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人大会就要开幕,杨陆顺找个机会单独去曲常林办公室。曲常林很热情,临时在人大会开幕前紧急通过人事任免也没招杨陆顺异议,说明杨陆顺还是愿意和睦相处的,这次仅仅保留了个徐大陵,让他很是解气,看了看手表说:“陆顺,时间不早了,去我家吃晚饭吧,只有我和你老嫂子。”
  杨陆顺说:“老曲,我就不去麻烦老嫂子加菜了,不瞒你说,徐大陵请我吃饭,都约了几次了。”徐大陵是在电话里道谢请吃饭,他没答应,不过是不想麻烦曲夫人。
  曲常林呵呵笑道:“那你应该去,徐大陵从前是跟错了人,搞工作还是有一套的,那你不是来找我蹭饭的,有什么紧要事说吗?”
  杨陆顺故意随意地说:“这次县里召开人大全体代表会议,总共有三百四十多名代表出席,我问了问人大那边,四天会议开支不小啊。除去食宿,还得发纪念品,会务组的老萧给财政局行财科打了报告,要临时追加会议经费。”
  曲常林不清楚杨陆顺的真实意思,是觉得费用高了来阻止的吗?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也不在意地说:“人大开全体代表会也就一年一次,不招呼好那些代表们,要听啰嗦话。要不要我去电话给财政局戴明。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人大会顺利召开。”
  杨陆顺呵呵笑道:“财政虽然吃紧,开个会的钱还是有的,其实我今天来。是另有其事,不过跟人大会有关系。我也不想出现其他情况,顺利地当选开县政府县长,曲书记还记得我到县里来,到下面转一圈收了不少烟酒吗?”
  曲常林哦了声说:“陆顺,你第一次去下面走走,下面意思意思也应该,怎么,听到什么闲话了?”
  杨陆顺收起笑容,慢慢吸了口烟才说:“闲话哪里都免不了的。只是话有点难听,为了那么点烟酒招惹闲言碎语,我自己都觉得没必要。我想了很久,那些烟酒一部分是张初民处理了,还有部分映山宾馆给消化了。都变成现钱了,退也不知道从何退起。”
  曲常林没接茬,只是看着杨陆顺会有个什么好招来消化这笔钱。说少不少五万多呢。
  杨陆顺见曲常林不接话题,只得自顾说下去:“既然这些烟酒遭人闲话,我再装自己兜里,也不合适,我想既然人大开会经费紧张,我干脆就把这钱用做代表们地伙食费算了,乡镇来的代表要在映山宾馆吃住三天呢。”
  曲常林见杨陆顺说得坚决,如果要阻拦杨陆顺也不是不行,他确实担心真要临选举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捅到市里,就算市委王书记能压下来。势必落得杨陆顺怨恨,思忖半晌才道:“陆顺,你地意思我明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谨慎点也没错。只是这笔钱如何走账呢?平白无故多出五万”
  杨陆顺呵呵笑道:“曲书记,你还是真心关心我啊,我谢谢您了。至于走账嘛,就让戴明他们去搞,还怕搞不平啊。我这就叫戴明和行财科的人过来,为什么在书记办公室,也算请您做个佐证。钱人人都爱,咬手的钱就没意思喽。”
  曲常林也笑了起来:“陆顺,劳烦你看得我起,啥事都拉我下水。那你赶紧打电话吧。”
  杨陆顺就起身去打电话,边拨号边说:“曲书记,我可是切实按照市委王书记的指示做的,有事就得跟曲书记您商量着办。是财政局戴明局长吗?我是杨陆顺,你带行财科的负责人来一趟县委曲书记办公室,对对。再见!”
  曲常林真有点欣赏杨陆顺的大度了,五万块说不要就不要,到底是还想往上爬的人啊,说:“没见你荷包鼓鼓囊囊啊,钱没带来?”
  杨陆顺掏出两个存折说:“都在本子里,我把密码告诉戴明,让他操心去。曲书记,我建议人大会上还是请吴思凯同志做政府报告。”
  曲常林不乐意了:“陆顺,你是代县长,当然得你来作政府报告了,别让市里出席会议的领导说我们开县没规矩啊。”
  杨陆顺笑道:“常务县长做政府报告怎么是没规矩呢,九四年的政府工作我没参与执行,九五年地政府工作计划我也没参与制定,我啥都没做去做政府报告,说不通啊,这不是抹杀政府其他同志的功劳么,再说尤奋斗一再强调要我为他的历史负责,也算是受人之托嘛。”
  曲常林还是摇头:“没这规矩,陆顺,作报告也就是照本宣科而已,没那么多弯弯道道,我是不同意你的搞法。”
  杨陆顺不愿意作政府报告原因是他正式担任县长后,基本上与政府报告九五年工作计划截然不同,不愿被人闲话说一套做一套,既然老曲不同意也没法,他还真找不出人大会上副县长做政府报告的先例。
  一会戴明领着行财科地科长进了书记
  ,见县委书记县长齐齐等候他们,心里发虚,不知道了,最奇怪的是,曲书记也没预先给个指示。
  曲常林就问:“戴明,人大会务组去财政要钱,有多大缺口啊?”
  戴明心里就有底了,感情杨县长怕不能顺利过关啊,说:“曲书记杨县长,再大的缺口也不是问题,财政穷也不少人大会议地费用。还请曲书记杨县长放心。”那行财科长也连连点头。
  杨陆顺把存折往茶几上一放说:“戴局长,我不是喊你来问罪的,是请你们来帮忙的。这里有笔钱,请行财科的同志收下划给人大做费用。”
  戴明与行财科科长面面相觑。陪笑着说:“杨县长,这、这不太好吧,怎么能用您地钱呢?”
  杨陆顺呵呵一笑说:“这可不是我的钱。归根揭底还是政府的钱你戴局地钱啊。”
  曲常林接茬说:“戴明,这钱确实不是杨县长私人的,怎么说呢,是杨县长第一次去行局乡镇熟悉情况时接受的烟酒钱,呐,你戴明也有份吧,四条烟一对酒,杨县长知道不接受怕伤了下面同志地心,偏生就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乱嚼舌头,完全不知道杨县长一贯清廉。这不知道人大会经费紧张,正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戴明,折子你们拿去,看搞个什么形式走账,要不留尾巴!”说到留尾巴。曲常林心里一动,有了计较,得找戴明再说说。
  杨陆顺很满意曲常林的解释。这话叫他自己说,远没曲常林说出来那么有分量有可信度,说:“密码是600121,就拜托戴局长你们了啊。”
  戴明拿起存折翻了翻说:“杨县长,那我就写个收条吧?”
  杨陆顺乐了:“要什么收条,曲书记在场嘛,何况我信得过戴局长地。明天就把钱划给人大会务组的同志,不能耽误了会议召开。”
  戴明连连说是,把存折给身边地部下说:“那你赶紧趁着银行没下班,取了吧。”
  曲常林威严地说:“戴明。这个事要保密,我要在外面听到任何风声,唯你们两人是问!”
  杨陆顺了却这桩心事。顿时浑身轻松无比,亲自送曲常林下班回家。才转进映山宾馆,直接到小餐厅,去了县委政府主要领导就便餐的包间里,本来小周要回家吃饭,被杨陆顺留下了,一个人吃饭确实无趣,秦志明他们忙着搞材料,基本都是在房间里吃地。
  小周知道杨陆顺吃饭简单,就去找服务员开餐,规矩就是三菜一汤,当然有在映山宾馆宴请客人的行局乡镇饭局,需要他露面敬酒陪客的,他都欣然前往。小周明白杨县长不是贪好吃好喝,也是想把平常办不了的公家事在酒桌上办了,同时还给部下面子。
  小周习惯在小餐厅门口转一下,如果行局乡镇的人在映山宾馆吃饭,想杨县长出席地,肯定就会在暗处瞄着,等着司机秘书出来打探情况,可惜今天小周失望了,没见哪里蹦出个人来。只好去找服务员。
  杨陆顺在包间里看着报夹上的报纸,见小周进来扑哧笑了:“基政,转悠一圈没饭局啊?没有更好,你还以为我爱喝酒呢。你儿子上课了吧,交了多少学费啊?”
  小周说:“在试验小学读书,收费真的好贵,比南平贵了好几十,还要交建校费、转校费,转校费就是五百元,建校费五百元,好在兰平单位富裕,都给报销了。贵是贵,都说试验小学教学质量最好,师资力量最强。”
  杨陆顺嗯了声说:“就是要从小基础好,以后初中高中就不费力,考个好大学就容易得多。”心里却想教育局手脚好麻利啊,看来老吴开了口子,政府连个文都不要下,就开始执行了。要是啥事都这么积极主动就好喽。
  小周说起儿子就眉飞色舞,他和兰平都没啥文化,很是望子成龙,谈道孩子要在学校吃早餐就冒火:“也不知学校搞什么鬼,一月十五元地早餐费,我问了小龙,也就是稀饭馒头,哪有在自己家吃得营养呢,我怕孩子吃不好,在家就让他喝牛奶吃鸡蛋。南平这方面还是好,不乱收钱。”
  杨陆顺呵呵一笑说:“还有什么杂费啊?”小周掰着指头说:“要订一套学习资料十五元、订儿童读物八元、班费五元,哎呀我都记不住那么多,最可气的就是,学校不准学生外出买零食,却在学校里面专门腾出间教室做小卖部,我儿子一天最少要一元钱,我不许兰平惯坏孩子,小龙说班干部记名字,不去买零食就要被罚抄课文!”
  杨陆顺心里就有了毛毛火,但口子是他允许开的,也就强忍着恼怒不接茬,假意看报纸。小周其实也是存心汇报问题的,见杨县长不理睬,也就泄了气。嘟囔着:“映山宾馆怎么搞的,这么久都没上菜?!”就想出去催。
  没想门被敲了敲,一个服务员在外面问:“请问杨县长,可以开餐了吗?”杨陆顺马上听出是蔡丽君地声音,暗暗好笑,段伟也真没耐心,中午从朱贵贵手里取走存折,晚上就派了说客。
  小周开了门,帮手把托
  过来,看了菜一眼就皱起眉头说:“怎么搞的。没不知道杨县长的规矩啊。”
  杨陆顺抬头看去,蔡丽君满脸通红绞着手指头也不敢解释,就说:“基政算了,什么火锅啊?”
  蔡丽君说:“是涮羊肉”
  杨陆顺说:“行,只要火锅。再来点菠菜下汤,其他就都不要上了,蔡丽君。你吃了吗?没吃就一起吧!”
  蔡丽君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这段时间她被段伟搞得很烦躁,段伟总催促她带杨县长去出租屋谈宾馆承包费地事,她又怎么敢去邀请杨县长?支支唔唔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敷衍,她也真不笨,不知从哪里得知杨县长还是代县长要在人大会上选举通过才是正式县长,就哄段伟说杨县长现在不能乱来,选举过了才可以呢,段伟自然知道,好容易等到帮杨县长消化地烟酒钱取走后。估计是杨县长开始信任她和朱贵贵,就命令蔡丽君去陪杨县长吃饭。蔡丽君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想着杨县长吃饭时她就借口服务站在包间。蒙过去就行,万没想杨县长居然就邀请她吃饭。这个傻妹子心里还真以为杨县长喜欢她呢,连客气话都没说就答应了。
  小周虽然很奇怪杨县长会叫个服务员一起吃饭,但他还是清楚杨县长的为人,何况这个服务员在映山宾馆里算普通姿色,也就缓和脸色跟着一起坐下吃饭。
  杨陆顺见蔡丽君很拘谨,夹了大筷羊肉涮好放进蔡丽君面前的碟子里说:“小蔡,吃啊,味道很不错呢。马上春耕生产了,你家情况怎么样啊?”
  蔡丽君说:“我哥嫂想外出打工去,我爸不许,说走了劳力没法种田。我哥说他去广州深打工,赚了钱寄给家里用,田土干脆抛荒,不种了,政府总不会来要钱了地。”
  小周说:“吃饭谷的田总要种几亩吧?”
  蔡丽君说:“我哥说只种几分旱土地小菜,我嫂子的弟弟在深圳那边找了个厂子上班,一月五百块钱工资呢,叫我哥嫂也去,还说工厂很多,需要很多工人,我哥嫂准备过两天就走呢。两口子一月赚一千,刨去住宿吃饭还落得七百多,一年就是八千多啊,种田哪里有这么多钱赚呢?”
  杨陆顺停下筷子问:“小蔡,你们蔡家铺子有多少人准备外出打工啊?”
  蔡丽君想了想说:“多着呢,反正年纪轻的都想出去,我过年回家,好多同学熟人都准备出去打工,我、我是现在收入还高,就、就没打算出去。”
  杨陆顺沉下了脸说:“小蔡,我劝你啊,也出去打工算了,年纪轻轻出去见识也好。”
  蔡丽君自然也想出去,主要原因就是怕谎话被段伟拆穿,她听说过朱贵贵段伟跟街上地康哥关系好,康哥什么人啊,开县地痞流氓的老大啊,听杨县长也劝她出去,就暗下决心要走,说:“杨县长,那我就听您的话,跟我哥嫂一起去打工。不过得晚一段时间,工资没领到手呢。”
  杨陆顺微笑道:“也好,得跟你哥嫂保持联系啊,你去那边打工,也留意下情况,如果真要大批工人,我想政府出面组织人员去,也好过自己去找工作是不是。走的时候我把我办公室电话告诉你,你可以直接跟我联系。”
  蔡丽君见杨县长这么好说话,麻起胆子说:“杨县长,我问您个事,我们映山宾馆的承包费是不是会提高啊?”
  杨陆顺呵呵一笑说:“小蔡,映山宾馆服务这么好,饭菜这么香,而且你们工作都很辛苦,特别是朱老板段经理,把宾馆经营管理得很不错,我觉得不应该增加承包费。呵呵,增加承包费不就是减你们地工资了吗?我的话你别乱传啊。”
  蔡丽君惊喜地问:“杨县长,你说真的?”
  杨陆顺说:“我好歹是个领导,怎么会骗你呢。”心想不久朱贵贵只怕连十八万承包费都交不起了。
  沙沙初八到农行请假一个月,事由是陪生病的母亲去上海复查身体。原本想跟卫边一家人一起动身的,可棉麻公司零配件的生意又拖住了脚,好在杨小标也还在南平,有小标她还慌什么呢。
  其实沙沙不仅想靠着白利民赚钱,还想把大哥建国的编制搞进棉麻公司。说起他大哥建国,为人还算忠厚,嫂子红云虽也有斤斤计较的小毛病,但总的来说比建设两口子要好得多,从歌厅合伙就看得出高下。如今建设夫妇都是国家干部,一个在交警队一个在派出所,算起来都是六子帮忙解决的,而建国夫妇还是个体户,平常也只是在税费方面给相关单位负责人打打招呼给予关照,都是亲哥哥,总不能太偏帮,一碗水得端平。沙沙眼见县棉麻公司效益很好,连不上班的四姐每月都拿得三、四百元工资,当然她也想建国实心实意帮她搞配件生意,算是给建国两份工资。
  沙沙自然不能掉份去白利民家,借口感谢白经理去王胖子的西桂饭店请老白周斌吃饭,把建国叫去作陪。
  白利民得了沙沙的电话,出于对杨县长的感激不愿扫了沙沙的面子,满口答应去吃饭,但也要做出点什么让沙沙知道,她在南平受到尊敬是应该沾了杨县长的光。本来约定是晚上六点半在西桂饭店。故意磨磨蹭蹭过了十几分钟才带着周斌寻去包间,进门就见沙沙脸色不愉,笑呵呵地说:“汪主席。不好意思,刚才尤县长在下面轧花厂视察工作,我还担心不能来,幸亏尤县长临时被县委顾书记请去开会,我才能赶来。”
  沙沙暗叹都是杨陆顺太管严厉了,人家当个县里局长堂客都威风八面,她堂堂县长夫人居然还要看个没入流地棉麻公司经理脸色,那这个县长夫人还有个屁意思?!忍住火也笑着说:“老白,我知道你忙,快请坐。周斌你也请坐。建国,招呼服务员上菜。老白,没其他人,这次我是专程请你吃饭,感谢你的。”拿起身边空椅子上放着的两条金春江一人分一条说:“你们是吸烟地。我一点小意思,就莫推来推去的了。”
  老白哈哈一笑,对周斌说:“汪主席打赏给我们的好烟。接着接着。谢谢汪主席啊。”心里也觉得沙沙厉害,能拉得下脸,知道男人没在南平了,也不敢乱摆县长夫人架子。
  周斌忙说:“谢谢汪主席,过年都没上家去拜年,还白绕了汪主席一条好烟,真是受之有愧啊。”
  沙沙说:“周斌你这话就见外了啊,以前我家老杨在党校学习,多亏你精心照顾呢。”见建国进来了,招手叫大哥坐下说:“白总经理周斌。今天主要是感激两位的,等会菜上齐了,我从不喝酒的。也要敬两位一杯五粮液!”
  白利民急忙摇手说:“汪主席哪里话,周斌和你大哥建国我们都不外人。想我白利民要是没杨县长抬举,现在说不定就在家养花带孙了。都是自己人,客气话就不说了,如今杨县长虽没在南平,但只要汪主席一句话,我白某能办到的,绝不含糊,有时候我忙了点,经常去市里省里跑,我不在公司,就直接找周斌,一样管用。”
  周斌就撅起屁股递名片:“汪主席,这是我配件部经理室的电话,我基本在办公室的。呵呵,搞个名片不是显摆,方便外地机械配件厂联系。”
  沙沙觉得老白话说得好听,可分明是打太极,顺便一推手就把周斌给顶了出来,心下也无奈,强笑道:“那是那是,现在棉麻升级成总公司,你这老总当然忙了,南平没你棉麻公司,那还不是塌了天啊。”说话间服务员陆续上菜,大盆的水鱼火锅,显示出沙沙并没小气。
  白利民明明知道沙沙是诚心请客,还是打着哈哈说:“哎呀汪主席,搞什么水鱼火锅,我现在是看了水鱼都怕,天天都在吃,喏喏,这个雪里红我喜欢,清淡爽口得很。”
  沙沙有点尴尬:“老白,我还做好的安排地,没想到你都吃水鱼吃怕了。哥,你在去问问王胖子,看有野鸡野兔没有”
  建国好多年就没跟领导应酬了,傻呆呆地坐在一边,听沙沙说要换菜,差点就说四斤上好的王八不吃,岂不太浪费了,嘴巴才张,老白无所谓地说:“都上桌了,还换什么,也得百多块一斤呢,沙沙你放心,保证不浪费掉,周斌,倒酒。”他听汪主席改称他老白,就是示意亲近,也就改叫沙沙,为的就是让沙沙清楚,没了县长男人在,就没人去奉承迎合你。
  沙沙见周斌要去倒酒,踢了建国一下说:“周经理是客人,让建国来吧。说起来,建国的事还想麻烦你们呢。”
  建国哦了声,就起身倒酒,倒到沙沙面前,就稍微少倒了点,沙沙嗔怪地说:“哥,我说了要敬酒的,怎么能不倒满呢?南平有句老话酒满茶堪,老白是不是啊。”
  白利民呵呵笑道:“话没说错,不过
  少点,意思到了就行啊。”
  沙沙坚持要建国倒满,举杯敬酒,白利民周斌也不托大,都起身碰杯,全是一饮而尽。
  白利民哈了口酒气,主动夹了筷水鱼裙边给沙沙说:“沙沙,想不到你喝酒比杨县长还耿直啊,佩服佩服,吃点菜压压酒气,你说建国啥事啊?”
  沙沙脸上被酒熏出一阵红晕,用纸巾擦了擦说:“老白,是这样地,我哥一直在开个布匹店做个人户。你也知道,我二哥建设两口子都是老杨安排进公安局的,我做妹妹的也不能太偏心。如今棉麻效益全县唯一,我想请老白开个口子,把我大哥也搞进棉麻,工种随便安排。”
  建国事先得了嘱咐,也是连连说:“白总,你随便安排,能进棉麻就行。”
  老白呵呵笑道:“沙沙,我不是说了吗,有事招呼一声,我能办到就不含糊。建国你应该是国家工吧?”
  建国说:“是国家工,档案关系都在商业局地,还是十年党龄的老党员。”
  老白说:“那就好办了,沙沙,我们反正要搞配件。就让你哥去周斌的配件部上班。”
  周斌说:“欢迎汪大哥来配件部啊,我看就搞搞保管、收发配件吧,工作轻松还有时间去店里照看生意。两不耽误。”
  沙沙虽料想老白会很爽快答应,还是很感激,毕竟给了面子不说还帮建国解决了大问题,含笑说:“哥,老白周斌都点头了,赶紧给新老板敬酒啊,三杯,敬三杯啊,老白周斌你们就随意。”
  建国满心欢喜,能到单位上班。还能照看店子生意,喝一瓶都乐意,周斌没托大。跟着建国一起干了三杯,老白到底年纪大了。也就抿了抿意思意思。没料到汪建国兴奋过头,饭到一半就喝醉了,沙沙大感丢脸,亲自跑出去叫王胖子帮手,把建国弄出去休息。
  沙沙本有些事情也不愿意当着建国说,没了顾忌,沙沙对老白道:“老白,春节都过了,我们地生意要开始了吧?”
  老白说:“行啊,周斌正要去山东跑一趟,轧花厂从去年十一月开机到现在还没完成加工,以前存的配件都用得差不多了,这样,你凑十万本钱给周斌,搅和在一起进货,货到南平,连本带利润一起给你,一年进四次,每次赚五万。你看怎么样?”
  周斌补充说:“以前我们商量的办法都不怎么保险,这事少点手续、少人知道为好。”
  沙沙巴不得越简单越好:“老白周斌,我知道是你们照顾我和老杨,就按你们说的办,钱是转账还是现金?”
  老白说:“现金吧,现金进现金出,简单,你把钱给周斌,叫周斌私人打个收条就行。”
  沙沙说:“那最好了,我还担心我就要去上海陪我妈去检查身体,准备让我哥去帮手的,这样一来,就全拜托你们了。”
  这厢解决了生意问题,回家就准备行李去上海,虽然她没去过,但有卫边卫关还怕什么呢,原本是母女俩去上海,也许汪父觉得一个人住在杨家不好意思,也想跟着一起去。沙沙有点为难,这次去上海为了不在旅途累着她妈,决定坐飞机飞上海的,多了个人就要多出一大笔开支,沙沙见她爸一脸急迫,知道她爸在家闲了多年,哪里也没去过,心里一软就点头答应了。
  沙沙知道杨小标还在南平,至于做什么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暂时住在关关南平的家里,接连去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她一个人去找又觉得影响不好,她这个干妈太过年轻了,只好叫灿灿去找杨小标,没见到人也要留个纸条。灿灿寻去关关家,也没见到人,就留了口信叫杨小标到舅妈家一趟。
  杨小标在忙什么?忙着把从前地老兄弟们集合起来。当年跑路到广州,跟着他的铁子在广州分手后,拿着钱胡海玩没钱又再次潜回了南平,跟猛子等弟兄一起在南平混生活,可惜再没了以前的风光,手下地兄弟散掉许多,不过标哥的回归给予他们希望,标哥和从前一样重义气,给了笔启动资金,专门召集从前散了地老兄弟,不过有规矩,走了正道的不骚扰、不愿意回来的不强迫。是以小标春节回来,以前地老兄弟聚集了大半,足有三十几人!
  杨小标以前在北京当农民就知道,公安局派出所的干警们都是大爷,不流血死人是不会出动的,真要去开县包煤窑,要不被当地人欺负,就得有自己地一票人马,好在边总回上海替他请专业技术人员负责开采工作,他就只要保证煤窑正常开采,为干爹做点实在的事情。目前干爹还没成为开县正式县长,他也就安心在南平跟离散多年的兄弟们喝酒吃肉玩妹子。增加感情,到时候拉出去的,一定要是团结如一人地铁杆队伍。可惜余继宏还没回来。让宏哥用军事化训练折腾折腾,就更有战斗力了。
  杨小标在侯勇的介绍下,一口气买了六辆公安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右台车,他自己则买了辆宽敞地三菱吉普,在南风市里上了车牌,成天带着兄弟们去南风逍遥快活,南风虽是地级市,消费比上海就差老鼻子了,花不多的钱换来兄弟们无限地忠心尊敬,几乎乐不思
  这天从南风回南平。进屋就看见一纸条,是沙沙找他商量事儿,看纸条落款是前三天了,就急忙给杨家去电话,虽说他对干妈没多少好感。总归得看干爹面子,沙沙更是焦急,一连几天都没消息。好在她请假一个月,不至于耽误起这几天,成天守在家里等电话:“哎呀,是小标啊,你去哪里了啊,几天都不见你人影。”
  小标说:“哦,我去南风买车了,要在开县给干爹帮忙,有车方便。干妈,什么事要灿灿留纸条啊?”
  沙沙说:“小标。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有空吗?有空就上家里来说吧。”
  小标就以为有什么大事,春节到现在。他都没进杨家的院子,就怕被人认出有损干爹名誉。如今干妈主动请他去,那肯定是有麻烦,杨家没个男人主事,他不去谁去?风风火火赶到杨家,沙沙早把公爹公婆打发进了屋里,好让小标不被察觉,四姐反正是见过小标地,也没隐瞒也不敢隐瞒,万一被四姐怀疑她带陌生男人上楼就说不清楚了。
  杨小标尽管心里焦急,可久经风雨的他比谁都会隐藏感情,进了客厅就默不出声,只是鹰隼地看着年轻的干妈。
  沙沙见小标一副不易亲近地样子,隐隐对小标有点畏惧,何况又是求他出钱出力,忙泡茶敬烟,本想问问小标在忙什么,话到口边又咽下去,干巴巴地说:“小标,我、我想带我妈去上海复查身体,原本是我们母女去的,我爸说也想去上海,你瞧一家子都去上海麻烦卫边,我觉得不太好,而且关关她们也刚到,安置下来也挺费事,就不想去打扰,可我对上海一点都不熟悉,领着两个从没出去地老人,实在是”
  杨小标听着听着就明白了,眼神也就更凌厉,语气却还是很缓和:“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带你们去上海?”
  沙沙点点头,没来由手心都冒出了汗:“是、是啊,要是你有空地话,我想请你帮个忙,我本想叫你干爹陪着去的,你也知道,老杨他要、要选举没时间,所以我就”
  老杨,听干妈这么称呼干爹,杨小标再装狠也忍不住笑了,当年在新平中学第一次见到干爹,忽忽就过去十几年,六子也变成了老杨,当年穷得只有间破茅屋的孤儿成了亿万富翁,时间这东西真奇妙。他微微一笑说:“干妈,你也太客气了,跟我还说请,行,你说什么时候动身?”
  沙沙就高兴起来:“啊,我们行李收拾好几天了,一直没找到你,你说什么时候走,我们就什么时候走了。坐飞机去啊,我怕我妈坐两天火车太累。”
  杨小标说:“那后天一早就出发,我记得春江飞上海的班机有晚上八点的夜班,去上海也就飞一个多小时。”
  沙沙说:“在春江住一晚吧,我得去你干爹几个好朋友家走走,而且我妈坐一天车颠簸到春江,不能太辛苦地。”
  杨小标脑子里闪念几下问:“干妈,是我爹什么朋友,政府机关的吗?”他记得侯勇提起过省政府秘书长的亲侄儿是干爹地好朋友,那么其他朋友地位也应该不差,是得好好拜见拜见。
  沙沙这才有点自信心:“是啊,都是了不起的干部呢,省委书记的贴身秘书、省委招待所的经理还有两个党校同学,都在省委政府大院工作呢。”
  杨小标听到省委书记的贴身秘书,心里一激灵,那家伙还真够了不起的,某些地方比省委书记还管用呢,不由有点怀疑可信度,不过他也决定要在春江会会干爹的朋友们,他自己也要跟省公安厅的朋友亲近亲近,如今社会上交朋友,得走得勤密感情才深厚,干爹是个正值的人,也许是交的君子朋友,平常通通电话,得展开点糖衣攻势,不管怎么样,都比谈如水要好得多。这么打定主意,就笑得益发和气:“行,就按你地意思办,到了春江我负责买礼物,我就当你司机!”
  杨小标让铁子开着崭新的三菱吉普去接沙沙父母,他坐着旧车在院子外等候,很快三菱车就出了院子,杨小标示意手下开车跟着。不久便到了南平渡口,铁子也不用标哥吩咐就去渡口找熟人,杨小标这才上了三菱吉普。
  汪父见杨小标上车,马上就认出衣着鲜光、派头十足的正是女婿的干儿子,诧异地看了看沙沙,沙沙说:“爸,这车就是小标新买的,那司机是小标的好朋友。”
  杨小标对陆顺的父母尊称爷爷奶奶,对汪家老俩口就没那么客气,只是点头笑笑算打招呼,丢了盒中华烟给汪父,径直坐在沙沙身边说:“你说我干爹在春江都有些什么级别的朋友,到了春江安置住宿后,我得赶紧买礼物。你们两老下车活动活动腿脚,看来还要等一会才能上渡船。”汪父居然不敢半句啰嗦,扶着老伴就下了车。
  沙沙笑咪咪地说:“主要的好朋友是黄秘书了,他是省委刘书记的秘书,黄秘的夫人莫红红也是个处长,每次我和你干爹去春江,都要买不少礼物,什么XO人头马啦、高级首饰衣物啦。”
  杨小标一听还差不多,这样的人物确实配得如此贵重礼物,说明沙沙的话还是可信,点点头说:“嗯。省委书记秘书的礼物不能马虎,还有什么人物?”
  沙沙掰着手指头说:“省政府秘书长地侄儿许超美是西城分局的副局长,年纪比你干爹还小点。然后就是省委政研室的刘海鑫、省委办公厅秘书处地张民辉,都是你干爹党校的好朋友,然后是省委招待所的柳江经理。”
  杨小标心说干爹的交际也挺广泛啊,什么人都有呢,用心一一记下,说:“我这样安排,到了春江你带你父母先住宾馆休息,我就去置办礼物,约了黄秘书什么时间吃饭?”
  沙沙说:“黄秘书哪有空跟我吃饭啊他那么忙的,我约了莫红红。她让我去家里坐坐,她今天一天都在家的。晚上我约好刘海鑫张民辉去省委招待所吃饭,顺便也见到柳江了,许超美那里我也去了电话,他说有空呢就一起吃饭。”
  杨小标呵呵笑道:“不用这么赶吧?在春江多呆一天也不耽误给你母亲看病的。”
  沙沙说:“那、那我都去电话约好时间了啊。临时再改也不好吧?”
  小标抬手看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了,抓紧点赶到春江吃中午饭应该来得及,说:“行。到了春江我先去买东西,你就在宾馆等我。”此时铁子已经找到渡口熟人,准备插队到最前面去,杨小标对铁子说:“到岸就用最快速度赶路,不能耽误我中午请人吃饭。”
  过了南平渡口到达西平,铁子就玩命加速,喇叭按得震天响,汪父汪母几次叫沙沙让司机慢点,可铁子只听标哥的命令。杨小标在后面的旧车上也催手下加速,可惜旧车又怎么是新三菱的对手呢。被抛得远远地,杨小标也没办法,之所以不坐三菱车。就怕速度快了让沙沙制止。
  等杨小标赶到西平渡口,三菱吉普已经提前搭上了轮渡。远远看去都差不多到江心了,杨小标又气又好笑,叫手下赶紧排队,然后到春江省军区名下的华盛大酒店汇合,他自己则跑去江边,寻了个专门渡客的小快艇,去追赶铁子,好在轮渡速度缓慢,小快艇很快赶上并超过轮渡,杨小标提前到了对岸。
  沙沙见小标在路边招手,又气又奇怪,等小标坐在副驾驶位置就埋怨:“小标,你司机开车太快了,差点把我妈都颠呕吐了,叫他也不理会。”汪父也埋怨:“还把喇叭按个不停,耳朵都麻了,现在还嗡嗡直响的。”
  杨小标故意呵斥铁子,暗地里给铁子递眼色,说:“去华盛大酒店,赶在中午前啊。”铁子嘿嘿一笑,闷头开车,居然不用一小时就堪堪赶到了华胜大酒店,时间也才不过十一点过几分钟。沙沙扶着腿脚发软的母亲下车,要不是她知道华盛是春江唯一地五星级酒店,差点就要责骂小标了。
  杨小标让铁子给沙沙三人安排住房,自己借口去买礼物,驾车匆匆忙忙走了,等把车停在离公安厅不远的小街边,掏出诺基亚型灰色大哥大,给公安厅刑警总队副队长汤泽彪的司机张士俊打电话:“士俊兄弟今天没出车啊?我是谁,我是小彪哥啊,哈哈,你早两天还问我什么时候到春江,我这不来了吗?大彪哥在不在啊,我想请你们吃饭,有事?我草,没事不能请老彪哥吃饭吗?我就在厅办公楼外面地小街上打电话呢,我的大哥大号码你知道的,赶紧啊,等你信呢。”
  不到五分钟,大哥大滴滴直响,杨小标把烟屁股弹出车窗,看了看液晶屏幕上不停闪烁着“C:
  声,才按下绿色接听键:“喂,士俊啊,这么快就搞么,老彪哥开会没空,那我就请你喝酒,你也不能来,什么会议那么要紧唷。”确信汤泽彪不能腾出时间,故意惋惜地说:“我还一份好心,想给老彪哥引见引见黄晓波黄大秘呢。”杨小标就听电话那边很质疑地声音:“黄晓波?哪个黄大秘,我地娘,是省委刘书记的那位?”
  杨小标哈哈大笑:“一般人我敢请老彪哥作陪吗?不行啊,我明天飞上海了,那好,你转告老彪哥,最迟月底我就回春江了。到时候我再撮合撮合。草,我跟老彪哥啥感情。还用你谢什么谢。士俊,我打听个人。许超美。西城分局的副局长。妈地有那么年轻地副局长么”“小彪哥。许超美我知道,货真价实地高干子弟。省政府许秘书长的侄子。许秘书长没儿子。当亲儿子栽培许超美呢。小彪哥你行啊,又结识了个厉害角色。”
  杨小标得意洋洋地说:“你也不看你小彪哥啥人物。这次咱兄弟没能见上,月底我一回春江,就请兄弟你喝酒,OK?”
  杨小标按下挂线键。长出了口气,暗笑干爹也不是表面那么古板。不然怎么全认识点有来头地人呢,看来当官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会钻营了。既然黄晓波、许超美都是干爹用得着的人,自然得好生巴结了,特别是侯勇在南平不安心。干脆请许超美出面调去春江算了。把车启动。就朝春江胜利大道开去,那里云集着众多高级商品商店。
  沙沙本不喜铁子楞青头一样,没想还很细致。径直就去服务台订了三间标准间,都是一百八十八元那种。还要求订楼层低地,老人要是不习惯电梯走楼梯也不累。接着很象儿子般搀扶着汪母。却盛气凌人地叫服务员提为数不多的行李,到了房间,又很大气地给了服务员二十元小费。等汪父母稍事休息,又请他们去下面餐厅吃饭。沙沙这才缓和下脸来,问:“铁子,你标哥不回来吃饭?”
  铁子说:“我也不清楚,标哥吩咐,到时间就安排吃饭,不能饿着两位老人家。叫我们不用等他。”
  沙沙知道她妈坐车晕车,得休息好一会才有胃口,见铁子恭恭敬敬地站着说话,觉得很有意思。说:“铁子,记得你以前很早就跟小标一起吧?”
  铁子说:“是地,我十八岁就认标哥做大哥。算算五、六年了呢。现在就去餐厅吃饭吧?”
  沙沙说:“不急,我妈还得躺会儿。看你挺麻利地。经常来这样地高级宾馆?188地房间,南平不少人一月工资也比这高不得太多啊。”
  铁子嘿嘿一笑说:“傍了标哥地福气,才能进这样的五星级,其实花起钱来,我也舍不得,可你是标哥地干妈,花再多钱也应该,既然老人家要休息,我就在隔壁等你叫我了。你也休息下吧。”
  沙沙喝着清冽地茶水,打量着房间漂亮地装潢,心里说不出的愉悦,微笑着说:“我又不是老人家,坐会车没什么。铁子,你们又跟标哥做生意吗?”
  铁子说:“还没呢,不过标哥说过段时间就带我们去开县包煤窑,是杨县长的意思。”
  沙沙咦了声:“铁子,你地意思,小标马上要去开县发展了啊?”
  铁子说:“是的,就等杨县长正式成为开县县长后。我是听标哥说地,开县财政困难,杨县长的首要任务就是赚钱,小标准备花大钱去包煤窑。听说上海的卫薰也会去开县投资造纸厂,争取尽快让杨县长完成任务。”
  沙沙心说我怎么都不知道啊,六子搞如此大动静,看来开县有得忙,也好,事多就没心思在外沾花惹草了。
  铁子见沙沙没接茬,赶紧说:“我去隔壁房间,打电话到餐厅问问情况,给老人安排点清淡营养的饭菜。”说着急忙走了,有点受不了杨县长夫人的高傲。
  直到下午两点多,沙沙才见到杨小标,忙问:“是不是可以去莫处长家了?准备好了我好去电话。”
  小标有点气恼,辛苦奔波了两小时置办礼品,花费了三万多块,居然都不关心关心吃饭没有,开口就问要不要去送礼,默默深呼吸了几次,才微笑着说:“可以去了,你打电话吧。”
  沙沙见他两手空空,迟疑着没去拿电话,小标说:“按照你地吩咐,买了一对价值一万二一瓶的XO人头马限量版礼盒,给黄秘书的爱人买了套绿宝石首饰,有项链耳环手链戒指,共八千五百元,我看应该够了吧。”
  沙沙差点惊得下巴都掉了,喃喃地说:“三万多,就只买了两件礼品,小标你也太能花钱了吧。”
  小标鄙夷地笑笑说:“这算什么,边总才气魄大呢,能送价值千万地别墅给某些领导。这不过是一次普通见面。也没啥事求人。我看也就差不多了。晚上去请客,叫那省委招待所地柳经理只管安排高档宴席。花销几万都不成问题。赶紧去电话啊。”
  尬笑了笑。拿电话去约莫处,好在莫处没外出在家沙沙指点下,杨小标开车到了莫处楼下。拿着礼物跟着沙沙上了楼。
  莫红红见沙沙领着个陌生男子进来,以为有啥事相求,也就没起身,只是带着居高临下地神情说:“。沙沙来了啊,快请坐啊,萍姐,给客人倒茶。”
  杨小标微微一笑坐下,等保姆萍姐端上茶水走后,就把酒和首饰拿出来,莫红红自然识货。见是价格不菲地洋酒。笑容就热情了很多:“沙沙。你还没介绍这个小伙子是谁呢。”
  沙沙说:“莫大姐,他叫杨小标,我家陆顺以前收地干儿子。陆顺没空送我,就派小标陪我去上海。”
  莫红红咯地一笑说:“沙沙。你这个干儿子看上去比你还老呢。”
  杨小标也不尴尬,说:“莫处长。我干妈叫你大姐,我看喊老了,应该叫莫小姐才对头。我精心给莫小姐挑了点首饰,要不满意,我再去换。”说着把一个精美地丝绒长盒打开,四件美轮美奂的白金嵌绿宝石的首饰瞬间就迷花了莫红红地眼睛,好在莫红红见多识广,稍一失神马上镇定下来,笑咪咪地对沙沙说:“沙沙,你这个干儿子有意思,这么好看的东西才配得上你嘛,我黄脸婆一个的。糟践东西了。”
  沙沙忙说:“小标不是说你比我还看上去年轻漂亮么,你要配不上,我更没胆量戴着臭美了。我们明天就去上海的。匆忙间挑地小礼品,就怕莫大姐看不上。说来我这五大三粗的干儿子还真有眼力,莫大姐,我帮你戴上看看效果,是不是更雍容华贵啊?”
  莫红红很想戴上,不过不想在外人面前显得庸俗,摇摇手对小标说:“杨小标是吧,目前在哪里高就啊?”
  杨小标说:“莫处长,我也就一个体户,我只是陪同干妈去上海的,是我干爹再三嘱咐,一定要到黄处长莫处长家看望看望老朋友。我是开车送我干妈地,本不应该上来打扰您。”
  莫红红一听放心了,不是求咱办事,看来杨陆顺挺会做人的,春节这才过了几天又送来大礼,笑得就益发亲切和蔼,拉着沙沙的手妹妹长妹妹短地,还起身去拿了支长白野参给汪母滋补。
  回宾馆路上,沙沙喜滋滋地说:“小标,你这下把眼高于顶地莫红红也镇住了,以后黄大秘不知道该如何帮你干爹呢。”
  杨小标嘿嘿一笑没言语,这点东西还能值得省委书记地贴身秘书高看?那莫红红看那两万四千元一对地洋酒几乎是不屑,只是女人爱珠宝地天性才对首饰格外喜欢,如果指望靠送礼去博取好感,我看得送汽车美女还差不多,无非就是省委刘书记的父亲曾被我爷爷救过命,才使得黄大秘能屈尊交个小县城地朋友。换了话题说:“现在要不要去省委招待所找柳经理啊,好安排下晚上的酒菜,我看你说地都是有来头的客人,虽然干爹没来,我们也不能招待差了让人笑话是吧。”
  沙沙笑盈盈地说:“小标,你是没见过柳经理,人可好了,只要我去,她一定会安排得既实惠又体面。”
  小标傲气地说:“干嘛要实惠,我们请客就得客客气气、隆隆重重,菜要好酒要好,我随身带了十五万,用完也没关系,到了上海,边总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哈哈!”
  沙沙陪笑道:“那是那是,你们都是大老板,老板讲究地就是面子,不能让标老板掉面子嘛!”
  小标问:“许超美这人怎么样?对朋友肯帮忙不?”
  沙沙愣了愣说:“应该可以吧,你干爹交朋友都很注意的,能接到南平家里来的,应该都是关系相当不错,小标,你要有事请许超美帮忙,等到了省委招待所,直接跟柳江说,她是许超美地相好。”说着掩嘴直笑。
  小标哈哈大笑道:“有本事的男人是不愁女人的,除非那女人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