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飞天将军的事件让我相信了人类的力量是无穷大的,那些能力超群的人或许就生活在你我身边,只是我们没发觉而已,最要命的是我可能随时会面对这种人的追杀,这种生活真是让人非常沮丧。因为我担心自己有一天会猝死,而真正的原因恐怕根本无法调查出来,一想到这里,我就无比难受,有心立个遗嘱,可是却发现自己名下并没有多少财产。总之现在的生活对我而言有点煎熬,但无论如何我不能自杀吧!

阿雪安慰了我很多次,她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那些守卫是不会杀我们的。”

我觉得这是个非常单纯的姑娘,单纯到安慰人都不知道如何安慰。

“实在不行,老子就报警,我不信法治社会就没人管这事了。”马天行躺在陈团长屋子里的沙发上大声嚷道。

陈团长道:“你去报警吧,最多搭上几条人民警察的性命。”

马天行道:“大壮,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明明知道巨大的危险就在我们眼前,却抱着能够破解的法子不愿意告诉我们,这是革命同志所为?”

何壮道:“你怕什么,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不就结了。”

马天行道:“我不要你陪葬,我想活,你是不是可以满足我?”

何壮道:“不是我不说,只是这个法子你要真用了生不如死。”

马天行道:“你别危言耸听了,没什么能比活着强。”

陈团长道:“行了,小马,你有完没完,人生在世总是要面对死亡的,能死在这些人的手上我觉得也是一种殊荣了,你怕什么,怕也没用。”

马天行道:“您这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其实没人想死,包括您,大壮明明有法子,却就是不说,看来他是想要咨询费呢。”

何壮道:“你放屁,我要你的臭钱!”

马天行道:“那你就说啊,能不能用,我自己有甄别能力。”

陈团长道:“你也别吵了,我告诉你,还记得龙族守卫的对头吗?”

马天行道:“您是说阴阳书生?我记得这个人好像您也说过的,您当时不是说他是个顶级巫师吗?”

陈团长道:“没错,我也不是瞎说,阴阳书生是黑巫师膜拜的邪神,壮子说的是阴阳书生的来历。你不是怕被龙族的守卫追杀吗?如果你投奔了阴阳书生,那估计小命就能保住了,但是有一条,你必须得知道真龙所在,否则你的下场绝对会比落在龙族守卫的手上惨100倍。”

马天行道:“我哪能知道这个,壮子要不然你透露一点口风给我,如果我能投靠了阴阳书生,那我绝对给你回扣。”

何壮道:“别说你,我都不知道真龙在哪儿?守龙潭的人分三类,我是最外面一层的。”

马天行道:“怪不得鬼都怕你,原来你是他们祖宗的老相识了。”

我道:“说来说去还是无解,我们尽量过好每一天,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吧。”

正当大家都垂头丧气的时候,陈团长家那台从来没关过的电视机报了一则新闻,立刻将我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只见电视里一个女人哭得披头散发,样子颇为狰狞。这是一则凶杀案的新闻,那个女人的丈夫被杀了,不过从被害者的身份来看似乎来头不小,是个跨国集团的中国区总裁。陈团长笑道:“这下老汤日子又难过了,惊天大案啊。”

说罢摸出电话,拨了个号码接通后,陈团长道:“老汤啊,我是老陈,估计你现在又晕了吧?”

不知道汤队长说了什么,陈团长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道:“哦,是真的吗?”

之后两人又交谈了很长时间,陈团长基本没说什么整话,就是“哦、嗯、是、啊”这样的语气助词,挂了电话后,陈团长昂着头想了半天道:“这个案子真是奇了怪了。”

马天行道:“团长,老汤和你说了什么,怎么让你这么感叹?”

陈团长道:“首先可以明白告诉你们一点,这个案子没有什么非人类的情况出现,不过从老汤说的那些细节来看,我觉得这个案子也很奇怪。”

马天行道:“有什么不对,凶杀案无非就是手段特殊一点而已,还能有什么?”

陈团长道:“话说得没错,不过这个案子凶手用的方法也确实太特殊了一点,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被害者名叫万高天。这么具有气势的名字你们大家应该不陌生吧?”

我道:“当然知道了,这个人经常上报纸的嘛,大企业家啊。”

陈团长道:“没错,就是他,昨天晚上他在自己的卧室里被人杀害,他的妻子就睡在他身边。等听到枪响,他妻子起身看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

我道:“不会吧,这杀手跑得也太快了吧?”

陈团长道:“他压根就没有跑,而是在开枪之前这个人已经离开了。”

我道:“团长,你这话逻辑性有问题。人走了还怎么开枪,难不成他还特地为这事设计了一个远程遥控器,没这个必要吧?”

陈团长道:“那倒不至于,不过这个杀手确实也想了个很奇特的法子,他把手枪固定在暖气片上,扳机用沾了水的绳子裹住,等绳子上的水分蒸发之后自然缩紧,从而拉动扳机,万高天就是被这种方法杀死的。”

马天行道:“行,这小子真有想象力,不知道追杀我们的人是不是也会用这种稀奇古怪的方法对我们下手。”

何壮道:“你放心,龙族守卫不是用刀就是用箭,手法绝对不会这么复杂。”

陈团长道:“小马,你能不能别给自己添堵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担心也没用。我们就说这个案子吧,你们谈谈自己的想法,凶手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方式杀人?”

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知道这些人到底在追求些什么,很难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团长道:“虽然说这个案子不属于咱们管,不过也确实蛮有意思的,我们可以当练习嘛,好好推敲一下。”

马天行道:“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杀人的方式千奇百怪,他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们瞎猜能猜出什么来?没有意思的事情。”

陈团长笑道:“自从你知道那件事情后,整天就魂不守舍的,不是我批评你,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只要对得起良心,死又何妨?”

何壮道:“团长说得对,天行、罗子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们,如果真有人来追杀你们,那么他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我道:“壮子,说真的,如果你阻拦他们,他们会不会连你一块干掉?”

何壮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自从何壮的秘密给我们知道后,他就像彻底变了一个人,也不沉默寡言了,整天说的话不比我们任何一个人少,而且口才还挺好。

马天行道:“对了,之前听你说阴阳书生是在寻找龙的住处,这个秘密你肯定知道,他们如果对你下手,就算你本事再大,可是孤身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啊!”

何壮道:“我倒不担心,阴阳书生只会找普通人下手,绝对不会对龙族守卫起歪念的。我们不可能说出龙的下落,无论如何都不会,当然我们也确实不知道,这点他比我们都清楚,而且抓我们的成本太高,阴阳书生虽然不是人,可也要过日子的,他会算着呢。”

马天行道:“你用这种口气一说,无形中拉近了阴阳书生和我们之间的距离。”

陈团长笑骂道:“放你的屁吧,我可不会为了苟活,而委身于这种东西。”说罢起身道,“该上班了,不能因为可能横死,我们就消极怠工啊。”

当我们到达单位,已经迟到了约三十分钟,不过因为我们工作的特殊性质,领导从来不会因为我们迟到早退而处罚我们,所以仅从上班方式来看,我们还是非常舒适的,不过一到单位我们就被领导找了过去。

坐下后领导道:“小陈啊,你们事情又来了,有一个生物学的业余爱好者昨天报警,说看到一只蝴蝶差点把人给叼走了,这个案子我看也只有咱们能办了,你们去和当事人交流一下。”

那人是中学的一个生物老师,平时没事也好做点这方面的研究,因为感兴趣,所以以水平而言,可以算半个生物学家了,以他这种求学的精神来看,还是非常让人佩服的。而且这个人在学校里也是教学骨干,虽然生物课在中学并不是一门主要学科,但是丝毫不影响此人在学校的地位,所以首先接待我们的是校长。

王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知识分子,长得文质彬彬,大家寒暄过后王校长道:“我还真不知道科研所里有专门调查神秘事件的机构,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陈团长道:“话虽如此,不过还是希望王校长尽量帮我们保守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王校长笑道:“理解,大家放心,我不是一个喜欢把别人事情拿出来当谈资的人,而且你们工作的特殊性我也了解,确实不适合大张旗鼓地宣扬。”

陈团长道:“您能理解那是最好了,比方说像韩老师遇到的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说给一般人听,就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王校长道:“是啊,韩老师是我们学校的一面旗帜,也是整个教学组的骄傲,所以他说的话我们自然不能等闲视之,第一时间就报了案,而且毕竟也有人受到伤害,那就更不能怠慢了。”

陈团长道:“这是对的,否则我们这种调查部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不过在询问韩老师之前我们必须进行一些正常的调查手续,请您配合一下。”

王校长道:“我责无旁贷,您尽管说。”

陈团长道:“那好,我可以请您介绍一下韩老师的一些个人资料吗?我指的是您能掌握的那些,不牵涉隐私的。”

王校长道:“嗯,这个没问题,韩老师叫韩长生,是通州人,1963年生,今年41岁。他在我们学校已经任教14年了,也算是元老,我只比他早进校1年而已。其实以他的能力这个校长的位置本来应该是他的,不过他除了对生物学感兴趣,对别的都不感兴趣。教育局的领导几次找他谈话,希望他能接替这个校长的职务,他都不同意,所以就由我来顶替了。不夸张地说,韩老师是位德才兼备的学者型教师,他渊博的生物知识让很多生物学科班出身的研究生都自叹不如。我们这里经常有各高校的生物学硕士、博士来和他探讨问题,这是本校特色之一,也是我们的骄傲。”

陈团长道:“是吗?作为一名中学教师能做到这份上,也算是不容易了。”

王校长道:“那是当然了,这位就是韩老师,具体还有什么细节上的问题,大家现在可以继续讨论了。”

我们转过头,只见一个白白净净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身着蓝色中山装,衣服上一个褶皱都没有,头发梳得油光可鉴,一看就是个非常讲究的人,没有那种做学问的人普遍的不拘小节之感。

陈团长道:“您是韩长生韩老师?”

韩老师微一欠身道:“正是鄙人,您一定是科研部的陈团长了,刚才王校长给我打了电话,我立刻就过来了,幸会、幸会。”

陈团长很客气地道:“您言重了,我最佩服的就是老师了,再厉害的人其实都是老师教出来的。”

韩老师道:“老师只是开门的那个人,进来后的修为还得看个人的天赋与用功的程度,教书育人是老师的天职,我们只是尽自己的责任而已。”

陈团长道:“您太谦虚了,对了,听说您见到了叼人的蝴蝶,我在想这种情况的出现合理吗?因为自然界的蝴蝶最大的也就和人的巴掌差不多,能叼起人来那也太夸张了。”

韩老师笑道:“当然不是那种蝴蝶了,我见到的那只蝴蝶比一个人都高,当然说叼走有些夸张了,但确实把人拖离了地面。”

陈团长拿出笔记本道:“您可以详细说一下过程吗,我需要知道具体的情况。”

韩老师想了一会儿道:“那是上个星期天吧,我这个人有收集昆虫标本的爱好,因为现在是深秋了,我想在气温下降前最后搞一次昆虫的实体标本,于是就去了贺州村,您知道那个地方吧?”

陈团长道:“我知道,通州和北京之间的一个村子。”

韩老师道:“对,我是通州人,所以对这条路所有的地点都熟悉,那里是我经常去搞昆虫标本的地方,有很多生物学的爱好者也常去那里,不过现在是秋天了,人并不多。那天下午到村子周边去搜收昆虫标本的除了我,只有一个叫魏庆忠的人,他是首钢的工人,不过对标本也特别感兴趣,我们互相之间也都认识,本来是很正常的一次活动,不过老魏在一片荒草里拨拉的时候,忽然腾空飞起了一只巨大的蝴蝶,并将他带离了地面大概有半米的高度吧,然后可能是力不能支,最后还是放开了他。老魏和我都吓得够戗,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巨大的蝴蝶,我就猜想是不是某种特殊的原因导致昆虫体变异,否则很难解释这个问题。”

陈团长等了一会儿,确定他的话已经全部说完了,才道:“韩老师,我不是怀疑您说话的真实性,但是有一点不得不考虑,现在可是深秋了,这个季节能有蝴蝶吗?”

韩老师笑道:“您这个提问很正确,按道理说蝴蝶只会在春夏季才有。但是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任何物体如果有超出正常水平的体征出现,那么它的所有特性完全有可能出现变异,比方说水里的物种,随着它们所在环境深度压力不断的加大,它的体型也会完全随之改变。蝴蝶当然也会具备这样的特性,当它的体型发生了质的变化,很难说它的体表、体内特征不会改变,如果改变到适合秋季、甚至冬季都可以存活的状态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团长道:“您这么一解释我也算明白了,不过根据您的知识,自然界是否出现过体型如此巨大的蝴蝶?”

韩老师道:“没有,绝对没有,自然界不会有这么大的昆虫出现,这是目前地球环境所造成的。因为昆虫体型的大小与氧气含量有关,目前地球空气中的氧含量不足以支撑大型昆虫自身的供氧量,它达不到这种水平,所以昆虫不可能长大,这就是物种的进化特征。一个物种的进化总是根据最适合它自身条件的外部环境变化的,如果违反这点,那么这个物种肯定是自取灭亡。”

陈团长想了一会儿道:“按您的话说,这么巨大的蝴蝶在地球上是不可能存活的?”

韩老师道:“没错,暂不说气候、食物这些别的因素,这个环境就应该对它造成致命打击,然而我们确实是看到了这个物种的出现,甚至它袭击了我们。”

陈团长想了一会儿道:“如果您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是否可以配合我们做两点工作?”

韩老师道:“您说。”

陈团长道:“首先我们要去找魏庆忠,然后我们要去做一下实地调查。”

韩老师道:“责无旁贷,万一这要是个新物种,就有可能改正科学界一个错误的科学观点,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王校长道:“那韩老师就配合陈团长他们调查这件事情吧,你的课我们可以暂时找人来代,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学校必须支持。”

韩老师向校长表示了感谢,我们起身下楼而去,经过联系,我们知道了魏庆忠因为受了惊吓没有上班,在家休养,陈团长立刻向魏庆忠的家里赶去。

魏庆忠的爱人是个朴实的中年妇女,看到我们表情比较难过,道:“我们家老魏年轻的时候精神不太好,得过这方面的疾病,本来让他收集昆虫标本也是养病的一种手段,没想到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我真担心他的病会出现反复。”

韩老师道:“嫂子,你也不用太担心,等老魏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做定论,这段时间我会经常来看他的,说不定在观察期他就恢复好了呢!”

魏庆忠爱人道:“真是太感谢韩老师了,要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韩老师点点头道:“这几位是科研部门的同志,想找老魏了解一点情况。如果他病情还算稳定,那我们就随便聊聊;如果现在还是有点起伏,那么我们就来看看他。”

魏庆忠的爱人还是非常识大体的,没有阻拦我们,只是道:“请几位尽量不要刺激他,我就怕他病情加重。”

陈团长道:“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对被调查者负责的,如果他的精神状态不适合进行询问,我们不会勉强。”

女人没说什么,开了房门让我们进去,只见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汉子卧在床上,呆呆地直视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看样子就不对劲儿。

韩老师冲我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先走到了魏庆忠的身边,轻声道:“老魏,我是长生啊,你还好吗?”

魏庆忠没有作出丝毫反应,韩老师道:“老魏,这是你们集团的高层领导,他们来看你了,你认识他们吗?”

魏庆忠还是没有反应,韩老师起身对我们道:“看来他有点儿小麻烦,还是等等再说吧。”

我们自然不能勉强什么,出了魏庆忠的家,韩老师道:“我们现在只有去实地做调查了。”

陈团长道:“那还得您带路,我对那里不熟悉。”

韩老师把我们带到了一片满是荒草的地方,他指着荒草林道:“这里原来种的是玉米,不过承包这块田的人进城打工了,所以田地也荒了,不是这片玉米林也藏不了这么大的蝴蝶。”

陈团长围着这片满是枯草的田地转了一圈道:“您说的蝴蝶就是在这片枯萎的玉米林里,是吗?”

韩老师道:“是的,这也是我个人很奇怪的一点,为什么蝴蝶会栖息在这片枯萎了的田地里,这本身与它的觅食习惯也不同啊?”

陈团长道:“那也未必,也许那是一只肉食性蝴蝶呢?”

韩老师道:“您的这个想法很有创意,这个假设也确实可以成立。”

陈团长道:“看来这个地球上又出现神秘不可知的生物了,不过韩老师,关于这只大蝴蝶,我们该如何实施抓捕计划呢?毕竟对昆虫类的生物我还没有打过交道。”

韩老师道:“这种蝴蝶虽然体型巨大,可能具备一定的攻击性,但总体来说,它对人类的威胁程度并不高,所以我希望还是尽量以活捉为主,如果真的能发现一个新物种,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巨型蝴蝶的线索,我们转了好几圈,却始终不得其所。天色渐暗,我们只有选择回去,路上韩老师道:“如果你们需要我参与调查,我一定不会推辞。”

陈团长道:“那真是太谢谢您了,要是我们遇到不明白的情况,会来咨询您的。”

回去后我们把现场的土样和玉米林部分样品带回去做了检验,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陈团长道:“看来,除了目睹这只蝴蝶一次,否则没有破案的可能了。”

马天行道:“要说这个案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蝴蝶长得再大也不会吃人的,相反可能让人感觉更加美丽而已,就算破不了案,至少对社会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

陈团长道:“话是不错,不过既然我们知道了这件事情,总要尽一份力嘛,万一真破不了那又是另外一说了。”

第二天我们又去了现场一次,做勘察,依然不得所踪,马天行道:“我看不放手都不行了,守株待兔是最好的办法。”

正说话,陈团长的电话响了,接通后他一听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挂了电话后,陈团长道:“我们得去魏庆忠家里一趟,他病情加重了。”

我道:“看来这件事情对他的刺激是非常大的,不过因为一只蝴蝶给吓成这样,这人胆子也实在太小了。”

陈团长道:“这种事情难说得很,不过人家已经够可怜的,咱们也别再说三道四的。”

电话是韩老师打的,魏庆忠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已经被送到了脑科医院。当我们赶到时魏庆忠的妻子孩子,韩老师都在,住院手续已经办理过了,他爱人满脸憔悴,看来精神也处在崩溃的边缘。

陈团长道:“昨天我们去您家里,感觉魏师傅病情还算稳定,怎么一天时间变化这么大?”

他妻子道:“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去买菜,回来后老魏就在家里又砸又闹的,家里东西被他搞得一塌糊涂。我当时就蒙了,后来还是儿子回来打电话给医院的。”

韩老师道:“看来这件事情对老魏的刺激还是非常大的,真是没有想到,他自己本身就是昆虫标本爱好者,怎么会对这种事情一点免疫力都没有。”

陈团长道:“他如果本身就具有这样的精神病史,很可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患,两者相叠导致病情加剧发作。”

说话间,一个医生走过来道:“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他妻子道:“我是他的妻子,大夫,我们家老魏到底怎么样?”

医生道:“你们也实在太大意了,他本来就有精神病史,怎么能又让他受这么重的刺激呢?”

他妻子没说话,陈团长插嘴道:“病人受的刺激严重吗?”

医生看看陈团长道:“你是谁?”

陈团长道:“我是病人的表弟,没什么大事情,怎么就把人吓成这样呢?”

医生道:“这与胆子无关,精神病人本身就容易产生比普通人奇怪的幻觉,一件在你们眼中看来比较正常的事情,在他们眼里或许就是另外一副样子。这个病人还处在观察期,病因如何现在还不得知,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知道。”

陈团长道:“医生,你这句话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是病人在不久前又受了新的刺激,而不是老病的忽然发作?”

医生道:“从他的身体指标的测试数值来看应该是这样。但是精神疾病难说得很,以我的工作经验来判断,他不久前受到刺激是无可非议的,区别就是这种刺激可能来自两个方面,一是来自外部,也就是受了外部环境的影响;二是可能来自自身,也就是突然产生了某种幻觉,导致自己受到惊吓。”

陈团长道:“难道病人还存在自己吓到自己的可能?”

医生道:“没错,对一个精神病患者,这是完全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妻子道:“早上我出去买菜,孩子又去上学了,家里不可能有人的,所以……”

陈团长道:“这么说一定就是魏师傅自己的原因了?”

他妻子抽泣道:“这都怪我,没有把他看护好。”

陈团长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从医院出来后,马天行道:“团长,按理说自己把自己吓疯了,这个可能性不大吧?”

陈团长道:“那也未必,病人本来就有精神病史,他出现幻想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把自己吓成这样也算真不容易了,这就是命啊。”

马天行道:“说到命这个话题,我不由得又想到了自己身上,扳着脚指头算算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

陈团长道:“我们这个命基本也就算是交给老天爷了,所以别再自寻烦恼了,好好珍惜每一天吧!”

马天行道:“您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辛酸?”

陈团长道:“那是有感而发,很正常,暂时不说这事了,不知道老汤那案子进展咋样,我去骚扰他看看。”

说罢陈团长拿出电话,拨了号码后道:“老汤啊,我是老陈,你被公安局辞退了吗?”

老汤的声音很清晰,因此我们每个人都能听道:“托你吉言估计快了。对了,今天又出了一件谋杀案。怎么样,晚上有空吗?我们交流一下。”

陈团长道:“行啊,不过我可没有心情再喝你那个鸡蛋汤了。”

老汤笑道:“今天晚上我请客,下馆子,这总行了吧?”

陈团长道:“那我这儿人可多,你得多准备点人民币。”

老汤道:“不就你们四人组吗,来吧,这点实力我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