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公安局很快就按照顾书记的指示,给予汪建设开除留用察看一年的处分。因汪建设在门石乡民愤很大已不能立足。多少也看在杨县长的面子上,把汪建设两口子又调到了县里,张巧在城关镇派出所上班。而建设则暂时分配在交警队值勤。为此唐局顾局还主动找了杨陆顺做检讨,声称没管好建设,让杨县长为了难。
  杨陆顺要的就是这效果,不仅没有对唐局顾局半丝怨言,反倒还谦逊地自我批评给县公安局添了麻烦!当然他也知道汪建设问题的复查,顾长青从中肯定做了手脚,不然明明证据在握的贪污行为怎么就给澄清了呢?!
  汪建设受了这么一次打击,早就吓破了胆子,没想有县长妹夫也保不住职务,差点饭碗也丢了。原本以为解除了反省还要挨妹夫的骂,战战兢兢地到沙沙家接受杨县长的再教育。
  杨陆顺倒没心思去骂这个不争气的舅哥,看着岳父枯槁地面容,他心里倒有点过意不去,可怜天下父母心,为子孙要操心到闭眼。但有些话还得说明白了,对建设说:“这次你背的处分,是我在会上向顾书记建议的。也希望你通过这次教训,重新做人,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让爸妈不操心,莫让你家汪伟跟着出丑就行。”
  沙沙以为六子是要教育建设,故意把处分说成是他建议的,说不定在顾书记面前求了情,不然怎么还能保留工作呢,也就板起脸跟着教训建设,汪建设也在父母妹夫面前做了保证,以后一定认真工作,不再惹事生非,可张巧却哭闹着要离婚,原因是建设有作风问题,还骂建设不顾家。三十大几的人了不成熟云云。
  沙沙就听不下去了,你骂男人不争气应该,可你不该当着老人的面撒泼吧?杨陆顺正要做好人劝张巧,不料沙沙眉毛一竖,冲着张巧就开火了:“嫂子,我喊你嫂子。因为你是我哥哥的堂客,你男人在外面搞三搞四,你这做堂客的就没任何责任了?你说我哥不顾家,那他的工资谁领了,汪伟长这么大就是你一个人养的?我哥是犯了错误,连组织上都给他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你这做堂客的不扪心自问,把责任全推给崧哥,你成熟怎么就管不好我二哥?你看大哥大嫂他们。两口子没了单位。全凭夫妻同心。厚着脸皮去当个体户,你呢?就只晓得好吃懒做。我开个歌厅想为你们增加点收入,有点点困难。你就生怕吃亏上当。就要退,你看红云。在歌厅任劳任怨,你就放不下架子伺候人,连顾书记堂客马书记堂客都要陪人唱歌跳舞拉生意呢。不是我吹牛皮,你跟我哥离婚了。信不信我给我哥找个黄花闺女做堂客啊?”
  张巧是恨建设不该在外面风流,骂几句心里出出气,也是想建设以后对自己孩子好点,却不想激怒了小姑子。就连侯勇那么丑地男人都能找到苏明明这样的乖妹子。何况有县长夫人做媒呢,而自己三十五、六的老堂客们,离婚了以后该怎么过哟,瞥见建设脑壳垂到裤栖里也不吱声,当下只好改口道:“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建设,只要他以后对我好,我也不是绝情的人。”
  杨陆顺看着他们老汪家人起内讧,只是微笑不语,最后才对岳父岳母说:“爸妈,建设的事基本就这样处理了,只要建设以后安份工作,也没什么好操心的了。你们两老这几天辛苦了,就安心休息,千万要注意自己地身子骨,天也冷了,多加点衣服,火笼里的碳加足点。等下我叫人给你们再送几袋好白碳。”这些关心话,让老人心里暖烘烘的,◇让沙沙很满足。
  正如马峥嵘预料的那样,沙沙没两天就听到了传闻,虽说传话的人都赞杨县长是个讲原则的好领导。可话里总透着既然是自家亲戚就应该网开一面地感慨,这让沙沙觉得面子上无光。建设是她亲哥哥,被撤了职务还开除留用察看,那难堪羞愧简直象针一样刺着沙沙的心,连自己亲哥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县长夫人?!又挂念老父母的身体,沙沙回娘家见爸妈都哭丧着脸,似乎平白老了好几岁。更就气六子不但不求顾书记从轻处理建设,反倒要求严肃处分。
  杨陆顺也早想好了说辞等着沙沙来责问,果然沙沙来兴师问罪,而且还越说越委屈。哭得好不伤心。不过话里却没了以前的专横、蛮不讲理,倒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得很,便强摁住把沙沙抱着怀里呵护地冲动,严肃地说:“沙沙,既然你听说我在书记会上强烈要求顾书记严厉处分建设,我也承认确实想要给你哥一个深刻地教训,但你又没有想过,你哥区区一个派出所地副所长,才提副科级地基层干部,为什么会提到书记会上讨论处分呢?就拿你单位农行来说,科级单位的架子,要研究个副行长或者下面储蓄所分理处主任地处分。是不是在行党组会上就行了?难道县公安局就没资格处分你哥,非得捅到县委。由县委书记定处理意见?!”
  沙沙好歹也算个基层领导了,稍一琢磨就知道情况反常,对呀,建设不过是个派出所的副所长,犯了错自有县公安局处理,怎么就闹到县委顾书记哪里去了呢?再深入点去想。就顾不上哭泣,惊讶地说:“六子,莫非、莫非是故意让你难堪?!”
  杨陆顺摇了摇头,心说沙沙到底是女人,就想不到政治地黑暗,要我难堪是小,要我好看才是真。依旧严肃地说:“让我难堪不算什么,让我背负点什么罪名才是目地。沙沙你想过没,建设要不是我舅哥,佰能提副科级、当副所长?”
  沙沙说:“要不是有你这个县长妹夫,我看他至今还是个开车的职工,唉,我哥太不争气了,不然也没这事。”
  杨陆顺说:“沙沙,你就错了,不管建设争气不争气。再好地人都难免有这样那样的错误,我杨陆顺要再一心帮亲戚升官,这样的事迟早还会有。你也应该知道,从北京回来后,市政府就不断给南平各种表扬和荣誉,而且大多是落在我杨陆顺头上。虽说让我在南平威信大增,但也引来无数的嫉妒。我就听到有传言,市里这么搞是为我接替老朱当县长造势。不管是真是假,是不是违反提拨干部的组织程序。某些感帮影响到他地位的人就坐不住了,就要造谣生事。何况还有你哥如此的恶迹呢。这不正是打击我杨陆顺地绝佳机会?这就是为什么你哥的事捅到了顾书记那里。而我身为当事人如果姿态不高、原则性不强,不正好落人口实?我惟有大义灭亲。惟有坚持原则从严从重处理建设。嘿嘿,只要我杨陆顺敢出口维护。这事估计就会升级,得市委领导插手喽!”杨陆顺这也是半猜测半吓唬。或者对于市委领导来说这只是鸡皮蒜毛的小事。但就怕认真,认真起来。他这副县长估计又危险了,君不见解决个亲戚读书的指标就被“认真”地处理得停职罢官了么。
  沙沙先是一惊,尔后疑惑地问:“六子,你说老实话,我哥的事到底有多严重?”
  杨陆顺分析道:“至少贪污公款是事实,建设那个人你还不明白?最爱占小便宜。手里有权了虚开发票那还不是意料中的事?我可以说只要是在单位工作地人,多少都有虚开发票的行为,汪主席怕也免不了巴!”
  沙沙脸上一红,她管的工会少不了得给干职员工发物资当福利,原本两千块钱的苹果报成三千是不足为奇的。供应的防暑寒碳物资还收过小小地回扣,这都是单位上不成文的油水,领导安排你搞这事,就是摆明了让你进点小钱儿。总比违规批贷款收贷款金额百分之五到八的回扣。罪过要小得多,当然她也知道,要整人就是要抓这样的小辫子,不可能一个党员干部会轻易犯下杀人放火地大案子。只不过处理起来有朝有重,没闹大就口头批评或者内部行政处分了事。建设地事算是闹大了,当然不能轻松过关,不然某些人也不得花大力气闹到顾书记那里。
  杨陆顺见沙沙有点走神,就再下猛药道:“沙沙,我坐在副县长的位置已经很招认注意了。无时无刻都要提防伤人地暗箭,惟有洁身自好,不让人抓了小辫子,这也是我严格要求你的原因。以前为杨家亲戚办事差点丢官,如今我看在你和爸妈地份上。又帮建设张巧,实在也是不得以而为之。何况就有人以为帮了建设就会讨好我,其实是顾局害了我啊。这次我狠下决心要给建设个教训,一来是严肃纪律二来也想自保。沙沙,我再要犯错丢了官,怕是再没好运气东山再起了。”
  沙沙这才真正心服口服,她在外面摆地是县长夫人派头,多少人讨好恭维她,无非就是有顶县长夫人的帽子。要是六子当不成县长。怕是鬼都不会来上门送礼了,更不会有人恭维奉承她,她曾经有过这样地失落,一旦想通了,她就小鸟依人般轻轻偎向六子,用身体语言表示,她知道了。
  杨陆顺说:“沙沙,俗话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自家亲舅哥出了这样的事。我算是颜面无存了。即便我真当了南平的县长。在别人眼前还有威信么?你今天找我问个究竟,无非也是在外面听了些风言风语。面子无光下不了台,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搞得我们在外面做人不起、两口子闹矛盾生意见呢?我当了这么久的副县长,你大抵也知道,光是我们的合理合法的收入,就足够过小日子了,做人低调点。凡事不攀比不眼红,一切都用平常心对待,我想我们俩是不会再为了别人的事吵嘴生气的,是不是。”
  沙沙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六子,我知道了,总是以为有能力了,就应该帮衬帮衬自家亲戚。除了自己的虚荣心在作怪,多少还掺杂了亲情。只是我哥太让我失望了。我现在也终于知道你不再帮杨家人的苦衷,对我呀求严格的苦衷,是我想法太天真。以为你有省委刘书记做靠山。有顾书记的支持,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还天真的以为,我在南平没有办不了的事,好在建设的事发得早。其实是我这做妹妹的害了他。不然安安心心当个司机,不是很好吗,要是建设触犯法律进了牢房,我怎么对得起爸妈呢。唉,现在想来,小秦猴子他们多会做人。我哥要是象他们,就好了。”
  杨陆顺说:“沙沙,你还是错了,即便建设跟小秦猴子那样小翼。我也不能去帮。提别人是我这领导会用人,可自家亲戚本事再大我去提拨。都会被人有话可说。沙沙,现在社会就这样。用得上你就奉承纠缠。用不上你就玩花样,真是做人难啊。为了我们俩地感情、为了我们的家庭、为了我们的儿子。我恳求你。低调做人、安分做事,好吗?”
  沙沙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六子没这么温情脉脉地说话了,感动得鼻子一酸,两行泪珠就滚了下来,伏在六子怀里只晓得点头。
  侯勇现在有点烦,烦恼着歌厅的生意一落千丈,顾书记爱人和马书记爱人不仅不再来歌厅招揽生意,而且连股也一并退掉了,书记夫人退走了。汪建国俩口子也不再安分。侯勇索性也让建国退了股,原本汪建设也会退,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精打细算的建设没为难他。居然没在经济紧张时期退股,顾局也没退,估计也是知道侯勇没钱。反正本钱造就赚足了,不担心侯勇会亏了他那两三万块钱。
  只是侯勇压力就大了,和明明算了下细帐,居然还亏了近十万元,当然歌厅转让出去。至少值三十万左右,可南平还没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手笔接下“王中王”。一时间没了各单位地公款消费,营业额直线下降,常常是十五、六个包厢空闲着,好歹侯勇交游广泛。三教九流的朋友不少,还有来捧场光顾的,明明单位的效益不错,有部分年轻职工爱玩的,也时不时来玩耍。侯勇专门到白经理等棉麻公司经理家送礼,请他们安排单位上的业务接待到歌厅来。顾局也还有点老熟客。可来人都是自掏腰包。首先就不会要什么陪唱歌地小姐。歌厅就少了一大笔分成,再者唱歌的人也不愿意吃歌厅昂贵的酒水零食,这又少了一大笔利润,仅仅收取点包厢费。只足够维持正常开支。侯勇不得不在税费上动点子,接连找工商、税务的朋友吃饭,总算减免了不少费用,至于公安地治安费、文化稽查费、卫生费等等,就连电费都由商业用电改成了居民用电。房租费同样减少了些许。在侯勇地奔波下,各项开支都减少到了最低限度,但陪唱的小姐因没了生意逐渐散去,流向了大街小巷地美容美发店。
  侯勇总算明白没公款消费的支持,他这第三产业是维持不下去了地。也算他脑筋活泛。一方面降低包厢费,一方面推出通宵录像。不唱歌就看影碟,到了深宵半夜放点三级片子刺激刺激,倒也逐渐有了起效,其实大街出租录像带地有不少淫秽录像,侯勇本也想利用其公安局便利的掩护放映点黄带,好在苏明明坚决不允许,就连放三级片,明明也特反感,好象王中王成了个淫窝一样。也不奇怪,歌厅地服务员妹子都还漂亮,来看通宵录像的人有几个好家伙?少不得动手动脚,就连明明有时候也被不长眼的小痞子调戏。
  歌厅生意冷清,侯勇身为老板也只得耐心守店,好在有汪建设来陪他,汪建设在交警队负责上街巡逻。是个受气受累的苦差。有点油水也是让别人分大头。他只得几包烟抽抽,与当副所长的待遇有天壤之别,原指望歌厅分点红利,现在歌厅也没得指望了,两人没事就在经理室喝点闷酒。
  汪建设慢慢也知道是马峥嵘在整他,源头都起在评选什么鬼落后党员嘛,也厚着脸皮找妹夫去诉苦,骂马峥嵘“打狗也不看主人”,可惜妹夫不仅不帮腔,连妹妹也板起脸训叫他要老实做人痛改前非。但在侯勇面前,他却吹牛皮不犯法,只说是妹夫碍于情面。不好意思站出来给他撑腰,迟早是要报这一箭之仇!
  说者无意,可听者有心,侯勇因为离婚被杨陆顺冷落了好一阵,还是借着去春江通风报信才勉强赢回了信任。他虽然有许超美介绍市局领导关照,可总没杨县长直接关照来得快,他也不是蠢人,仔细回复汪建设的事件,似乎还真是马峥嵘在搞杨县长的名堂,既然这样。何不为杨县长做点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嘛。
  也是侯勇运气,他在跑工商局找朋友解决费用宴请相关朋友时,无意听到马峥嵘与工商局机关一女干部关系暧昧,当然只是道听途说,几个男人酒酣耳热说的胡话也当不得真。时不时要听到某个局的局长跟女同志的桃色新闻,毕竟捉奸要在床。但侯勇把假的当真事来追查,他灵活运用在公安局学到的摸排蹲点战术,还真让他给寻到了点蛛丝马迹。不过眼下正是春节过年。他自己也有工作。只是吩咐手下治安队的铁杆对那工商局地女人盯紧点。
  自从舅哥出了事后,杨陆顺就更加专注工作。可以说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了无限的草命中去,对马峥嵘这始作俑者也没任何不满。反是比以前热情了许多。正值唐丽萍在办理调动手续准备进市,杨陆顺叫沙沙请马峥嵘夫妇到家里做客。陪唐丽萍打麻将,两家关系又似乎恢复到了从前的亲密。
  马峥嵘提防了段时间,为了防止杨陆顺反扑,还专门把事情汇报给了孙书记备了底子,市委领导们也风闻了南平的事,都对杨陆顺秉公处理很是满意,不管是县里、市里省里大体都差不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以是正常,莫说副县吸提拨舅哥当个派出所副所长,菊花塘的区长王金华就能把亲弟弟扶上区教育局局长地位置。副市长廖光明的舅表弟不也当上了市公安局交警大队的副队长?还有就不多说了,但亲戚出了问题,不隐瞒不姑息而且处理严格的,杨陆顺表现得比较正直比较讲原则,那些事情要隐瞒还是容易的。
  马峥嵘慢后觉得杨陆顺并没有何不满,而且对他更尊重更热情,心下自然把功劳归于了市委孙书记,何况经此一事,杨陆顺的声誉有了污点,威信肯定不如以前。连亲舅哥都不能保护,还能保护其他人?确实也使不少人对杨陆顺有点敬而远之,兔死狐悲地感觉嘛,舅哥出了事他都大义灭亲,要是手下人有错,岂不死无葬身之地?
  估计也是受了汪建设事件的影响,也许是杨陆顺显得太过刚正,春节期间上门来拜年的人都少了很多,乡镇党委书记上门的一个手板数得清楚,连乡镇长来地都不齐全,沙沙都做了详细地记录。心里的失落感却是怎么也赶不走。
  杨陆顺依照县委地春节部署,值班巡查,尔后带着沙沙正式去王市长家拜年,这是王市长年前再三嘱咐的。代表着杨陆顺不仅仅是下级给市长拜年了,已经达到了亲密朋友地关系。杨陆顺沙沙才知道,王市长地爱人易颖珊是市一中的语文教师,职务仅仅是班主任,很贤淑和蔼地女人。独生女王蜓才十八岁读高三,不过小妹子成绩不错。有信心考上中国的一流大学。
  沙沙掐指一算,笑着说:“珊姐子,小蜓才十八岁,你和王市长算晚婚晚育了。”
  易颖珊抿嘴笑道:“我和老王认识得比较晚一点,那会我三个哥哥都下放了,我这满妹子就没下去,这才认识了读工农兵大学的老王。结婚后他还回农村锻炼几年,才正式回春江的。”
  王智弘眼神忽然又点飘忽,似乎在缅怀什么,才笑道:“沙沙,我没你家陆顺那么顺利哟,文革耽误我们一代人啊。”
  在王市长家小住一晚,第二天王智弘夫妇、杨陆顺夫妇又同车去了春江,到黄晓波家做客,这次沙沙受到的待遇就大为不同了,莫红红再不居高临下了。三个女人很融洽地进厨房做菜。男人们则在客厅畅谈时事要闻,气氛非常和谐。
  到了正月初八上齐班,开收心会、发开门红包,一切都按照往年那样,顺利地进行着,在三级干部大会上。与会干部们似乎都忽略了代表政府发言的杨县长的讲话中并没强调春耕生产的任务,也没提什么任务包干,只是反复表扬了南平各乡镇的棉花丰收给县财政带来了可观的收入,给农民带来了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同时高度表扬了各乡镇农技站的技术员们,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农技员们给广大农民带去更好的服务、指导更佳的富裕路子。
  与此同时,棉麻公司负责棉花培植的技术骨干们得了白经理指示,纷纷下乡发动宣传,直接告诉农民今年棉花收购会继续提高,种棉收入大过种粮。种子公司也引进了省里优质的棉种,做好增加棉花面积二十万亩的准备。
  乡镇干部们虽然知道商品粮基地要继续搞,可县里似乎没去年那么重视,而种植棉花又可以额外收取农业特产税增加财政收入。最重要的是,全国将进行税务改草,实行分税制,按照中央国务院的精神。分税制将扩大国家财政的收入,显然就是要减少地方财政的收入,本来南平地方财政就紧张。国家还要分走一大块。要保证自身利益,就得广开财路。
  马峥嵘暗暗得意地把堂客调进了市里,春节期间也认真在家履行了好丈夫好父亲的责任,到初七就迫不及待地回了南平,为了创造更好的偷情机会,他转弯子通过工商局,把情人的男人从城关镇工商所调去了远离县城的沙镇工商所任分片的负责人。而幽会地点则选在了南平河畔的一所独立的出租屋。里面经过装修,有宽敞柔软的大床,还有可供挑情的黄色录像带,简直是就是人间天堂。可马峥嵘却没想到,他的部署虽然周密,但情人的行踪早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