谦虚了,就任副市长之前京书记曾特地交代我,要多听听您的意见,更要服从您的指示。”上身稍稍倾前,压低声音道,“再说您又何必瞒我呢?我早知道您是内定的市长接班人选!”

    沈先楚笑得满脸起皱,却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把手一挥,道:“唉,那都是传言,不可相信,不可相信啊!”

    蔡匀刿笑道:“不管如何,有什么指示沈市长您尽管说就是!”

    沈先楚幽幽叹了口气,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蔡匀刿问:“怎么了?”

    沈先楚又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刚才杜总的爱人来我这告状,说杜总是当世的陈世美,抛弃结发妻子,专门玩弄女性。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假如是真的……”两眼直盯着蔡匀刿的脸,“匀刿兄为人刚直,疾恶如仇,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事,就想找你商量商量,毕竟,杜受同志是你的直接下属。”

    蔡匀刿诧异地道:“怎么,她也跑到你这来胡闹了一通?”

    沈先楚装模作样地道:“怎么,她还是跑到你那边去告状了?哎呀这个岳昭惠,我都告诉她不要去打搅你了,她怎么这么不听话?!”歉意地道,“真抱歉,都是我思想工作没做好!”

    蔡匀刿赶忙道:“不能怪您,不能怪您,是我这个副市长没当好。”心中感动地想:“沈市长如此虚怀若谷,宽厚待人,以后一定要好好配合他的工作。”却不知已经中了沈先楚的诡计。岳昭惠怒冲冲来找领导告状的时候,首先找的是他沈先楚。沈先楚一听是关于男女的事,心花怒放,不但不加以劝慰,还顺着岳昭惠的心理添油加醋了一番,说杜受如此胡作非为,简直是丧心病狂,自甘堕落,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想方设法还岳昭惠一个公道。接着他脑筋一转,心想:“何不鼓动岳昭惠到蔡匀刿那里去吵闹吵闹,间接给蔡匀刿来个下马威,再利用利用刚刚收到的那封匿名举报信,嘿嘿,既可以打击打击目中无人的杜受,又可以耍得蔡匀刿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晕头转向,看他以后怎么在自己面前嚣张。”于是跟岳昭惠说:“要解决你的问题还有一个关键,就是必须取得新任副市长蔡匀刿的支持,虽然我是常务副市长,但毕竟是他主管经贸城建口,杜受是他的手下大将,我不好直接处理,建议你还是去找新任副市长蔡匀刿谈谈。”岳昭惠因此这才怒闯蔡匀刿办公室。而原先岳昭惠想都没想去找他这个新任副市长的麻烦。

    沈先楚诚恳地道:“唉,这哪能怪到匀刿兄的头上?你刚刚上任,一切责任都跟你不搭干。”探身亲昵地拍拍蔡匀刿的肩膀,“至于如何解决问题,则是必须跟你商量的。”起身到办公桌拿过一封信,递给蔡匀刿,“你看看,这是举报杜受夺人之妻,包养一个名叫风瑶月女人的举报信。”

    蔡匀刿接过,认真看了起来。

    只见信中这样写道:

    尊敬的沈市长,您好!

    我是您的子民,是一个有良心的公民。我有一个朋友名叫步德斯,是信海文化的董事长,本来,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幸福的生活,可如今,他活不下去了,万恶的畅武集团总裁杜受利用手中的权势,夺走了比他自己生命还重要一万倍的妻子——风瑶月,强迫他的妻子风瑶月做了他的情人!我朋友找杜总抗议,找杜总说理,可杜总说江壑市是他的天下,他爱怎样就怎样,想玩哪个女人就玩哪个女人,何况我朋友的老婆?还威胁我朋友说如果不知好歹,就给我朋友步德斯穿小鞋,搞垮我朋友的公司,让我朋友的公司倒闭。我的朋友没有背景,也没有靠山,又是民营企业,根本无法跟杜总对抗,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叫妻子偷偷躲藏了起来,想忍辱负重求个安宁,哪知杜总还不肯罢休,指使量知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到诗和横风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盛笙到处找寻我朋友的妻子风瑶月,扬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简直是狼心狗肺!我实在看不过去了,瞒着朋友偷偷给您写了这封举报信。

    沈市长,您是江壑市人人敬仰的青天大老爷,我一直以来都非常的崇拜您。我可以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您很容易就可以证实我说的都是实话,您只要派人问问那两个律师是不是一直想方设法在找风瑶月,问问他们为什么找风瑶月,是不是派到诗到我朋友的公司做卧底,就可以断定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沈市长,拜托您了,请您替我的朋友步德斯伸张正义,请您还百姓一个公道!

    一个普通市民

    2004年5月17日

    蔡匀刿越看脸色越是凝重,联想到先前岳昭惠的吵闹,看完之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难过地想:“看来这十之八九是真的,自己错怪岳昭惠了,还以为她是泼辣妇无理取闹,却不知她是悲苦满心啊……咳,想不到杜受居然是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龌龊小人……原先听京书记说他主动请辞副市长职务,要求增添新鲜力量,以利江壑市的大局和经济发展、城建规划,还以为他是个高风亮节,一心为国为民,无私无求的党员干部,哪知一切都只是他在惺惺作态,是为了蒙蔽京书记、易市长、沈市长,真是居心险恶!”继而京辉牟殷殷叮嘱的话在脑中浮现,又想:“京书记不是嘱咐自己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的吗?对,自己还是慎重点,不要就这么轻易下结论,应该多多向沈市长请教,请他来定夺。”主意一定,抬头看着沈先楚,道:“沈市长,这事该怎么处理一切由您来决定。”

    沈先楚谦让了一番,又装作为难而又痛心的样子沉吟了会儿,这才道:“匀刿兄,我看,咱们是不是让游哲免先组织人秘密调查一下?一切以证据和事实说话,千万不要冤枉了杜总啊!”

    蔡匀刿点头同意,当即打电话把游哲免叫了来。

    沈先楚当仁不让,当着蔡匀刿的面把举报信交给游哲免,命令他即刻秘密调查杜受的生活作风道德品质问题,行动过程不要泄漏声息,免得谣言满天,干扰了杜受的工作不说,如果稍有疏忽再次冤枉了杜受,那可就是严重失职了。末了还问蔡匀刿他这样的指示对不对。

    蔡匀刿见沈先楚如此细心,做事滴水不漏,大为佩服,连说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游哲免领命而去。

    沈先楚跟蔡匀刿闲聊了会儿,忽然一拍双手,道:“匀刿兄,你虽然在市政府大楼待了多年,但我相信你一定从来没有好好欣赏过市政府的风景吧?走,我陪你去天台看看!”

    蔡匀刿笑道:“那敢情好。”

    两人来到天台,放眼观赏着市府大楼周围的景色。

    江壑市市府大厦呈“V”字造型,高十八层,宽九十五米,面向不远处的拇指湖展开,似豪迈挥手,又似欲热情拥抱风水绝佳的拇指湖。动静结合、刚柔相济,可谓是这边风景独好。八年前,时任江壑市市委书记的费醉选择大楼设计方案的时候,一眼相中“V”字形设计方案,倒不是这方案设计最好、造型最佳、气势最宏伟,而是他认为这个设计方案大吉大利,寓意深刻,比如:高十八层,18,说明他以后要发;宽九十五米,95,象征九五至尊,预示着他以后要步步高升,直至升无可升;面向拇指湖展开双臂则是说风水入怀,好运势不可当;背靠青翠葱茏的紫云山,预示靠山永青永在。如此绝妙的设计,哪能不选?果然,大楼盖成后没多久,费醉就一步登天,荣任副省长。如今更是官升一级,荣任省委常委、副省长。沈先楚对费醉的慧眼独具自然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此番升任常务副市长,自然一切都亦步亦趋地学着费醉的举止言行,办公室里的摆设跟当年费醉的一模一样。此时站在微风轻拂的高处,想象着前途无量的未来,忍不住意气风发,豪迈地指点起江山来。接着摆出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附耳跟蔡匀刿悄声说:“我有一个理想,就是希望穷一生之精力,营造出江壑市山山水水的无边春意!”

    蔡匀刿哪里知道沈先楚是话中有话,是爱江山更爱美人,还以为仅仅只是沈先楚为国为民的豪迈誓言,不禁被沈先楚的伟大胸怀所折服,激动地想:“有这样高水平、这样人性化、这样坦诚真实的市长领导,江壑市哪能不繁荣昌盛?!自己以后一定可以大展宏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