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丰带着白晓杨径自去了朝霞寺。

朝霞寺的夜显得更加的冷清阴森,白晓杨跟在兆丰的身后,紧张地在黑魅魅的空气里东张西望,似乎魑魅魍魉就隐藏在某个神秘的角落里。

当兆丰把白晓杨带进神秘的地宫里,在夜明珠蓝莹莹的神秘光晕中,万展飞盘腿端身坐在地宫的中央,笑盈盈地看着一脸陌生的白晓杨。

白晓杨同时也看见了万展飞,她愣了一瞬,走上去,一把拉住万展飞的手,激动地说:“万祖祖,真的是你吗?”

万展飞也很激动,但是他的这种情绪没有外露出来,只是很仔细地端详着出现在面前的白晓杨,脸上溢满了欣慰的神情。

万展飞沉吟半晌,说:“小杨子,你终于来了,先前一阵子,你万祖祖还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再看上我的小杨子一眼了,呵呵……”边说边用手捋了捋小杨子额上的秀发,眼睛里全是慈祥关爱的神情。

晶莹的泪水顺着白晓杨俊秀的脸庞溪水般地流淌。

万展飞说:“我的小杨子越长越漂亮了,呵呵……别哭,小杨子,见了万祖祖你该高兴的。”

白晓杨朝万展飞使劲点头。

万展飞又说:“万祖祖知道小杨子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委屈,但这些都是暂时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有梦想,要有希望,你知道吗?小杨子。”

白晓杨又泪光闪烁地冲万展飞点头,她说:“我来看您的时候就做了一个很美的梦,还梦见您了,万祖祖。”

万展飞呵呵笑道:“这梦是给你的一个小小的补偿。小杨子,你明白吗?”

白晓杨看见万展飞慈祥的笑容里满含着深意。

白晓杨这时说:“万祖祖,我做那个梦是因为那块石头的缘故吗?”

万展飞笑盈盈地看着白晓杨,说:“什么石头?”

白晓杨说:“就是放在你架子床上的那块像猪仔一样的石头。我无意中侧着耳朵贴着石头上谛听,我听见了清晰的水滴落在池塘上的声音,好清晰好悦耳的。”

万展飞呵呵地笑起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嘛。你万祖祖的那块石头也是有心的呢!呵呵……你万祖祖啊,刚开始没有那块石头枕着睡觉还真不习惯,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这样也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里躲着,没有白天,没有黑夜,也就没有梦了。呵呵……我这把年纪啊,再遥远的梦也是该醒了。所以,那块石头对我来说也就没有多大用处了。呵呵……你小杨子如果喜欢,我就把那块石头送给你吧。”

白晓杨对万展飞神秘莫测的话越加的好奇,说:“万祖祖,那块石头真的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吗?”

万展飞脸上的笑容越加的神秘慈祥,他狡黠地朝白晓杨眨了一下眼睛,说:“天机不可泄露!呵呵……有些事情,你得用心灵去感应!呵呵……”

白晓杨却朝万展飞撒起娇来,拉住万展飞的手摇着说:“万祖祖,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话,我会费脑子去猜去想你说的话的。”

白晓杨一撒娇,万展飞仿佛又看见了白晓杨小时候在他面前天真顽皮的影子,笑得越加开心,他用手指点了一下白晓杨的额头,呵呵地说道:“脑子生来不就是用来想问题的吗?小的时候学校里的老师不是教过你吗?刀不磨要生锈,脑子不用……脑子不用要什么来着?”

万展飞做出思维被阻塞的样子,用手拍了一下额头。白晓杨无奈地笑了一下,上去搂住万展飞的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万展飞立刻哈哈地大笑起来,说道:“你看,我的小杨子就是懂事,只要万祖祖想不起问题来了,小杨子在万祖祖额头上亲一下,万祖祖的脑子里立刻就会灵光乍现。呵呵……”

白晓杨朝万展飞娇声说道:“万祖祖就知道欺负人。”

万展飞呵呵笑着说:“我是逗你小杨子玩呢!我现在啊,还是感觉你像小时候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呵呵……”

想了一下,万展飞的神情平静了下来,他盯住白晓杨的眼睛说:“小杨子,你给你万祖祖说老实话,你爸让你上卧牛村来,心里觉得委屈吗?”

白晓杨的神情也黯淡下来,她轻轻地朝万展飞点了点头。

万展飞依旧盯着白晓杨的眼睛,沉吟了半晌,说:“其实你爸也是迫不得已,你应该理解你爸。他这辈子和你万祖祖一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卧牛村的事情。”

白晓杨说:“万祖祖,卧牛村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万展飞说:“这话说起来就复杂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得清楚的。不过,你爸急着把你安插进卧牛村还是显得操之过急了一点,时机还是不对。这样反而把对方搞得紧张起来,所以他们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白晓杨说:“你说的对方是谁?”

万展飞说:“是一群贪婪的人。你的到来,让他们感到了威胁,也感到了忧虑。或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从暗处走到明处。”

兆丰这时说:“师傅,他们已经开始出手了。”

万展飞哦了一声,扭头望着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兆丰说:“真的?有这么快?”

兆丰说:“他们已经抢走了小杨子刚出世的孩子,要我三天后给他们一个交代。”

万展飞看着白晓杨,说:“是这样吗?小杨子?他们真的抢走了你的孩子?”

白晓杨轻轻地点头,眼泪又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万展飞有点激动起来,说:“他们还是喜欢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达到目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小杨子,你别伤心,这事万祖祖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白晓杨颤抖着声音说:“他们真不该偷走我的孩子!孩子刚出生几天,连名字也没来得及给她取。她还要吃奶水的。”

看着白晓杨又悲伤起来,万展飞拍拍白晓杨的头说:“小杨子,别伤心。他们只是想把孩子当做要挟我们的筹码,不会对孩子怎么样的。”

白晓杨伤心地说:“我担心他们会把我的孩子饿死的。”

万展飞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下,说:“兆丰,实在不行,只有你去和他们硬碰硬地照个面了。”

兆丰说:“我也是这个意思。现在他们也许已经抢先进入到了卧牛山内。”

万展飞又哦了一声,说:“他们找到进入卧牛山腹部的入口了?”

兆丰说:“我不确定。但是,卧牛山上的一个蛮洞的石棺材底下有一个洞口被打开了。”

万展飞一听,神情顿时凝重起来,说:“难道是张韦博那边真的过来人了?”

兆丰说:“目前还不清楚。孩子在邱仁峰的手上。依我看来,如果背后真的没有人给他撑腰,他说话的底气是不会有那么足的。”

万展飞自言自语地小声说道:“邱仁峰?这人不是弄成四类分子被关起来了吗?”

兆丰说:“凭他的身手,要跑出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万展飞说:“这倒也是。”

兆丰说:“会不会他们真的只是想取走张韦博当初没有带走的那些东西?”

万展飞说:“如果他们只是想取走张韦博当初来不及带走的东西,就不会潜伏那么久了,兴许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些东西拿走了。不过也说不定,毕竟我在卧牛村里还安插着可靠的人在守着那些东西。”

兆丰一听,有些惊讶地说:“师傅,原来你在卧牛村里早就安排人了?谁啊?”

万展飞说:“该你知道的你才能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就别多问。不过,当初张韦博选择那个封土堆修祠堂就是有预谋的,只是他的这个阴谋没有得逞罢了。现在看起来,他一直还惦记着卧牛村。人常说,魂归故里,落叶归根,他这是阴魂不散啊!呵呵……”

兆丰说:“师傅,现在我们得想办法把小杨子的孩子要回来才是最主要的。”

万展飞不慌不忙地说:“这个当然。我看这样,兆丰,你现在就带着庹观从你说的那个洞里进去,看看是不是像你说的他们已经在洞里干起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我现在行动不便,也不好亲自走一趟。不过你千万不要进入得太深,卧牛山的内部形同迷宫,而且关键的部位布满了机关。你只需探个虚实就回来。真是冤家,总会有狭路相逢的一天的。”

兆丰说:“好的,师傅。”

万展飞说:“去吧。”

兆丰带着白晓杨退出了地宫,万展飞眼神忧虑地目送着他们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