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强接到张立伟电话时,正反锁在办公室与自己曾经的下属一起斗地主。被闲置的ri子里,基本上每ri都是浑浑噩噩地度过。听到县委吴书记找自己时,他急忙把手中的牌一扔,快步下了楼,随便找了辆车钻进去,往县委大院赶去。他意识到,自己的机遇就要来了。

 万强深谙东泉官场的,尤其是陆昊放上任后,社会治安极其糟糕,更有甚者,私自批给一些私挖滥采矿主炸药,与东泉县的黑势力搅在一起,充当保护伞,大肆敛收黑钱,这一切让万强深恶痛绝,却无能为力。

 张立伟站在吴江凯办公室门口等候着,看到身材魁梧,一脸正气的万强时,双方一笑,用力地握了下手。对于这个同窗好友,张立伟虽感叹命运对他不公,却没有能力扶他一把。恰好机会来了,张立伟不失时机地把万强推了出去。

 万强进门的一瞬间,吴江凯立即认定,此人正是自己需要的人。他有些埋怨张立伟不早点把万强举荐给自己,但想想自己的处境,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万强行了个军礼,得到吴江凯授意后,笔挺地坐在沙发上,等待吴江凯发号指令。作为军人出身的他,这么多年都延续着军人的本色,对上级既要表现出尊敬,又要表现出不卑不亢的凛然气度。

 吴江凯也不兜圈子,单刀直入,道:“万局长,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能不能完成?”

 万强立马起身,又一个军礼,坚毅地道:“吴书记,保证完成任务。”

 对于万强这种xing格,吴江凯甚是喜欢。东泉官场就需要这样的官员,更进一步,是他需要这样为自己拼命的人。吴江凯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笑呵呵地道:“我还没说什么任务,你就满口答应,要是完不成怎么办?”

 万强双手放到腿上,炯炯有神的眼神望着吴江凯,气定神闲地道:“吴书记,您给我安排任务,是说明看得起我,抬举我,甭管什么任务,上刀山下火海,万某在所不辞。”既然吴江凯跳过陆昊放直接给自己安排任务,说明吴江凯已经对陆昊放失去了信心,机遇难得,必须牢牢地抓住。

 吴江凯脸色瞬间变幻,压低声音道:“你现在带上几个可靠的人,立马秘密潜入昭北市花都酒店,看看有没有个周三彪的人?至于他是谁,你应该知道。”

 万强听到“周三彪”三个字恨得直咬牙,重重点了点头。

 “好,既然认识他,那事情就好办了,你现在就出发,有最新消息时刻向我汇报。记住,一定不要打草惊蛇,确认是周三彪,带回来后你亲自看管,亲自审讯,决不能出现任何差池。”吴江凯强调道。

 吴江凯望着万强离去的身影,闭上眼睛揉起了太阳穴。他知道一旦周三彪抓捕归案,这个口子即将豁开,牵扯的人也会陆陆续续地跳出来。他半信半疑地问道张立伟:“万强这人,可信吗?”

 听到吴江凯怀疑自己举荐的人,张立伟不由得打了一下冷颤。心道:“是不是吴书记也怀疑我不忠诚呢?”尽量不要让吴江凯看出自己的心思,张立伟急忙说道:“此人可信。”

 吴江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万强的出现,让谢天亮大为震惊。就在吴江凯与万强座谈时,谢天亮爬在门外清晰地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吓得双股打颤,出了一头冷汗,一时没了主意。他踉跄地走出县委大院,掏出手机赶紧给周三彪打电话,谁知对方手机关机,气得他狠狠地把手机摔到地上。他冷静地思考着,当前最紧要的就是决不能让万强他们把周三彪抓住,得想办法赶紧通知对方。想到这,他随手打了出租车,往国土资源局赶去。

 谢天恩办公室,谢天恩正在有雅致地挥毫泼墨,看到满头大汗的谢天亮冲进来时,就猜到有大事不好,他把毛笔一扔,正好扔在“凌然正气”的“正”字上,墨晕渐渐扩散“正”字也是漆黑一团。

 谢天恩得知事情的经过后,立马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给自己昭北市的朋友,让对方务必找到周三彪,并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挂掉电话,指着鼻子大骂起了谢天亮。

 骂归骂,事情还得解决。他闷声闷气地坐到沙发上,暗道:“看来吴江凯这是要动真格的了。”想了片刻,又对谢天亮道:“你现在赶紧出去避避风头,我觉得你怕是逃不过这一截了。”

 谢天恩这么一说,谢天亮顿时两眼发黑,软瘫下去。

 在谢天恩的安排下,一辆车拉着谢天亮往隆中市快速行驶。谢天恩交代司机:“务必今晚把谢天亮送上飞机,越远越好。”把谢天亮安排妥当后,他拿起手机打给了县长丁庆祥…

 东泉县城郊外的一处别墅从外表看波澜不惊,黑灯瞎火,但在别墅的地下通道里却灯火通明,气氛异常紧张。丁庆祥、陆昊放、孙恒昶、谢天恩围坐在沙发上,相互不说一句话,都各怀心思地默默抽着烟。

 丁庆祥突然说话了,指着孙恒昶的鼻子骂道:“我不是告诉你,让你按照吴江凯的指示去办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孙恒昶耷拉着脑袋,瞟了一眼陆昊放,呢喃地道:“我以为您老说的是反话,所以…”

 “放屁!还有你,我的陆局长,这事办成这样子,如果那个周三彪抓不到还好说,如果抓到了我看你怎么处置?”丁庆祥显然有些气急败坏,看着一群人模狗样,自己亲手提拔上来的官员,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老大,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再说就算抓到了,我也有办法让他失声。”陆昊放说着眼睛里冒着阵阵寒光。

 丁庆祥把烟往烟灰缸里一掐,恶狠狠地道:“谁干的事情,谁去擦屁股,我不管了!”说完,气呼呼地大步走了出去。

 三人面面相觑,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