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煤油灯的光暗淡无神,庹师蹲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矮小的身子缩作一团,显得孤独而又渺小。

看见兆丰走进来,他扭头看着兆丰,样子没精打采,眼神可怜兮兮的。

兆丰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庹师的头顶,说:“没有谁怪你的。你不用萎成这副样子,精神点,小白不会有事的。”

庹师却激动起来,朝着兆丰咿咿唔唔地比画着。

兆丰说:“小白就是这个犟性子,别说你拦不住,我也拦不住。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心疼着急也是应该的。”

庹师虽然听不见兆丰朝他说的话,但是他能够从兆丰的眼神里读懂理解和信任。他的那双阴阳眼湿润了。

他依旧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只是他缺乏与这个世界交流的途径。这是上天对他的亏欠!

看着这凌乱而且冷清的房间,兆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还真是委屈了小杨子了。原先是那么高傲的公主,现在却落到这步田地,难为了她啊!”

蹲在地上的庹师一直扭着头可怜兮兮地盯着兆丰,这时他站起来,朝兆丰着急地打着复杂的手势。

兆丰拍拍他的肩膀,也朝他打着手势说:“你不要着急,急也不管用的。我这就去找她回来。你规规矩矩地守着箱子就行。”

庹师朝兆丰点头,眼神里流露出对兆丰的信任。

兆丰走出房间,幺爷眼巴巴地看着他,说:“老哥,得赶紧去找小白啊!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又在坐月子,可真的别出什么事啊!”

兆丰说:“幺爷,你就好生休养吧。我知道上哪儿去找她。我比你更了解小杨子,她不会有事的。”

张子恒这时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兆丰说:“老辈子,能不能把你给我吃的那种丸子给我幺爷吃两颗?”

兆丰笑道:“你以为我那丸子是跑摊匠卖的耗子药?金贵着呢!再说,你幺爷他又没受内伤,吃那丸子不是可惜了吗?”

张幺爷却好奇起来,说:“什么丸子?”

兆丰依旧笑笑,说:“你就别惦记了。我不会给你吃的。”

张幺爷说:“不给算了,我也不稀罕!你赶紧去找小白我就阿弥陀佛了。别耽搁了,赶紧去吧。子恒也跟着去。”

兆丰看了眼张子恒,说:“他跟着也行。”说完背着手朝大门外走。

张子恒不放心地对张幺爷说:“幺爷,好生坐着,别乱动。”说完紧跟着兆丰走了出去。

张幺爷看着两人走出大门,长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说:“咋就这么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