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陆顺见着了儿子,和沁言带着儿子痛痛快快玩了一下午,知道旺旺虽然学习负担挺重,可旺旺也没有厌恶情绪,对学钢琴参加奥数班还蛮有兴趣,而且上海学校高质量的教学,使得杨陆顺都觉得旺旺变化不小,言行举止都比从前进步很大,也就没了把旺旺带在自己身边的想法,究竟小孩子在母亲身边得到的爱护照顾比父亲要多,哪怕沁言再贤惠,保不齐怕委屈孩子怕影响夫妻感情反而去溺爱纵容,沙沙在教孩子方面还是很负责任的。
  此后两天,杨陆顺沁言就在关关小标的陪同下转了转发展迅速的大上海,去闻名全国的南京路逛商店,只是杨陆顺和沁言一定不在外面饭店吃饭,宁愿回家同何医生吃点家常菜,一大桌人开开心心、热热闹闹,比在饭店吃山珍海味温馨多了。
  杨陆顺到上海的主要目的还是游说卫边与小标能不能买秀林酒店,只是卫边似乎很忙碌,匆匆忙忙赶回家吃饭,手提电话还总是骚扰,这都可以理解,大老板肯定忙,可杨陆顺却发现卫边是在强颜欢笑,其实眉宇间有重重的心事,也不好冒昧打听,更不好在卫边忙上添乱去谈什么实质的东西了,可是时间不等人啊,谁知道卫边啥时候心情好呢,再者该玩的玩了、该看的看了,不能老呆在卫家添麻烦。夫妻俩商议等卫边回家吃晚饭就谈话,没料到卫边来电话说公司有事,不回家吃饭,看来又得再等明天。
  饭后也没见卫边来电话,杨陆顺按捺不住了,把小标叫进房说:“你发现没有,近来卫边似乎有心事。也不知道是公司有麻烦还是其他,你好歹也把此次来上海的目的,透露给卫边了没有啊?”
  小标实话实说:“爹,我也看出卫边有事,只是公司的事我一贯是不过问的,我也知道自己没本事去处理,要是连卫边都解决不了,我更没办法。也就是这个原因。我还没来得及跟卫边谈,免得他心情不好,直接就拒绝了,倒没了回旋余地。”
  沁言说:“小标,我和陆顺打算晚上卫边回家吃饭就找机会谈谈的。你看卫边都没回家吃饭,我也觉得事情估计不小,只是我们不能耽误太久,婚假也快到了,要不你明天去卫边公司探探口风,让他回家吃饭,我们也能摊开了说。”
  小标见杨陆顺也直点头。就说:“行。我明天一定拉他回家吃中午饭。”
  第二天杨小标就去公司找卫边,原以为卫边肯定不是在开会就是与人洽谈。没想到卫边就在自己办公室的里枯坐着,面沉似水,眉毛拧成了个川字。
  杨小标很了解卫边,见此情景,开玩笑地话到了嘴边也咽了下去,见秘书进来泡了茶退出去,正要开口。
  一直没说话的卫边突然问:“标哥。还记得老关关景深吗?”
  杨小标略略思索才说:“关景深。不是搞证券公司的关老总吗,上海很有实力的人物。就是太狂,不过他也有狂的资本,他的证券公司在上海的地位全是他一个人打拼出来的,怎么,老关出事了?”
  卫边把目光透向窗外,半晌才幽幽地说:“老关被捕了,估计刑期不短!”
  小标瞪大了眼珠,他离开上海不到一年,关景深这样在上海滩能呼风唤雨地证券教父级大佬,竟然被抓了,饶是杨小标混迹多年,也惊诧得目瞪口呆!
  不说杨小标目瞪口呆,就连卫边也极为震惊,当然此事还得追溯到年初的国债期货交易,他当初差点就把身家压给了老关,好在他与中经证券一个经理私交不错,也知道中经的官方背景,这才转投的中经证券,当时他仅拿出不到一亿资金参与国债期货交易,但在中经结识了高人,又追加了一个亿资金,可当时证券市场并不规范,并没有公平交易的市场,他仅仅两亿资金竟然在违规操作下拥有了一个会员机构地持有量达到了近五万口,当时一口相当于两万元等值的国债,也就是持有差不多十亿国债期货做多,而老关的证券机构则是做空,最后他侥幸胜出赚了个盆满钵满,当然也按照协议把获利的一半给了高人,他依旧赚了四千万,而老关在最后关头孤注一掷的违规行为受到了有关部门的调查,不仅使得证券公司巨额亏损,自己也身陷囹圄,落了个悲惨结局。其实卫边一直在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他运气好站对了队伍,不仅牟获了暴利还安然无恙,回想起来当初要是跟着老关,怕是要亏得血本无归了,可同样是违规地操作,同样粗暴地践踏着交易规则,对立双方的下场却是迥然不同,据他所知,此次博弈诞生了许多亿万富翁,而那些暴发户却从此远离了期货市场甚至连股票都不碰,此前他还在观望还在犹豫,随着老关锒铛入狱,他真正感到了前所未有地危机,感到了寒彻透骨的恐惧!
  杨小标是局外人,经过短暂地惊讶后,以为卫边与老关有什么瓜葛,忙问道:“边总,你跟老关是不是”
  卫边依旧看着窗外,说:“我跟老关没什么,牵涉不到我。”
  杨小标这才松了口气,说:“这几天你就为老关被捕担心啊,跟自己没关系操什么心呢,你和老关的交情不至于此吧。”
  卫边这才转头看着小标,见小标一脸轻松,暗道侥幸,不然你我兄弟又得重新开始,好在安然渡过一劫,也拿到了定居香港的“绿卡”,大部分资金也投到了香港股市,该是退出上海的时候了。光靠去结交权势不是长久之计,谁知道今天的权势是不是明天的囚徒呢,钱是赚不完地,靠违纪犯法赚钱更不是长久之计,虽然多少有点舍不得辛辛苦苦在上海营造地局面,可总比某天象老关那样的下场要好得多。如此想来,也就暂时把烦恼放在一边,说:“标哥,今天怎么有闲心到我办公室来啊?”
  杨小标笑着说:“我见你愁眉不展地,昨天又没回家吃饭,就来关心关心你咯,有什么不愉快说出来嘛,我虽然没本事替你排忧解难。总归说出来心情要好点,是吧。”
  卫边呵呵一笑,说:“也对,我还真没个能诉苦的人,其实也没什么苦好诉。说到底,还是你做人乐观豁达,我得向你学习啊!”
  杨小标说:“得了得了,我过的是纸醉金迷的混账日子,说白了是没心没肺,我想学你大把赚钱还学不到呢,叫我西装革履的坐办公室说文绉绉的话。打死也不行啊。中午没安排吧。回家吃饭去,不陪你妈。也得陪陪我干爹,他来趟上海也不容易。”
  卫边说:“就为这事你就亲自跑我办公室啊,直接打电话不就行了。正好也没事,我们赶紧走,不然又走不了了。”
  杨小标挺得意,愁眉苦脸的边总自己几句话就劝好了,高兴地说:“那我们一起去菜场买点好菜。我干爹不去饭店。给你省了不少。”
  卫边笑道:“我听关关说你干妈不去名牌商店疯狂大采购,给你也省了不少吧!”
  小标说:“我这个干妈是个过日子的女人。不像汪溪沙那么肤浅,女人啊,叶小菁也只有你这个大老板才养得起。”
  卫边说:“她在电视台是得打扮好点,再说没点品味地女人也配不上我是吧。”
  小标说:“我还是喜欢勤俭持家的女人,李金桂就挺象我干妈的。”
  卫边却大不以为然:“那得看什么情况,家里没了隔夜粮还盘算要买件什么漂亮衣服是不会持家,可家财万贯还计较一斤白菜,就是吝啬抠门了,就象你标哥,好歹也是大款,去计较女人多花钱买了几件衣服,不象爷们儿!哈哈。”
  杨陆顺和沁言在家跟何医生聊天,见卫边小标说说笑笑进来了,对视一眼暗道有门,何医生见儿子这么早回家大出意外也很高兴,就和保姆张罗安排中午饭,把聊天空间留给了年轻人。
  要游说卫边,话题自然就得在卫边事业上谈起,只是杨陆顺上次请卫边去开县,让卫边做了不少前期准备又无疾而终,始终有点不好意思先扯起秀林大酒店的事。
  沁言就主动领衔主演,笑着说:“卫总,你在上海的事业蒸蒸日上,也算少有地年轻成功人士了,小标在春江搞的水晶宫,可就比不得你了。”
  关关也曾去过水晶宫,知道天下的夜总会基本如出一辙,念及小标从前对自己和家里的情分,也乘机劝道:“标哥,你以前和我哥一起在上海好好的,怎么又出去单干呢,你要回来,我哥肯定愿意的。”
  卫边当然也得表态:“是啊,标哥,你回来我热烈欢迎,这些本就是我们兄弟一起创造的嘛。”
  小标知道干妈是在把话题往收购秀林大酒店上引,配合着说:“我在上海呆不惯,吃地喝地全不习惯,还是春江好,再说我在公司就一摆设,也没意思,我也想象边总一样搞点事业,主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事干,才先搞个夜总会玩儿。”
  沁言马上接茬道:“那我提供你个信息,也就你这样地有钱人才搞得起来。”
  小标故作大感兴趣地问:“是吗,干妈介绍的肯定没错!”
  沁言说:“我们廊柱市在春江有个四星级酒店要出售,你是外籍华人,你的身份收购那就是廊柱市引进了外资,不仅廊柱市要认识对待,我看春江省委政府的领导也得重视起来,你想想啊,被省里领导关注的项目,你这个外籍华人肯定要沾不少便宜。”
  杨陆顺也帮腔道:“是啊,春江是内陆省份,很少有外资企业的,但凡涉外,我们的政府就会很重视,不说能给你开多大口子,但肯定各种优惠政策还是有地。特别是职能部门地税费上,都会有优惠,再加上外资酒店的金字招牌,生意绝对会好!”
  杨小标先是很兴奋,可马上又惋惜地说:“四星级酒店,那得好几个亿才买得下来吧,我可没那么多钱。”
  沁言说:“价格应该在四、五亿左右吧,如果你用外籍华人身份去收购。也许还能便宜点,要是把声势造出来,或者再能找个合作伙伴,资金短缺点,会有商业银行主动贷款给你地。偌大个酒店在,还怕你赖账啊!”说到合作伙伴,她冲着卫边微微直笑。
  其实不用暗示,卫边也在一边听得怦然心动,他太了解政府部门地行事思路了,要是有外资进入,涉及外事。当官的就很热心。一来符合中央的大政策,二来也是当地政府的政绩。或许还能从中捞取好处,沿海开放城市不仅对外国人,就连港澳台商人的投资也是一路绿灯,给予的优惠政策是国企民企所不能项背的,本来卫边就想撤离上海,然后用港商身份去深圳等地搞点实业,只是暂时还没清晰计划。加之酒店经营也不是光凭有钱就行。还得有个懂得经营的团体,是以行动归行动。在没彻底进行考察,他是不会贸然介入地,四、五个亿他有,但也是倾其所有了。
  关关却没他哥那么沉稳,脱口就说:“标哥,你跟我哥合伙啊,真要买个大酒店,比当什么夜总会老板强多了。”
  小标暗暗高兴,也望着卫边热切地说:“边总,我们兄弟继续合作买下秀林酒店如何,有你为主,我什么都敢做!”
  卫边看看小标,看看同样略显期盼的杨陆顺,笑道:“标哥,买个四星级酒店可不是闹着玩,如果你真有兴趣,在收购事宜上能得到杨叔的帮助,我看还是可以去考察考察的。”
  杨陆顺马上说:“小标,卫边说得对,先进行考察,如果值得购买,我当然会在收购事宜上提供点便利了。不过这事还得卫边为头,小标有热情,但不论实力还是经营头脑都不如你,呵呵,小标莫不好意思,我实话实说。”
  小标老脸一红:“我本来没不好意思,边总本就比我行,您这一说,倒让我不好意思起来。”大家皆笑,小标说:“边总你别光笑啊,说真的,去春江开酒店是个好主意,小菁也在春江,我看你妈也乐意回春江住地,上海始终不是我们的故乡啊!”
  卫边笑了会,还是没马上答应,说:“标哥,这是徐阿姨介绍给你的,我即便跟你合作,也是你为主是吧,再说我上海一大摊子,我可没多少心思去管理你的酒店。”
  小标急了:“嗳边总,什么我的酒店啊,我有什么本事开酒店,你要没心思,我更不敢冒险了,干妈,这事我一个人搞不定!”
  杨陆顺也有点失望,几次想开口请卫边帮忙,却有碍于面子,沁言笑道:“小标,边总也没说不跟你合伙啊,真要马上答应就去买酒店,我还真不放心了,这可不是买大白菜,边总说得对,先考察,再下决定。边总什么时候启程去春江考察呢,我和陆顺也好向市委领导汇报,安排好行程,这样才能全面了解秀林酒店的情况,也好给你们的决策做出正确判断。”
  卫边想了想说:“时间我暂时确定不下,这样,下午我回公司了解下近期日程,晚上我们再详谈。”
  杨陆顺见卫边并不很热心,未免有点失望,好在卫边话没说死,总还有谈地余地。吃了饭回客房,沁言劝慰道:“陆顺,卫边没能马上答应,我们得理解,几亿地生意啊,等闲人想都不敢想象的事情,我们不能要求卫边不考虑后果就盲目答应吧。我觉得你还得找个机会跟卫边详详实实说说市委卖酒店地来龙去脉。”杨陆顺默默点头,成与不成还得尽力而为,好容易等卫边回家,杨陆顺就把他单独请到客房,说:“卫边,这次我介绍小标买秀林大酒店,主要还是想小标走正道,当然我身为廊柱市的政府干部,也是在为领导解决问题,市委决定出售酒店,市委应该也有计划的,我是出于对工作的负责及对小标的关心,你们要是觉得收购秀林不可行,也没关系,你是搞金融证券的,与经营酒店本就不搭边,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我也不想你丢了熟悉的事业贸然就涉足不熟悉地领域。在商言商,还得有钱赚才行是吧。”
  卫边笑了起来,说:“杨叔,其实我也有转行地想法,也想标哥走正道,您的建议我慎重考虑了,决定近期去考察秀林大酒店,不过我到底是外行,得花点时间去请内行地经理人为我做最后的决定,快则一星期,慢则半个月,我一定带人去廊柱市。”
  杨陆顺很是感激,说:“卫边,那我就谢谢你了。上次在开县让你劳神费力也没办成什么事,我真不好意思再麻烦你。”
  卫边忙说:“杨叔,上次事出有因,我的确是为着帮忙而派人去的。这次不同,可以说是我事业的转折点,也促成我狠下决心的主要原因,呵呵,杨叔你为工作,我为赚钱,实是各取所需,何来麻烦一说呢!哦,我现在已经是香港永久居民了,去廊柱市就是港商身份,这点还请杨叔在跟市委领导汇报时,重点强调一下。”
  成功说服了卫边,杨陆顺就想回廊柱,通过和赵君豪联系得知,市委王书记把出售秀林大酒店当成了头等要事,也没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省财政厅,而是在多方联系,同时赵君豪也透露市委政府开始研究开发区工业园的管委会领导班子,要是有兴趣,该向王书记提出个人想法了。
  杨陆顺还真没什么兴趣,不说管委会主任职务竞争激烈,而且万事开头难,他不想才结婚就忙得焦头烂额的顾不了家,而且沁言马上要怀孕需要他多关心多照料,肯定会牵扯他不少精力,在政府部门多年,要想事业有成且家庭和谐美满,太困难了,万一因为工作冷落了沁言导致夫妻感情不和,他实在不愿意,说到底前次婚姻的失败,其中他太专注工作忽略了家庭也是重要原因,他现在对沁言言听计从,固然沁言的办法可行,主要的还是出于尊重,甚至带点呵护,他也毫不避讳自己对沁言格外宠爱,是人都会有偏心有选择,而且沁言值得他倾心相待。
  沁言倒不同意马上就回廊柱,这样未免太着痕迹,虽然到上海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说服卫边,可也不能太功利,反正婚假还没到期,不如在留上一两天再走。杨陆顺只得同意。
  卫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干净利索地处理好公司的事,就要飞香港,还主动请杨陆顺回廊柱,把秀林大酒店的一些基本情况搞清楚反馈于他,使他能尽快做出决定。这也正合杨陆顺心意。
  临行前,沁言提出要给汪家二老告别,说是辞行不如是再去看看旺旺,杨陆顺更是求之不得,让小标定了傍晚回春江的机票,实则还是舍不得儿子,想多聚片刻。
  又带着沁言上午十点多巴巴地跑去汪家辞行。汪父母知道陆顺下午的飞机,就热情地留他们吃中午饭,杨陆顺求之不得。
  好容易等到旺旺中午放学,杨陆顺也顾不得形象,抱起儿子嘘寒问暖的,场面看得沁言心酸不已。汪溪沙见杨陆顺夫妇又来了。有点不高兴,看不惯徐沁言跟杨陆顺的恩爱。
  徐沁言见汪溪沙一个人接孩子回家,找了个时机问:“汪姐,晏总不回家吃饭吗?”
  汪溪沙矜持地说:“老晏生意忙,前天我们办事处接洽了笔大单,老晏很重视,亲自带着客人去郑州厂区参观,让客人们全方位了解我们神天力集团,坚定客人与我们长期业务往来的决心嘛。”
  沁言赞叹道:“到底是国内知名的企业家。真是做到了事无巨细,我看神天力集团前途无量啊,你这个集团老板娘也要赚得盆满钵满了。”
  汪溪沙故作无所谓地说:“我是什么老板娘啊,虽然神天力集团是老晏一个人打出的天下,可也是股份集团,大事还得董事会决策,我能把上海办事处地业务处理好,就心满意足了,企业到这份上,赚钱不过是一串数字。不值一提的。”
  沁言微笑着从包里拿出一叠钱,很诚恳地说:“汪姐,陆顺知道杨杨在上海的开销很大,当然你是不缺钱的,只是陆顺也是杨杨的爸爸,这点钱不多。只有三千元,是他的心意。还请汪姐别拒绝。”
  汪溪沙笑道:“杨陆顺在离婚地时候,已经付清今年儿子的抚养费了,你们在单位都是拿死工资,还是别破费了。儿子是他的,也是我的,能花点钱让孩子多学点本事,我这个当妈的心甘情愿。可不是摆什么阔气。再说我也能负担得起,心意我领了。钱我不能收。”
  沁言还是把钱放到茶几上,扭头看了看正和儿子玩得开心的陆顺,说:“汪姐,再穷不能穷教育嘛,我和陆顺工资不高,没你和晏总富贵,可将心比心,你也说了,陆顺也是孩子的父亲,能做点就做点,是责任也是义务,同样也是一份心意,本来陆顺要把钱交给你的,我见他笨嘴笨舌的,我们都是女人也好说话,我知道汪姐是通情达理地,陆顺难得见到孩子,也就谈不上关心照顾孩子,再连孩子的学习成长上也不能做点什么,他也难过,将来也无法面对孩子,是吧!”
  汪溪沙和杨陆顺是在南平协议离婚的,孩子归她带着,协议杨陆顺每月支付一百三十元的生活费,按照南平的生活水平是足够了,可到了上海未免是少了点,只是她目前确实不缺钱,可人家主动把钱送来了,不要白不要,既然你这个后妈要摆出贤惠姿态,那就为所谓的贤惠付出代价吧,杨陆顺当官不收礼不受贿,看你们没钱怎么过日子,也就笑着说:“徐处长到底是领导,说得我还真没话可讲了,那这钱我收下了,你和杨陆顺放心,我保证这钱一分不少全花在孩子身上。”
  沁言笑出了声:“我知道汪姐有钱,这点钱肯定不在眼里的,也没听闻过做妈妈的贪污孩子的钱。”
  从汪家出来,杨陆顺对沁言说:“你真是好人,只是搞突然袭击不好,也得跟我商量商量嘛。”
  沁言说:“我不跟你商量,是知道你不好意思跟我提,这钱是我从小标手里借的,到家就会还给小标,不过我们可就要过得紧巴点了。要不干脆都在食堂吃饭算了,家里不开伙要省不少。”
  杨陆顺心里一暖,假意责备道:“我吃食堂无所谓,可你不是要怀孩子吗,在食堂营养能跟得上?旺旺是我孩子,你肚子里怀地也是我孩子,我不能厚此薄彼来苛刻我未来孩子的母亲吧!”
  沁言满是幸福地一笑说:“这话听着我高兴,现在汪溪沙发财了,有经济实力为孩子创造好的环境,我们穷点宁可节衣缩食,也不能在孩子方面做得不够,免得将来旺旺对我们心存误会是吧,我是旺旺的后妈,后妈不是个褒义词,我不能让你难做嘛。”
  杨陆顺说:“沁言。跟着我受委屈了,见你故意放低姿态去迎合汪溪沙,我心里真不好受。”
  沁言说:“没什么,很多两口子离婚就同仇人一样,对孩子成长没好处,我们这样和和气气在一起。旺旺也开心点,莫小看现在的孩子,懂事得很呐,什么都瞧在眼里,天知道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呢,以后放假,能把旺旺接回家就争取争取,那个晏兴国对旺旺可没咱们那么上心!”杨陆顺感激莫名,无法用语言表达。只是深情地注视了沁言一眼,暗暗保证不让这个值得宠爱的女人受苦。
  回到春江,杨陆顺夫妇并没马上赶回廊柱,反倒是请叶小菁到小标家吃便饭,叶小菁能有今天局面,杨陆顺是她地大恩人,天大的事也要放下地,进了小标家,见杨陆顺和小标在客厅坐着,习惯性地很亲密地坐在杨陆顺身边挽着杨陆顺的胳膊。笑靥如花地说:“杨叔叔,今天什么好日子叫我吃饭啊?”
  杨陆顺对这个又漂亮又会撒娇地侄女很忌惮,甚至每次见到叶小菁都会闪现出曾经香艳的一幕而挥之不去,当然还有罪恶感,忙不迭抽手挪开点,正色地说:“你都是省电视台知名的儿童节目主持人了。有点规矩好不好,告诉你妈修理你!”
  叶小菁最爱看杨陆顺一本正经而又稍带慌乱的神情。她对杨陆顺的感情甚为复杂,亲情友情爱情似乎掺杂着理也理不清,只是她进社会多年,又在人际纷杂地电视台,看清了很多东西也领悟了很多东西,自然思想并不象她地笑容那么单纯,就象她毅然割舍与唐春前的感情转投卫边地怀抱。她明白现在的社会要么是权要么是钱。卫边既年轻俊朗又有财富,为什么不能择良木而栖呢。靠她和唐春前那点微薄工资,又怎么能尽情享受生活呢,当然她选择了卫边,也把自己的全部感情投入了,真要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凭她的美色早就和什么高官权少富商搅和在一起了,当然也多亏了柳江的照顾,有时候不是洁身自好就能守身如玉的。她咯咯一笑,见小标瞅着她有点眼神发直,故意瞪眼皱鼻说:“看什么看,叫桂妹子来修理你!”跳起来冲到厨房门口向徐沁言李金桂打招呼,嘻嘻哈哈说了几句因为讨厌油烟味又坐在了杨陆顺身边。杨小标拿叶小菁确实棘手,她是卫边的女朋友,又和金桂无话不说,还依仗女人天生地撒娇小性子,偏生又娇美动人,唯一的就是惹不起躲人,嘿嘿一笑说:“你长得好看我才看你的,不乐意,我不看就是了,我去厨房偷菜吃总可以吧!”起身就走。
  叶小菁掩嘴而笑,散发着杀伤力巨大的魅力,杨陆顺都不得不假意只看电视机忽略美女,嘴里说:“叶大主持,你未来婆婆何医生让我给你带了点东西,是给你爸妈的礼物,不是专程叫你来吃饭的,拿了东西就走吧!”
  叶小菁更是笑得厉害,说:“我偏要赖在这里吃饭,你赶我走,我叫徐阿姨修理你!”
  杨陆顺大感无奈,他是从旺旺嘴里学的“修理”人,随口这么一说,就让刁蛮丫头给自己用上了,连忙说:“我怕你了好吧,别在我耳边笑,震聋了你赔不起。你老实点,我就告诉你个好消息!”
  叶小菁好奇了,问:“什么好消息?”
  杨陆顺说:“我鼓动卫边到春江来发展事业,你说是不是好消息!”
  叶小菁愣了下摇头不信:“骗人,卫边舍得离开上海才奇怪呢。早几天还劝我去上海,杨叔你也学会骗人了,担心鼻子长!”她这几期在做匹诺曹的节目,不由就用上了。
  杨陆顺说:“真的,廊柱市的秀林大酒店要出售,你知道吧?”他只是做叙事铺垫,没指望她真知道。
  叶小菁连连点头:“我知道啊,前天和柳江姐一起喝茶就知道了。”
  杨陆顺心说你知道就更好,笑道:“柳经理消息一向是灵通地了,我跟卫边提了提,他很有兴趣和小标一起合伙收购,今天飞去香港做前期准备,没告诉你?”
  叶小菁说:“他去香港我知道,他经常飞香港,我也就没仔细问。感情是想买秀林大酒店啊。他以前没涉及过酒店经营,好好的怎么又想当酒店老板了呢?杨叔,肯定是你劝掇的,是不是,你们廊柱市要卖酒店,你就找卫边当买家。”
  杨陆顺故意叹息道:“蠢妹子。我还不是为你着想,卫边在上海没你盯着,万一被狐狸精迷上了,你不就惨了?我让他来春江,就是方便你管着嘛,真是好心没好报!”
  叶小菁当然有这样的忧虑,卫边这样要人才有人才要钱财有钱财的男人,确实是广大妙龄少女追逐的首选,只是表面不承认。说:“他要花心,我二十四小时看管也只能管了他地人,管不住他的心,何况两人交往重要地是信任,他现在被狐狸精迷惑了还好些,免得结婚了再”感觉这话有点刺激杨叔,急忙停住了。
  杨陆顺倒没被刺激,说:“两人能在一起不是更好吗,叔叔请你帮个忙。”
  叶小菁就没了嬉皮笑脸,杨叔帮她不少从来没要求过回报。既然杨叔叫她帮忙,再困难也要迎难而上,何况她聪明,也大概知道杨叔为何事叫她帮忙,利人利己还不马上答应?就很郑重地说:“杨叔,有什么事您只管交待我。保证尽心尽力。”
  杨陆顺说:“实话跟你说,我是非常希望卫边能收购秀林大酒店的。也请你从中周旋,竭力促成此事,好不好?我相信你的话,卫边会更重视的。”
  叶小菁很难得地显出了点羞涩,说:“卫边那家伙在事业上很有自己的主见,我还真没什么把握能说服,只是我会尽力的。”
  杨陆顺呵呵笑道:“那我就拜托你了。小君怎么样啊。你哥在设计院怕是在埋头攻坚吧,很难得见到他一次啊。”
  叶小菁说:“我哥跟着副院长去北京参加一个研讨会了。还别说,我哥比我有事业心,至今连女朋友都没谈呢,我爸老是催促要我给小君介绍对象,想抱孙子了!”
  杨陆顺想到前些天在南平时,老叶说小菁在想办法帮他们调动到春江,都快退休了还想着这些来麻烦小菁,不由说:“你爸说想调进春江,有眉目了吗?”
  叶小菁顿时大了头,她在春江能有什么硬关系?要不就是再次求柳江出面帮忙,如果要她自己找门路,天晓得有多少人垂涎自己呢,苦笑道:“我爸老糊涂了,现在进春江太难,而且他还想在职务上有要求,我再慢慢想办法吧。”
  杨陆顺笑道:“如果卫边买下了秀林大酒店,凭他港商大老板地身份,把岳父岳母调春江还不是小意思?”
  叶小菁有苦难言,她在卫边面前一贯很独立,不去上海、不花他地钱,为地就是不给卫边造成她贪图享乐才与他恋爱的,真要求卫边,拿出大把钞票开路就行了,莫说调进春江,或许还能替他爸买个副处级地官职,问题是还没结婚就开口索要钱财,不是自贬身份吗,但真要是卫边到春江发展,两人常在一起感情势必进展飞快,结婚后什么都顺理成章了,而且她也的确怕夜长梦多,不由也暗下了游说卫边的决
  杨陆顺也是个办事踏实认真的人,甚至在某些程度上有点执拗,虽然卫边答应来廊柱市考察、叶小菁也答应用女友身份促成此事,按说他也算比较负责了,领导也没布置就主动做了这么多,够积极了,可他一旦插手某事,就停不下来,为了对卫边负责,也为了顺利使得卫边下决心,晚饭后他就联系了春江办事处的张有为,张有为身为市委接待处副处长及春江办事处主任,对秀林大酒店应该比较了解,酒店经营了一年多,哪些方面是优势、哪些方面是劣势、哪些方面还存在问题急需改进,都多少有见解。特别是王炳方无意透露账面花费了近六亿地酒店为何只能卖四五亿,究竟是前市委书记为首的经办人贪污了还是建筑存在质量安全问题,这些都应该给卫边一个比较准确的反馈,不能为了自己完成工作任务而让信任自己的卫边做冤大头。
  杨小标送走干爹干妈,原本热闹的屋子顿时寂静下来,原本他想亲自送干爹他们回廊柱,可干爹硬是不让,看着干爹干妈坐着廊柱市的车走了,心里竟然不舍得很,干爹只在他家住了两晚,就让这个平常死气沉沉的屋子充满了亲情活气,即便是金桂也不能弥补他缺失家庭温暖的遗憾,杨小标很清楚地知道,他需要个既能给他爱情还能给予他关爱的女人,从小失去父母关爱的人,最需要的就是感情上的慰藉,虽然杨小标身边从不缺乏姿色艳丽小鸟依人的女人,可惜那些女人都不了解,要征服腰缠万贯的杨老板标老大,靠柔情似水靠美貌是不行的,要的就是润物无声地关心爱护,就象母亲爱孩子那样,恰好李金桂就是这样的女人,是以杨小标非常珍惜,真正品尝到了他所要的爱情。
  男人有时候比女人简单,真正爱一个人就会非常投入,杨小标就很投入,当初随便敷衍金桂说他的个小公司的职员,一个谎言就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饰,只是这些对杨小标来说是简单的,为了圆谎,他就真跟弟兄们商量,看成立个什么公司既能很快成立,也能不需要大量职员就能运行甚至收入还颇丰,总要对得上杨小标这个公司小职员的开销。
  别说杨小标这群兄弟们里还真有脑子好使的,谁?就是从南平开始就跟在小标手下的老兄弟明子,那会铁子猛子是小标的拼命三郎,而明子多少则扮演了狗头军师的角色,想的点子办法虽不能说运筹帷幄,也还能起点作用,当年杨小标出逃,明子也分了笔钱。只是那会年纪小还没能为将来生活打算,就吃光花尽了,而真正要靠本事赚钱实在太难,行当干了不少,明子脑子活泛可也吃不了苦,是以标老大重招老兄弟,他就决然地再次跟随了老大,从南平到春江,眼瞅着水晶宫生意日益红火,老大也没亏待过。可到底年纪大了,也谈了个女朋友,觉得始终在道上混不是长久之计,苦于本钱不足当然也舍不得如此自在悠闲的生活,这会老大提起此事,明子未免就动了心思。能替老大解决问题是应该的,但如果能借这个机会搞出点名堂,总比一辈子当混混强。
  于是明子在标老大否定不少兄弟地狗屁主意后,结合他以前在南风春江厮混的经验,就提议:“标哥,要本钱少、开张容易、职员少还能收入不低,看能不能开个货运公司”
  不少兄弟起哄说明子哥也的狗屁主意。开货运公司得买不少货车吧,一台货车就得十万几万的,杨小标也觉得不行连连摇头。
  明子急了:“标哥,我想的不是自己买车运货,那得多大投资啊,就是开个运输公司,一个经理几个业务员就行了。如今跑个体的货车多了,他们哪那么多生意?有的老板要运几次货出去,不就得找车?大宗货物运出不就得搞火车皮、联系货船?以往都是他们自己找,我们的货运公司就是主动帮他们联系车船。也给那些私人货车联系业务,赚点业务费。你们说要得多少本钱?标哥,这个点子不错,几个人的工资也就那么点,生意好有钱赚就继续搞下去,没钱赚也亏不了几个,应付完我们的金桂大嫂后,说关门就关门。简单得很!就让我试试??”
  杨小标飞快地盘算下。觉得明子这个主意还行,也觉察到明子似乎跃跃欲试。哈哈一笑说:“行,还是明子脑子好使,点子够好,这事明子你就去办吧,尽量花最少地钱办好就成,宏哥,你叫水晶宫财务给明子划款,哈哈,明子,我以后就是你货运公司的业务员了,肖经理!”明子大号肖承广,明子只是父母从前取的小名。
  明子也就是肖承广大喜,很快就在春江火车货运火车站附近就租了个办公室,去注册了个顺畅货运公司,招了三五个业务员就开门营业了,杨小标也就多了张印有“春江省顺畅货运公司副经理”的名片,把手提、呼机都印在上面,慢后也带金桂到公司去参观了参观,使得金桂深信不疑。杨小标并没在意这个只有三间办公室的小公司,作用只是暂时蒙哄金桂的,没料到肖承广脑子确实够好,加上没有资金困难、也无创业地后顾之忧,居然业务蒸蒸日上,到第二个月居然实现净利润五万元之多。当然在经营过程中免不了耍上流氓手段来打击对手、威胁个体货运司机,用糖衣炮弹贿赂火车站的人搞紧俏车皮等等,肖承广也如实向标老大宏哥汇报业绩,甚至还提出了扩大公司的计划,杨小标难得见兄弟里有认认真真干实事的,跟明子本来感情也好,自然就大力支持,不仅要钱给钱,还领着明子用正经生意人的身份走了点门路,大有精心扶植的愿望,肖承广更是殚精竭虑,虽然搞公司辛苦点,可毕竟是光明正大的行当,指不定还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话题扯远了,杨小标在家坐不住,先是溜达到水晶宫,夜总会本是晚上营业,白天打烊地,除了行政人员,其他都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如今水晶宫生意好得不得了,宏哥也忙活得没精力去给标老大开车当保镖了,身为水晶宫的持牌人,不仅要维持夜总会的正常经营,还得与地方政府职能部门的人搞好关系,吃喝打牌一样不能少,杨小标这个真正的幕后大老板倒是清闲得很,除了一些重要的领导的应酬外,一些拉虎皮做大旗的工商税务卫生公安人员,都是宏哥去接待了。
  到水晶宫和宏哥聊聊天,问问收益情况,打算和宏哥一起吃中午饭,没料到西城区卫生局的人来搞什么检查,宏哥和行政人员都得去迎接检查,就没时间陪标老大了,杨小标得知带队来的是个无名之辈。也犯不着去见人家,干脆走人,又溜达到了明子地顺畅公司,这里相对要清静得多,肖承广见标哥来了,把经理室大门一关,专心陪老大唠嗑。
  现在的顺畅公司规模就大了很多,有了专门地财务部门、业务部门,基本是初具了规模,肖承广还假模假样地让自己女朋友当经理秘书。杨小标见他们恩恩爱爱的不禁眼热,拿起经理办公桌上地电话就给金桂打传呼,肖承广笑道:“标哥,叫嫂子来吃饭,是不是又叫我这个假冒经理在饭桌对你大加表扬呢?”
  杨小标笑着给了肖承广一巴掌:“你小子存心看我笑话是吧,不过还别说。经理一表扬我,你大嫂对我就要满意几分,还时常拿你做榜样,你看人家肖经理,年纪跟你差不多,就自己当老板了,你要多用心学着点。争取早日自己也当上老板!”
  肖承广哈哈大笑,说:“老大,这是大嫂望夫成龙呢。”又换上感激地表情说:“老大,我马子今天能真心真意地跟我,多亏老大给我这个经理当着,我自己也都觉得过得充实了,每天忙忙碌碌的,看着下面人拼命工作,拿着我给他们发的奖金感恩戴谢,这才不枉一世人呐。老大。我”
  杨小标呵呵一笑,说:“你小子有长进了。大哥我也替你高兴,宏哥说你已经开始向财务上上交利润了,这就很好啊,说明你尽心办事了,也说明我没看错你!”
  肖承广说:“这是我应该的,何况我一月拿八千元工资呢,水晶宫的兄弟们都挺羡慕我。特别是猛子。说我在洗白,呵呵。老大,我保证公司业绩会不断增加地。”
  杨小标听到洗白这个词,心里感慨得很,虽然他和兄弟们并不象香港电影里地黑社会那样有明确组织明确章程,可行的事也就同黑社会差不多,水晶宫甚至为了提高小姐素质也开始逼良为娼了,尽管严厉杜绝兄弟们贩毒,可夜总会地客人里吸毒的人也越来越多,就连公安厅也有人明里暗里开始打招呼,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干爹到底眼光长远,让自己收购秀林大酒店,何尝不也是想创造机会让自己洗白呢,只是一张染黑了地纸还能不能真正洗白,杨小标自己也不能肯定。
  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明子,那笑容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满足,杨小标忽然说:“明子,你真想洗白彻底与水晶宫的兄弟们划清界限?”
  肖承广心里一惊,在标老大多年积威之下,顿时脸色苍白,急忙解释说:“老大,我、我是开玩笑的,是猛子说的,我有今天全是老大您给我地啊,离开了老大和兄弟们,我又算什么呢!”
  杨小标微笑起来,说:“明子,你别这样说,我们兄弟多年,我是跟你说心里话,看到你个混混能有模有样地开公司还能赚到钱,我是真高兴,顺畅公司虽然是我出资的,可有今天的成绩,是你的功劳,我一贯对兄弟不薄,以后就不要向宏哥那边上交利润了,算我们哥俩的,怎么样?”
  肖承广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大这话不是同意让他单干了吗?
  杨小标继续说:“公司还是你继续为主经营,公司利润也归你支配,你也知道我并不缺钱,我挂名在这里,只是为了你金桂嫂子。”
  肖承广眼睛湿润了,起身冲标老大深鞠一躬说:“谢谢老大给我的机会,我一定不辜负老大地信任。”
  杨小标摆手正要说话,忽然电话响了起来,小标笑道:“肖老板,接电话,生意来了。”
  肖承广接起电话,马上笑得开心起来:“是金桂啊,对对,是杨彪给你打的传呼,当然是有好消息通知你了。什么好消息,我告诉你吧,你家杨彪工作努力、业绩斐然,我正式决定与你家杨彪合伙,以后你家杨彪也是公司老板了,我骗你是大狗熊好不好,真的!我猜杨彪就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中午过来吃饭,我请客,远什么,打的来,我报销。我去叫杨彪听电话啊!”
  肖承广放下话筒,却对标老大扬眉而笑,杨小标也暗夸明子脑子真活泛,就用跟金桂说电话就表示接受了他的提议也在金桂那里刻意夸赞了他,就对肖承广一挑大拇指,兄弟俩都会心而笑,一会杨小标才拿起电话说:“金桂,中午来公司吃饭吧?”
  “好啊,刚才肖总说把公司分一半给你,是不是真的?”
  杨小标说:“当然是真的了。我正要向你报喜,被老肖抢先了,今天中午点菜的时候狠狠点几个好地,出出这闷气!我听你的话出息了,你有什么奖励啊?”
  “好了,肖总也是高兴才抢先说地。你能有今天都是肖总给的机会,应该我们请肖总吃饭是吧,我先奖励你个吻!”
  杨陆顺听到话筒里传来亲吻声,乐不可支地说:“那你赶紧来公司,别舍不得,打地来啊!”挂了电话,说:“明子。以后公司有钱了,要先买个桑塔纳,这样才符合老板身份嘛!”
  肖承广却说:“小车暂时就别买了,以后公司还要扩大规模,等本钱足了,我们要有自己的车队,这样才能赚大钱,到时候莫说桑塔纳,奔驰宝马也是小意思!”
  杨小标再次看了明子雄心壮志的样子,由衷地说:“好小子。看不出来你野心挺大的啊,那你放手去搞。真要赚了大钱,我奖励你一辆奔驰!”
  中午肖承广就豪气地请全体职员吃饭,席间特意当众宣布杨彪为公司合伙人,占公司一半股份,当然顺畅公司不是股份公司,只有这样宣布才能凸显杨彪的新身份,其他职员都很诧异。杨彪也不见得有何拿得出手的业绩。怎么就突然成了新老板呢,肖承广自有说法。摆出杨彪与铁路局地关系,好像公司离开了杨彪就生存不下去了,别人或许将信将疑,李金桂却是知道杨彪关系网厉害,有当市委副秘书长地干爹、有在上海做大生意地好兄弟,连电视台的主持人也是关系要好地妹妹,是以觉得并不是不可能,只知道身为孤儿的杨彪能赤手空拳在春江有如此作为,肯定付出了不少艰辛,在高兴地同时也暗中加深了对杨彪地爱慕。
  下午李金桂利用有限的时间替杨彪新办公室打扫了卫生,收拾熨帖才回学校,肖承广是由衷地赞道:“老大,大嫂真是太贤惠了,我以前觉得我对象能吃苦,没想到大嫂更会持家,你看,办公室收拾得窗明几净的,换了别的肤浅女人,都是老板娘了哪会不顾身份去搞卫生,怕是就开始支使职员做这做那了!”
  杨小标也不隐瞒,笑道:“我见多了女人,不是吹牛,百八十个差不离,为什么我选金桂,就是想找个真心爱我又能持家的好堂客,要找风骚会玩小资情调的,我稍一显富,保证象飞蛾扑火一样引来无数!”
  肖承广啧啧道:“老大就是厉害,看东西硬是看透了,现在的女人不贪财地少,能找到大嫂这样的好女人,还真只有老大有这个福气!”
  杨小标心情大好,也就跟明子多聊了会,也听了明子的发展计划,对明子一心赚钱了要拥有自己的车队很不以为然,不由出主意道:“何必那么麻烦呢,叫猛子在火车货运站发展点手下,那些讨价还价不听使唤的个体司机好生修理修理,把那些个体司机归纳到公司麾下,不就省了大笔钱吗?只是公司多抽点费用,个体司机要能多拉点货,他收入上去了,怕是争着抢着要跟我们公司合作呢。我和公安厅的头头关系好,再跟辖区分局派出所搞好关系,还怕不是咱哥们的地头?”
  肖承广以前也怎么计划过,确实划算,可终究就洗不白了,只是他真不管拗了标老大的意思,只有唯唯诺诺地答应着。杨小标当即就给猛子去了电话,交待他暂时到顺畅公司听明子吩咐。眼看天色暗了下去,外面朔风凛凛,杨小标看时间才下午四点多,既然晚上不能和金桂一起吃饭,干脆去水晶宫,跟那些小姐们逢场作戏倒也打发时间。这时手提忽然响起来,按下接听键才喂了一声,听到个惶急地女声:“请问是杨、杨彪吗?”
  杨小标觉得声音熟悉只是想不起是谁,说:“我就是啊,你谁啊?”
  “我是赵翠娥啊,胡拥军的爱人!”
  “哦,是赵老师,什么事呀?”
  “我、我家囡囡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