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林果然没预料错,等大家坐进大包厢,胡利华就笑着说:“杨老弟,今天幸亏有你解围,不然搞不到包厢事小,让民辉生日不高兴,我的罪过就大咯!”他这知说实是出于无奈,没人家面子大就要认帐,死撑着反倒被人看笑话。江和平也笑着说:“杨老弟,看你跟何经理很熟,干脆再去讨个人情,今天的消费看能不能多打点折,我们以前最多只能打八折呢。”成杰英凑热闹地说:“应该没问题,刚才那何经理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杨老弟是贵客么。”张民辉其实是能报销,反正是公家出钱其实多点少点真无所谓,他也想看看杨陆顺究竟有多大本事,笑着说:“是啊,我早听说金海是高消费,进了这门我心里直打鼓,还不晓得带的钱够不够大家尽兴呢。”徐心言白了张民辉一眼说:“张哥,你请客就诚心点好不,还没开始就喊钱不够,怎么叫我们玩得尽兴呢?”
  杨陆顺开始之所以打电话叫何进才,无非是受不了胡利华江和平的轻视,再怎么打折也得张民辉付帐,干脆给张民辉个整人情,也让大家看看县里来的并不比地区的差多少,就呵呵笑道:“今天是民辉的生日,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干脆我来请客吧,声明一点:国产红酒啤酒管够,至于洋酒嘛,我负担不起,请大家原谅!”
  张民辉心想这杨陆顺还真够哥们啊,忙说:“那怎么行,大家都是朋友,能来助兴我就很高兴了,怎么能叫你请客呢。”杨陆顺说:“既然是朋友,那你请我请还不都是一样?重要的是玩得高兴。”
  胡利华江和平就有点泄气,人家声明在先,想开瓶洋酒难为杨陆顺是不行了。不过他们清楚这么大间包厢的费用就很多了,再加上喝酒吃东西,估计也能消费大几百上千,要是杨陆顺身上现钱不够就有笑话看了,这么一想,胡利华就拍手叫好:“好!难得杨陆顺够朋友,我胡利华也是爱交朋友的人,开始吃饭我要开车就没放开喝,今晚我要与杨老弟一醉方休。小姐,先来两箱新春江!”
  江和平就拿着食谱对徐心言说:“心言妹妹,这里地东西最适合你了,先来两个大水果拼盘,嗳,你们几个也别闲着,爱吃什么尽管点,味道都不错哟!”
  大家就七嘴八舌地点着东西,服务员小姐在单子上飞快地主丰,杨陆顺问:“有生日蛋糕吗,这位张先生今天生日哟。”服务员小姐说:“有蛋糕,我们马上就去准备,要插多少蜡烛?”张民辉摇手说:“还插什么蜡烛,意思下就行了。杨老弟,不瞒你说,我还真没吹过什么蜡烛,不习惯不习惯。我看就免了,洋玩意儿到底不习惯……”人都这样,别人敬一分,我回敬一尺,张民辉对杨陆顺就热乎多了。
  等唱了生日歌,切了蛋糕,几杯啤酒下肚,众人的情绪基本调动起来,个个拿着话筒一殿歌喉。徐心言作为唯一的女性被男人们邀请着跳舞,就没歇息的时间,没轮到唱歌跳舞的就相互敬酒,热闹得很。
  杨陆顺瞥见周益林坐在沙发一隅,端着酒杯小口喝着,神情落落寡欢,就挪过去说:“班长,怎么不见你唱歌呀?来一首拿手的!”周益林说:“我五音不全,就算了。听你们唱也一样啊。”杨陆顺见周益林听着成杰英破锣样的声音直皱眉,就提议:“班长,这里太吵,我们到外面去清静清静?”周益林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正要答应,忽然包厢大门开了,进来个漂亮女人。
  胡利华眼尖,忙笑着迎了上去:“哎呀,我道是九天仙女下凡尘,原来是柳大经理啊?”柳江伸手虚握了下应付:“胡秘书也在这里玩啊。”嘴里说着话眼睛却在找人。
  杨陆顺见柳江来了,也迎上去说:“柳经理你好!”柳江马上笑得更迷人了:“杨主任你好你好,我一来就听小何说你在楼上唱歌,就上来跟你打个招呼。”杨陆顺请她坐下说:“今天党校同学生日,就到这里来庆祝庆祝,喝杯红酒吧?”
  胡利华江和平见柳江专程上来只是找杨陆顺打个招呼,心里惊讶得很,他们知道柳江地来头,见杨陆顺柳江很是熟络,难怪得杨陆顺可以轻易搞到包厢,但杨陆顺究竟只跟柳江熟还是与柳江背后的人关系好呢?两人就觉得杨陆顺益发神秘起来。
  柳江含笑点头算是回应着江和平地招呼,眼睛依旧看着杨陆顺:“你哪位同学生日呀,来了就要跟他说声生日快乐才行。”
  张民辉自然不清楚柳江的来头,以为只是个什么私人老板,却被柳江地丰韵迷住,笑嘻嘻的凑上来说:“柳经理,是我生日,我叫张民辉,跟杨老弟一个地区的。”柳江端起酒杯说:“是你生日呀,生日快乐!”张民辉随手拿起啤酒杯碰了下说:“谢谢美女的祝福,干杯!”说着一饮而尽。柳江则抿了抿又把目光投向了杨陆顺,张民辉就觉得不被美女注视没面子,说:“美女,说了干杯,你也要喝完才对撒,够朋友就干了!”胡利华一把拉开张民辉赔笑着说:“柳经理,那小子喝多了,别理他。”柳江秀眉微蹙说:“杨陆顺,我有点事跟你谈,我们去下面说,不妨碍你朋友唱歌了。”说完盈盈站起,对胡利华江和平略一点头,就朝外走去,杨陆顺只得尾随着。
  等包厢门一关,张民辉说:“这女的真高傲啊,做什么生意的?”胡利华撇着嘴巴说:“你唱你的歌吧,她是省委招待所的副经理,不是你惹得起地角儿!”有心还想说点什么,可见了身边地江和平,又没再说话,有些东西明明不是什么秘密却不能随便乱说。江和平显然也明白这道理,两人交换了下眼神,都猥亵地笑了起来。徐心言坐在周益林身边,见他们笑得不怀好意,也对柳江风骚外露看不顺眼,心里嘀咕着,这杨陆顺怎么尽认识些漂亮女人啊?!
  杨陆顺跟着柳江,以为是到一楼大厅咖啡座起说话,没想到了二楼进了间没标志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办公桌铁皮柜,应该是金海歌厅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径直进了里面的小间,只有何进才在看电视,见柳江来了连忙让座倒茶,柳江说:“小何,借你的办公室跟杨先生说点事。”何进才就退了出去,也没关门。
  杨陆顺见柳江把他引到办公室,估计是想走刘建新什么路子收取贵宾卡地回报了,就笑着说:“柳经理,我还没谢谢你呢。”
  柳江则清楚在谢她什么,却促狭地问:“杨主任今天怎么没见你漂亮地小女朋友呀?”
  杨陆顺脸上发烧,强笑道:“呵呵,你说叶小菁啊。那丫头最调皮了,其实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女儿,很小菁菁就叫我叔叔地,俗话说少年叔侄当兄弟,她就爱瞎胡闹。”
  柳江咯地一笑,风情四射:“叶小菁,是在省歌舞团工作吧?省艺术学院毕业地应届生……”
  杨陆顺张大了眼睛很是惊讶,柳江继续说:“她现在想进省电视台,正在自己跑关系……”杨陆顺喝问道:“柳经理,你什么意思?你在查菁菁?”
  柳江正色说:“我查她做什么?只是碰巧我知道了点她地事情,感觉应该告诉你,不管你跟叶小菁是什么关系,我都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个漂亮妹子单独在省城要做点什么,不是她想象地那么简单?”
  杨陆顺见柳江并不是拿他与菁菁来要挟什么,心里依旧紧张:“柳经理,我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得知她想进电视台,我也没听她说过,如果真、真有什么麻烦,我会找时间提醒菁菁的。”
  柳江笑起来,说:“女孩子年轻漂亮,有资本有自信当然是好,可也不能好高骛远,更不能想当然,免得一失足抱憾终身呀。”说着笑容消失了取代的是凄凉,目光也变得消沉,似乎就象在说自己的遭遇。
  杨陆顺听着有点糊涂,他不认为菁菁会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想调动工作当然得自己跑关系了,而且菁菁那么聪明机灵的妹子,肯定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倒是柳江这么没头没脑地话让他疑惑,半晌才试探着问:“柳经理,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么?”他始终认为柳江对他这么客气是看刘建新的面子,当然也是有求于刘建新了。
  柳江听杨陆顺这么问也醒悟到他误会了,她之所以如此,其实就是那天好醉酒后,杨陆顺不嫌污秽不嫌麻烦帮她,她不但没感激反倒恶言相待,而她在短短的接触中却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杨陆顺细心体贴的照顾,也就是那点点滴滴却无时不刻撩动着她地心,女人需要什么,说到底还是男人真心真意的关爱。可笑当她明白这道理后,却再也没资格得到属于她的真爱了。想到这里,柳江笑了起来,说:“没什么要你帮的了,嗳,你是住在党校地么?”
  杨陆顺巴不得她不找自己帮忙,省得将来不知道怎么在刘建新面前开口,见她主动岔开话题,就连忙说:“是住在党校宿舍,不少进修的同学都住宿舍地。”
  柳江哦了声说:“党校的条件太差,伙食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干脆住到随来呀,王林都念叨几次了。”
  杨陆顺说:“谢谢柳经理关心,我还住得习惯,伙食比家里的也不差呢。再说随园离党校怕有三十多公里,跑进跑出的也不怎么方便。”
  柳江说:“这不是问题,我有专车,只是国是国产桑塔纳,你就开我的车去党校嘛。”
  杨陆顺哪里敢接受如此丰厚的待遇,都晓得许的东西越丰厚求地事也越难办,两手乱摇道:“哎呀,我没驾照怎么开车?谢谢柳经理的好意了,非常感谢。”
  柳江自顾说:“你在党校进修一年,少了不要回家看看,有车就方便多了。没驾照好办,我找人替你办个,你明天给我几张一寸免冠照片就行。”
  杨陆顺简直一刻也坐不住了,天晓得这柳经理有多大本事,怕是能提出来的她都能解决吧?!横下心说:“柳经理,谢谢你替我想得如此周到,好意我心领了,我也下来这么久了……”
  柳江楞了会神,掩嘴笑了起来:“喂,看把你吓得,你以为我有天大的事求你帮忙吧?跟你说老实话,我只是感激你上次照顾我,按说你帮了我,我当时就已经感谢你,可我还冷言对你。想起我心里就难过,所以就想多帮你做点什么来弥补,如此而已!好了,不耽误你跟朋友娱乐,你去吧!”
  等杨陆顺一走,何进才匆匆进来说:“那小子死活不松口啊!”柳江眉头一皱眉说:“你全听见了?”何进才说:“当然了,我比你还紧张呢。这姓杨的到底帮不帮得上忙啊?”柳江冷冷地看了何进才一眼,径直出了门,她心里压根就没想要杨陆顺帮什么,难得遇上个还有人情味的人,她不想把什么都建立在交易上!
  杨陆顺再进包厢,里面依旧歌舞升平,看沙发边上已经摆了几十个啤酒瓶子,两瓶长城干红也基本见底,成杰英还在喊服务员拿啤酒,江和平四五个人凑在话筒边嚎叫“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张民辉拉着徐心言跌跌撞撞地跳快四,手一紧,被胡利华拉到沙发上坐下,闻到老大一股酒气。
  胡利华搭住杨陆顺的肩膀以示亲热:“杨老弟,我们接触时间不长,你还不了解我,我最爱交朋友。我早就看出你讲义气,是个值得交地哥们,来,我们碰一个,以后在春江有用得上我的,兄弟你只管开口,来干杯!”
  杨陆顺喝啤酒当喝水一样,便跟胡利华喝了一杯,就想挪开去中櫅说话,没想胡利华不松手,还把嘴凑到耳朵边说:“杨老弟,去洗个头轻松轻松下?我知道有个地方不错,洗头地小姐人漂亮,头部按摩的手法还很专业哦。”
  杨陆顺摇了摇头说:“不去了,我天天洗澡都把头发洗干净了地,就不去了,你自己去玩吧。”
  胡利华嘿嘿笑道:“洗头不是主要,主要是享受小姐的服务嘛,你一个人在春江,又没老婆管,正好玩撒!走,我请客,不去就是不给哥我面子!”
  杨陆顺见他猥亵的表情就知道洗头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忙挣脱他的手说:“胡哥,不是我不给面子,实在是没兴趣,要不下次我请客吃饭赔罪?”
  胡利华指着杨陆顺,指头不住晃动笑道:“你、你小子,还装纯洁,你是怕在心言妹妹面前印象不好是吧?那哥哥我就不勉强你了,你去找心言妹妹跳舞去,我去洗头,洗完了我们哥俩继续喝酒!”
  胡利华吆喝去洗头,呼拉拉走了好几个,除了杨陆顺周益林徐心言,就只剩下成杰英趴在沙发上犯迷糊,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投影机大屏幕上播放着一首老流行歌曲“迟到”。
  周益林很奇怪杨陆顺怎么不去,说:“杨陆顺,怎么不去轻松一下?”杨陆顺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摸着头呵呵笑道:“天天洗澡都洗干净了,再洗怕脑袋洗破皮,班长你怎么不去?”周益林说:“跟你一样,怕洗破头皮!”徐心言想说什么,却感觉一阵内急,起身出去了。
  杨陆顺看着趴在沙发上的成杰英,笑着说:“不能喝就少喝点,不知道替我省几个,也要替自己的胃作想嘛。”成杰英迷迷糊糊也不知听到了没有,只是哼了哼吧唧了几下嘴。
  周益林说:“杨陆顺,你来这里娱乐几次了呀?”杨陆顺下意识地说:“来过,是柳经理请客才来过一次。”周益林指了指狼籍一片的茶几地面说:“我随便算了算,不清楚这包厢怎么收费,光是啤酒红酒和食物,少说也得四百块,这么花钱,你不心疼?”杨陆顺为之语塞:“这、我只想大家玩得开心,还没来得及考虑费用,看来省城的消费水平比县里高得太多啊!”周益林盯着杨陆顺说:“杨主任,你一晚上消费掉自己两三个月地工资,好大方呢。这钱拿到农村里,怕是一户有家一年地柴米油钱哟。”杨陆顺就觉得这周纪委管得太宽,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实话。
  这时徐心言神情古怪地进来了,好一会才问:“杨陆顺,上、上次在宿舍楼前我碰到的那个小妹子是你什么人啊?”
  杨陆顺心说这些人是不是都爱管闲事啊?但不能不解释:“哦,上次那个小妹子是我县里一朋友的女儿,刚毕业分配到省歌舞团工作,上次找我呢是她家托我给她带了点钱。你也知道,她才参加工作,用钱地地方比较多,怎么忽然问起她呢?”
  徐心言皱着眉说:“我刚才去卫生间,见个妹子喝多了在吐,有点象那天见到的小妹子,我就问一下了。”
  杨陆顺猛然想起柳江的话,焦急地说:“心言,带我去卫生间看看,看那妹子还在不在?”
  徐心言就带着杨陆顺去卫生间,好在金海歌厅算高档娱乐场所,卫生间还比较宽大整洁,进门是一排五个洗手盆,然后男女分隔成独立地卫生间。杨陆顺进去就看见扶在洗手盆前喘气地叶小菁,冲上前扶住问:“菁菁,你、你怎么在这里,还喝这么多酒?”
  叶小菁抬起苍白地脸,脸上不知是水还是眼泪直往下滴:“杨叔叔,你、你怎么来了?”
  杨陆顺说:“你怎么搞成这样子?叫你爹妈在家怎么放心呢?你个女孩子喝得醉熏熏的,就不怕危险呀?跟我走,我送你回歌舞团宿舍!”
  叶小菁本想依偎在杨陆顺身边,却忽然僵硬住,闭上眼睛说:“谢谢杨叔叔关心,我是大人我自有分寸,只是跟几个同事在唱歌,就不麻烦你担心了。”说完挣脱杨陆顺地手就跑了出去。
  杨陆顺想要追,见一边神情古怪的徐心言,就停住脚说:“你看这丫头,一点都不听招呼。”徐心言伸着脖子看着叶小菁的背景跑进了间包厢,才说:“等下你借口去看看究竟是些什么人在唱歌,如果真是男女同事一起,也就不用担心了,好象是左手边八号包厢。”
  杨陆顺一想也有道理,站在八号包厢门口等了会,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菁菁唱歌的声音,就扭动门锁,好在门并没反锁,格局与他唱歌的包厢一样的大号的,只见沙发上坐了三个年纪三、四十的男人还有个同样与菁菁年轻地女孩子,这才放下心来,还要细看,却见包厢里的服务员走上前来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杨陆顺吱唔着说:“没、没什么,我听里面唱歌的声音象个熟人,一时好奇就想看看,原来不是,不好意思啊!”
  杨陆顺关上门,对徐心言说:“里面有四五个人,还有个女的,看来确实是菁菁跟同事们在玩。”徐心言哼了声说:“玩得这么疯灌女孩子喝酒地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叫你侄女下回注意点!”
  杨陆顺默默咀嚼着徐心言的话,又想起柳江说菁菁在自己找关系调工作,心里就隐隐不安起来,可真要冒失闯进去强行拉走菁菁,又怕好心办坏事。
  回到包厢杨陆顺就真没心情唱歌了,心里总惦记着菁菁,徐心言没了胡利华等人骚扰,居然兴致勃勃地又唱歌又跳舞,杨陆顺因为心不在焉,周益林连续陪徐心言跳了几曲,累得直喘气:“心言,我实在跳不动了,你自己唱歌玩吧,没想到跳舞比跑步还辛苦!”
  徐心言翻着点歌本,忽然发现一张谢莉斯王洁实对唱大碟,里面几首经典的对唱“九九艳阳天”“踏浪”“敖包相会”“校园的早晨”“原野牧歌”“夫妻双双把家还”都是八十年代脍炙人口地好歌,可以说只要是中国人都会唱的,就忙不迭叫服务员播放,勉强和周益林合唱了首“九九艳阳天”,硬是被周益林跑调跑感情地歌喉给糟蹋得不成样子,也不管跟杨陆顺熟不熟,连拉带拽与杨陆顺合唱了首“校园的早晨”,虽然杨陆顺并没集中精神,也比周益林要强得多!
  接下来的“原野牧歌”是首情歌,当合唱到“有个少年,守那长认,站在苍穹下丝丝传来,草原牧歌,挑逗着你和我。有情人啊,我想问一问,何处寻觅地久天长。有情人啊,希望我能够,和你一起和你一起放歌牧野上……”时,一种久违的柔情荡漾在徐心言的心头。是啊,她只想和自己的爱人厮守一起,就算在草原看护牛羊也是幸福无比地。而“夫妻双双把家还”就是徐心言最为拿手的,曾在南风机关汇演上获得过二等奖。边唱边情不自禁地舞蹈起来,可惜杨陆顺会唱不会舞,活象个憨厚木讷的放牛郎董永。
  周益林看着几年没放开心扉一笑的徐心言,如长兄般露出了籍慰地笑容,不由大力鼓掌起来:“杨陆顺你真笨啊,你不会跳你看大屏幕呀,模仿着跳嘛。就那么简单的几下,好好配合心言撒!服务员,把‘夫妻双双把家还’再重放一次。杨陆顺,记得要注意配合啊!”
  等音乐重新再起,杨陆顺如扯线木偶般被周益林指挥着,笨拙地配合徐心言。可惜顾得了跳就没顾得唱,气得周益林恨不得以身相替就好。真轮到他做示范时,却比杨陆顺更为笨拙,看着两个男人僵硬地表演,徐心言笑出了泪花。三个人如同孩子般嬉笑玩闹着,完全忘记了他们的年龄身份,没有负担、无须顾忌、不要防范。
  可惜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胡利华等人呼啸而回,徐心言马上藏起了天真,而且很民气愤,端起本子就大口喝啤酒,杨陆顺好心提醒,徐心言瞪眼道:“你也喝,我们干杯!”杨陆顺无辜地被灌了杯啤酒,嘀咕道:“灌女人喝酒就不是好东西,那灌男人喝酒呢?”偏生徐心言听到了,又气又好笑:“同理,也不是好东西,那你再喝一瓶吧你!”说完拧起瓶酒开了盖就去灌杨陆顺。胡利华见徐心言和杨陆顺闹在一起,眼里冒出了妒火,就掺和进来嚷嚷着要和心言妹妹喝酒。徐心言自然没好脸色给他,抬手看看表,说:“快十一点半了,我得回党校,免得关门了叫麻烦。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一步。”胡利华又喊着要开车去送,那架势非他去不可。周益林说:“利华,你喝了不少,酒后开车不安全。你要担心心言,那我顺路,正好送她回学校。”转念间又问:“杨陆顺,你也一回吧,反正你也住宿舍的。”杨陆顺想也没想就答应道:“好啊,就一起走吧。”
  江和平不满地说:“怎么就要散伙啊,好歹等到12点后民辉生日过完再走嘛!”张民辉自然也想多玩会,可惜是人家请客,只好说:“哎,没什么没什么,要走大家一起。”杨陆顺这才想起是他做东,忙说:“你们继续玩,我去楼下服务台打招呼,你们想什么时候走都行。”张民辉等人就夸杨陆顺够朋友。
  杨陆顺三人一车很快到了党校门口,杨陆顺徐心言下车与周益林告别。周益林看看手表,也下了车:“心言,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跟杨陆顺说。”徐心言点点头,扬手再见就先进了党校。
  周益林目送着徐心言,半晌叹息一声,摸出烟递给杨陆顺一支,点燃后深深吸了两口,缓缓说:“陆顺,先谢谢你跟我们一起回,刚才你要拒绝,未免又招惹胡利华那家伙的口舌。”杨陆顺只是默默看着周益林,等候下面的话。
  周益林接着说:“徐心言有个不幸的恋爱,她和她对象是大学同学,那小伙子是农村人,心言费了很大工夫才说服家人。毕业后她对象本要回县里,但为了能与心言都在南风工作,就去援藏三年,当然再回南风就有资格留地区进机关部门,而且提了正科级。两人苦恋三年本该是个圆满地结局,可惜她对象遇上了车祸,导致高位瘫痪,连脑子都有问题。好在有单位公费医疗,可心言是个重感情的人,三年多一直帮助她对象的母亲照顾着病人,耽误了她自己的幸福……”
  杨陆顺惊讶地说:“哎呀,我曾听说地区林业局有这么个模范事迹,没想到就是心言呀?”
  周益林点点头说:“心言以前是林业局绿化指挥办的团支书,这也是她被提拔为团委组织部长地主要原因。到现在她的父母都不原谅她,社会上很多人也不理解她,当然也有不少人打心言的主意,胡利华就是打坏主意的人之一了。作为同事,我很敬佩心言地执着,更希望心言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不被小人玷污,所以我很关心她,如同大哥般地关心照顾。我见你不同于胡利华,所以我也请你能主动照顾心言妹妹,今天心言没吃什么东西,灌了一肚子啤酒,正巧我也饿了。走,去夜宵摊子上炒份米粉垫垫,你也来一份?”
  杨陆顺笑着说:“好啊,心言有你这大哥照顾,真是幸福呢。班长你放心,我也会好好照顾心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