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向西而去,路上马天行道:“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我道:“废话,不让他走难道你要请他吃饭啊?”

马天行道:“可是他说的这些事情都不靠谱,我们怎么做呢?”

我道:“没法做也得做,谁让咱们揽上了这些事情呢。对了马哥,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在我被关进审讯室之前,有谁进去过?”

马天行道:“你问这个干吗?”

我把情况跟他说了。马天行皱眉道:“要真是这样,只有一个人嫌疑最大了。”

没想到谜团这么容易就被解开了,我道:“是谁?”

马天行道:“打扫卫生的袁师傅。”

我立刻道:“我和你说正经事,麻烦你能否严肃点。”

马天行道:“谁不严肃了,我说真的,199所这间审讯室已经很久没有进过人了,除非有人故意捣鬼,否则只有袁师傅才会进去,你觉得呢?”

我眼中立刻浮现出那个两道白眉,有些衰老的小老头,199所里没人知道他究竟干了多长时间,因为所有人都比他来得要晚,我道:“可是他又如何知道我会进入那个地方呢?”

马天行道:“首先,未必是他;其次,如果真是他,那么他能预知这件事情也属于正常范畴,现在我们接触的这些势力还能用正常人的标准来衡量吗!”

马天行分析得也并非没有道理。我道:“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或许我们真的应该调查一下袁师傅。”

马天行道:“现在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你还要节外生枝?咱们还是先把何壮找到再说,没有他一切都是空谈,就凭咱们两个能做什么呢?”

我叹了口气道:“花面娘子让我把何壮找到,团长说他现在去刺杀阿雪的大伯了,我们去天灵族找人你觉得可能吗?”

马天行停下了脚步,表情严肃地对我道:“兄弟,团长付出这么巨大的代价为了什么?我们要办的这些事情确实非常困难,但不管结果如何,只要有目标我们就必须去做,否则谁都对不起。”

这是马天行最正经的一句话,我也没有别的好说,点点头道:“你说得的确有道理,何壮无论如何都要找到。”

马天行道:“那不就结了。”

说罢,带着我走到了一辆轿车旁边,打开车门道:“上车。”

我笑道:“行啊,马哥,你现在还蛮有钱的,这车至少要20万吧?”

马天行道:“团长把他所有的钱都给我了,我当然有钱了。”

我道:“可你也不能乱花啊?”

马天行发动车子道:“兄弟,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们做这种事情的调查还能不用钱吗?况且团长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钱了,你这是想把馒头卖到美国去,操外国人的心呢!”

车子上了路,看着一排排倒退的路灯,我心里异常阴郁,因为方伦春那段手影始终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马天行递给我一支烟道:“怎么,还在想那段手影呢?”

我叹了口气道:“能不想吗?谁都不想死,尤其是这样被人屠杀。马哥,你觉得这件事靠谱吗?”

马天行道:“你疯了,他在那里自己玩得开心,你何必当真呢?别没事找事了。”顿了顿又道,“那件事情是发生在龙墓里的,大不了你不去就是了。”

我心里一沉道:“你真的相信了?”

马天行无可奈何地摇头,道:“罗子,哥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真有这样一天,我一定陪着你对付那个人。还记得飞天将军那个案子里的龙族守卫吗?当时何壮也说我们会遭到他们的追杀,结果呢?你尽管放心,除非我死在你前面,否则我肯定不会抛弃你的,别再担心了,你朋友中本领大的人多了去了,谁也不会看着你白白送死的。”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车子又向前开了一截,马天行道:“咱们究竟该去哪里呢?你得给个准信啊。”

我道:“不是去天灵族找何壮吗?咱们得去神农架啊,天灵族的入口在那里。”

马天行道:“天灵族真会挑地方,传说中的野人不会住在他们那儿吧?”

我笑道:“别放歪屁了,准备好长途旅行吧。”

正说话间,我的手机忽然响了,半夜三更也不知道是谁,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何壮的号码,我和马天行都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我道:“接还是不接?”

马天行道:“你不是给他打过电话吗?既然这样,有道理不接吗?”

我犹豫了很久把心一横接通了电话,只听一个人道:“你人在哪儿呢?”

听声音根本就不是何壮的,我一愣道:“你是谁?”

那人迟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打错电话了。”

我忙道:“千万别挂机,请问这是你的号码吗?”

那人道:“我他妈打错了。”接着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对马天行道:“我之前打的那个电话,虽然接通了,但我能感觉到电话那头阴森森的气氛,刚才的电话就是普通人打来的,你能想明白吗?”

马天行道:“我当然明白不了,今天怪事都到姥姥家了,罗子,说真的,我今天早上就不应该刺激你,结果给自己招来这么多事情。”

我笑道:“你的任务可都是团长分配的,刚才还说得大义凛然,现在就受不了了?”

马天行叹了口气道:“关键是没头没脑的事情越来越多,我也就是个普通人,总有疲劳的时候。”

这时我忽然灵光一闪,道:“马哥,既然何壮的电话有信号,那咱们可以利用定位系统追踪这个号码,这可是一个大线索,找到拥有何壮手机的人,一切真相或许就能大白了。”

马天行拍了方向盘一下,道:“别说还真是你的脑子好使,那咱们这就去找关系。”

说罢,他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道:“领导,能不能帮个忙给电信的人打个招呼,我们需要追踪一个号码。”

也不知道领导说了些什么,马天行就是一路的:“行、行、行,那我可谢谢你了,回来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后,马天行道:“这个事情必须获得公安局的许可,只要他们配合行动,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咱们和公安系统可是老搭档了,不过罗子你现在可是通缉犯,就算阴童能控制住身边的几个异能人,他也不可能控制所有人,你是不方便露面了。”

我道:“无所谓,只要能破案就行。”

马天行拿出两部对讲机道:“给你一个,我和别人说的话你都能掌握,如果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你问,记得发短信给我。”

40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公安局对面的一个胡同里,他下车后大约过了10分钟,就听报话机里传来声音:“欢迎啊,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马天行和他客气了几句,就把来意说明了,对方道:“没问题,咱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希望这次能帮助你们。”

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估计他们正在追踪号码。我无聊至极,困意阵阵袭来,我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就在似睡非睡之时忽然一个年轻人道:“这车不错。”

我一激灵坐了起来,只见车外两个油头滑脑的年轻人靠在了车旁。因为车子是深色玻璃,我坐得又靠后,他们并没有发现车里还有人,一个戴耳钉的道:“你怎么说?”

旁边染着黄头发的人道:“这可得想清楚了,偷车被抓住可不是小事情。”

耳钉很鄙夷地撇了撇嘴,道:“你也就是个掏钱包的料,兄弟们谁没干过几件漂亮事,就我们俩到现在毛都没拔过一根。咱们可是小偷,你不觉得丢脸,真想做好人你他妈回家念书去啊。”

黄毛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别烦了,有种你把车子开走,有这个本事吗?和我穷叫唤有用吗?”

耳钉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还别小看我,有种你帮我放风,今天不把这车子带走,我以后叫你爸爸。”

黄毛看他说得认真,不敢再乱说话了,道:“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我们偷车子他们拿钱,万一出事了坐牢的可是咱俩,你有脑子吗?”

耳钉看样子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大声道:“我做这事不是为了赚钱,我是要让他们知道很多事情我也能做到,老大凭什么做老大?迟早有一天我会做他的位子。”

黄毛道:“你他妈疯了,我懒得和你多说。”

说罢,往巷口外走去,耳钉对他的背影做了一个“国际手势”,满脸不屑地从身上摸出一个物件,就走到了车旁。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倒不是因为我害怕小偷,而是我担心万一出事,引来警察,那我可有大麻烦了,杀人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想到耳钉只往车里看了一眼,就像遇到鬼那样号叫了一嗓子,往后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黄毛看到后立刻赶了过来,道:“怎么了?”

耳钉浑身发抖地用手指着车子,道:“那里面、那里面……”

黄毛小心翼翼地靠到车子旁边,往里看了一眼,虽然没有耳钉那么夸张的表情,但看样子也被吓得不轻,几步退到耳钉身旁,张大嘴巴一动不动。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感官系统比平时要发达很多。这时我居然听到车子里有一阵阵的呼吸声,顿时浑身的血都变冷了,声音从我后面传来。我鼓足了勇气慢慢转过头去,赫然见到车后座上有一尊高近半米的青铜佛像,从造型分析应该是观音菩萨的佛像,不过诡异的是这尊青铜佛像居然有一对人的眼珠子,还骨碌碌转个不停,一会儿看看车外的两个人,一会儿又盯着我,我被它看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哪里还敢待在车上,打开车门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