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砖楼被封锁了,因为出了人命案件。靠近楼梯口的一家哭的声音震天,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哭得几近昏厥,她身旁的中年男子也是眉头紧皱,一口接着一口抽着香烟,闷不作声。屋子里面公安局搞刑侦的都忙个不停,搜集指纹、各种物件等一切细节,而屋子中间吊着的女孩已经被送走了,只留下那条上吊用的麻绳在微风的吹动下左右摇晃着。

陈科长表情严肃地站在屋外,过了一会儿搜集证物的同志都退了出来,陈科长小声问其中一个道:“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

警员道:“现场除了死者及其家人,没有外人的痕迹,初步判断应该是自杀,不过要等法医做最后鉴定,但是我看八九不离十。”

陈科长点点头,他拍了拍死者的父亲道:“请和我来一趟。”

两人又下了楼,陈科长道:“你现在的心情我们非常理解,不过也请节哀顺变。我们的工作是要调查清楚死者死因的真相,所以可能有些话问得比较直接,也希望你能理解。”

死者的父亲叹了口气道:“唯一的女儿死了,我还有什么指望,难过也没用了。”

陈科长知道这时候还不是安慰他的时候,便问道:“你的女儿今年十八岁,在上高中,是吗?”

“是的。”

“她平时都喜欢交往些什么人?……打个比方说:和男生接触频繁吗?”

“没有,绝对不可能。我的女儿很乖、很听话的,她这个年纪怎么会和别的男孩废话?”

陈科长知道以死者父亲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抬杠,便转移话题道:“那么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或是你们有没有骂过她之类的?”

死者父亲道:“没有,我女儿从小就很乖。我和她妈妈从小到大没有碰过她一个指头,也从来没有骂过她,就是说说道理,也不会说什么难听话。”

陈科长:“那么她身体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吧?我的意思是精神方面有没有不对头的地方?”

死者父亲道:“绝对没有,我的女儿很活泼。她是学校的文艺骨干,你们可以去学校调查这点。她不可能有抑郁症,同志,我的女儿绝对是死于他杀,这是有预谋的凶案,你们要替我做主啊。”说到这里死者的父亲泪水滚滚而下,无声地痛哭起来。

陈科长心里也不是个滋味,生命终止在最美妙的年华上,这是天大的悲剧。

他替对方点了一支香烟,道:“你放心,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力量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回到了办公室他问手下道:“小张,你们的报告准备怎么写?”

“科长,我想……这件案子应该可以结了,那个女孩就是自杀。”

“确定吗?”

“以目前我们所掌握的证据来看,我可以确定。”

陈科长放下电话,叹了口气。

三天后陈科长去了小女孩的家里,这个本来充满欢乐的三口之家此时已变得死气沉沉。女主人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男主人比三天前苍老了一倍有余。陈科长道:“老王,我们调查结果出来了,你的女儿……”

老王充满血丝的双眼慢慢抬起望向陈科长道:“你说吧。”

陈科长道:“老王,我们做了非常彻底的调查,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也就是说你的女儿确实是死于自杀,我想……”

老王表情忽然变得狰狞起来道:“你这是胡扯。我女儿没有任何自杀的理由,你们如果破不了案子别拿这个做借口。”

陈科长道:“老王,你冷静一点,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我们搞刑侦的必须严谨,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只能以手上掌握的资料结案,目前来看结果确实是这样。”

老王道:“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个的吗?”

陈科长道:“这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如果你认同,那么……”

老王立刻道:“我不认同,如果我认同就没有脸去见我女儿了。”

陈科长叹了口气道:“老王,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破案讲究证据。”

老王道:“陈科长,谢谢你对我们家的关心,无所谓了,反正孩子已经死了,我们都是要死的,到死的时候全都一样。”

陈科长看他的样子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语去安慰,只能道:“要不这样吧,如果你真的不放心,就申请做尸体解剖,我想万一孩子再挨这一刀又没有结果,那么……”

老王摆了摆手,哆哆嗦嗦地摸出一支烟点上道:“陈科长,你是个好人,我也不为难你了,就这样吧。”说罢坐到桌子旁开了一瓶白酒,咕咚咚灌了起来。

陈科长此时做了一件令他后悔终身的决定:他安慰了老王两句,于是就走了。第二天一早他就接到了单位的紧急电话:老王两口全部自杀身亡。

陈科长机械地搁下电话,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赶紧向局里赶去。到了后,车辆早就准备好,他也来不及询问更多的细节立刻向老王家而去。

到了现场,整个场面简直惨不忍睹,鲜血铺满了整个床面。女死者在床上面朝东趴着,被摆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老王则躺在女死者的脚旁,用一条红丝带将自己的左手和她的右脚绑在一起。两个人都是割喉而死,估计体内的血液很快就流干净了,此时死者的面部肤色早已变得苍白。

陈科长心里一痛,眼前就有些发黑,不过他尽量让自己站住,旁边警员小徐发现陈科长有点不对劲,上来道:“科长,你没事吧?”

陈科长摆摆手道:“没事,你们勘察过现场了吗?”

小徐道:“基本上快结束了,也是自杀,而且留了遗书。”

陈科长道:“证据做封存了吗?”

小徐道:“还没有,王局指示要你看过后再做决定。”

陈科长点点头道:“你把遗书拿给我看。”

小徐专门从存放现场物证的地方把遗书给陈科长拿了过来。他接过后只见上面用蓝墨水写道:“我要走了,就要来了,你愿意接纳我吗?我不怕寂寞,也不怕苦难,我只希望见到你,我们结伴同行,永不分离。”

陈科长痛心自语道:“哎,老王啊,你女儿的事情还没有真相大白,何必这么走上绝路呢?难道真有阴间吗?如果你的女儿在那里见到你们她就能开心?”说到这里陈科长长嘘了口气。

这一家的死亡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因为毕竟不是恶性案件,全部属于自杀,所以很快结案。

陈科长的家人——

终于开始了新的工作,不过同事们看陈科长像变了个人,整天默然不语,没事就抽着香烟发呆。这样的工作状态自然被同事领导所不能接受,所以处长请他去了办公室。两个人面对面坐了很久,处长有些急了,道:“小陈,你就不打算对我说点什么?”

陈科长道:“我说什么呢?来这里就是虚心接受领导的批评。”

处长道:“你这个态度很不可取。我们在办案过程中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困难,包括个人心理都会有触动,但是你要搞清楚工作和生活上的区别嘛,把工作里的情绪带到生活里这就很不可取了。你说呢?”

陈科长道:“我知道,我不会这样的。”

处长叹了口气道:“你是局里的骨干,最年轻的刑侦科长,很有前途,总不能因为自己手上承办的案件而沉沦下去吧?你不觉得这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情?”

陈科长皱着眉头道:“处长,我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你不要担心我。作为一名公安调查人员,就如你所说,心理上一点抗击打能力都没有还怎么做事情呢,只是这几天我确实很疲劳,大家不用太多担心。”

看他始终听不进劝,处长只能叹了口气道:“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斟酌。”

下班后陈科长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他不知道自己这两天的情绪为何会如此低落,就算老王一家的遭遇太过悲惨,让人无奈,也不至于让自己情绪如此不能自拔。那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毕竟自己搞了六七年的刑侦工作,比这更惨数倍的凶案场面他都见过,也不至于如此啊。

闲逛了很久,夜色渐渐降临。他还未婚,父母又去了亲戚家,他很害怕回家那种孤独的感觉,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因为这两天他的心情实在不好。

吃过饭他又去看了一场电影,结束后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他漫无目的地一路走回家,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擦了把脸就躺倒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抽了没几口眼皮子越来越沉重,便灭了烟上床睡觉了。

因为此时人已处在非常疲劳的状态,没过多长时间陈科长就睡着了。

半夜他忽然被一阵“吱……吱……”的铁器摩擦地面的声音吵醒,本来不算响的声音在黑夜听来却是无比刺耳,他也没有多心,翻了个身子本来打算继续睡觉的,不过这声音却没完没了地响个不停。

陈科长皱着眉头坐了起来,因为他的住所是那种北京老式的四合院,这是他爷爷留下来的,面积不算小,整个院子都属于他家的,父母住东边,他住西边,今天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陈科长确定声音不会是自家院子出来的,只可能是外面有人在干什么事情,不过深更半夜的这么搞,不怕影响别人休息吗?

陈科长走出屋子开了院门,奇怪的是黑乎乎的小巷里一个人影也没有,而就在此时声音也忽然停止了。

陈科长出了院子,两头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自语道:“真是见了鬼了。”关上院门继续回屋里睡觉。

第二天一早,他在胡同口早点摊子上吃早点,正好碰到几个邻居,聊了几句陈科长道:“昨天夜里有人不知道在外面干嘛,吵得人一夜没睡踏实,你们知道是谁吗?”

几个人都道:“不知道。”

还有人道:“我睡得死,打雷都不带醒的,何况一点噪音呢。”

陈科长心里渐渐开始觉得有点古怪了,因为那个声音很响,而且持续的时间也很长,没有道理一个胡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被吵醒。

吃过饭后,陈科长去单位的路上不停地琢磨这件事情,不过也没想出个因为所以来。上班后因为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件,工作的时候他很快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晚上回到家后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母亲已经提前回来了。陈科长道:“您不是说要待一个月吗,干嘛这么早回来?”

老太太道:“怕你一个人在家照顾不好自己。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天一锅饭都没煮过,天天在外面吃那些东西能有营养吗?”

陈科长道:“您好不容易出去一趟,何必还惦记我呢,我都这么大人了。”

老太太道:“你再大都是我儿子,不惦记着你还能惦记谁去呢?”

晚上老太太烧了很多菜,陈科长胃口大开,吃得不亦乐乎。老太太笑着道:“怎么样,还是妈好吧?”

陈科长嘴里塞满了东西,含混不清地“唔唔。”答应着。

老太太道:“那你可要报答我,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做?”

陈科长费力地将嘴里的红烧肉咽了下去道:“要不我给您捶背吧?”

老太太笑道:“不需要。”

陈科长道:“那您自己说我该怎么办?”

老太太道:“我什么要求都没有,只要你以后听我话就行了,你能做到吗?”

陈科长想都没想道:“那是肯定的,您是我妈啊,不听您的我去听谁的?”

老太太欣慰地点点头道:“这才是好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太疲劳的缘故,还是因为老妈回到家里心里踏实的缘故,反正陈科长一觉睡到天亮,也不知道半夜有没有出那个怪声。

这样过了十几天,一天上午陈科长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老头儿在那边道:“小子,我们十几天没在家日子过得还好吧?自己会烧饭吗?”

陈科长听父亲这话说得不对,正打算问,忽然明白了过来,煞那间一身冷汗,老头儿等了一会儿道:“你在干嘛,我问你话呢?”

陈科长深深吸了口气道:“没有,我在家烧饭呢。”

老头嗯了一声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学会照顾自己了,记得卫生也要搞一搞,我让你妈和你说话。”

老太太接过电话说的什么陈科长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甚至连电话是什么时候挂的都不知道,他真的害怕了,以往只是听说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边,那么“她”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要来找自己,难道……,应该不会啊,自己并没有得罪他们,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陈科长自小接受的就是唯物主义教育,从来不信鬼神,但是这一切难道是假的?

陈科长越想心里越害怕,一天到晚都过得都是昏昏沉沉,到了下班时间他一步千钧地迈出办公室。家是不敢回了,他草草在外面吃了点东西,便又去了电影院,从傍晚一直看到深夜,最后一场偌大的影厅只剩下了两个人,陈科长其实根本就没有在意剧情,他只是避免自己有独处的机会。

虽然他现在十分困顿,但回家是绝对不敢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陈科长听到后面的人长长叹了口气,他立刻惊惧起来,因为这个声音和老王那绝望的叹气声实在太像了。陈科长不会忘记老王和自己说话时那那种无助、愤怒、失望的语调,以及他时不时的长吁短叹,可是老王已经实实在在地死了啊?

想到这里陈科长额头的汗珠渐渐渗了出来,他不敢回头,脖子上的脑袋早变得有千斤重,可是后脊梁却一阵阵地发冷。

不知过了多久电影终于放完了,工作人员打开剧场内的灯,开始清场。陈科长没有继续留下来的道理,只能起身,可是当他鼓足勇气转过身子,却发现大厅内空空荡荡,其实只有他一个人。

外面和里面一样空荡,惨白的路灯让人感觉光明也是冷冰冰的,陈科长神经高度紧张地搜索着黑暗的角落,不过什么都看不见。

他为了壮胆,摸出了一根烟,拿出火柴,用力一擦,只听噗的一声,火柴居然冒出了一股诡异的绿火,陈科长吓得立刻就要扔掉手里的火柴,可是这根火柴燃烧得太快了,瞬间便烧到了头,并且燎到了他的手指,不过并没有那种灼热的感觉,反而让陈科长感觉凉飕飕的。他惊异之下借着路灯看了看火柴盒子,并不是自己常用的那种,但是陈科长可以确定一点,在这之前他一直在用的绝对不是这盒火柴,看来火柴被掉包了。想到这里他再也不敢想下去,这时他恍惚看见火柴盒子上写了几个小字,陈科长举到眼前,只见上面写着:“大拇指和食指两头相交成圆形,放到左眼,照做,急!急!”

陈科长惊疑不定地照着上面的话做了,可是手指刚一和眼睛平行,他吓得立刻大叫起来,人也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因为他透过手指看到了一幕极为诡异的场景,一个有别于他眼睛看到的景象出现在他左眼里,和右眼看到的截然不同。在那只左眼里他看到了各种奇怪的树、白骨森森的猫,还有行动诡异的——“人”。

可是放下了手,他的左眼就恢复了“正常”。到了这份上陈科长再也忍耐不住,他大声道:“你们是不是神经病啊,我只是按规矩办事罢了,又能怎么办?你们这么缠着我就能管用了?”

空荡荡的街区让他的声音显得无比清晰,可是并没有搭腔的。远处不知躲在哪里的野猫受了他的惊吓,也跟着叫了几声,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陈科长站了起来,点头道:“好,既然你们逼我,那我就看看你们到底能拿我怎么样?”说罢他一狠心就往家里走去,当然这也是因为陈科长终于明白他走到哪里都是没有用的。

回到了家,只见小院子里还亮着灯,他推开院门刚想大步跨进去,猛然见到“老太太”笔直地站在天井里,表情诡异地看着他,陈科长冷汗立刻又冒了出来,之前的种种“决心”瞬间又忘了干净。

“两人”就这么对望了一会儿,“老太太”叹了口气道:“等你好久了,一块吃饭吧。”

既然已经面对了,当然不会再逃避,陈科长鼓足勇气走进了厨房,首先看到的就是桌子正中三块黑色小墓碑,分别是老王一家人。

陈科长缓缓地坐了下去,老太太不急不慢地将菜一盆盆端到桌子上,也没有话,陈科长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老太太道:“为什么这样问?我只是希望你吃饱一点,过得好一点,然后能去破案子啊。”

陈科长道:“你们家的事情我真的帮不上忙,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缠着我?”

忽然屋里的灯噗的一声变成了一团绿色的火苗,上下飘动不停,将一切照得绿油油的,而老太太已经变成了老王的妻子,饶是陈科长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还是吓得向后跌去,跌在地上。陈科长看到了老王板着一张雪白的面孔看着自己。

陈科长肝胆俱裂,不过过硬的心理素质让他没有失声尖叫。他强撑着贴着墙角站了起来,道:“你们到底是人是鬼,我不信这个世上有鬼。”

但是老王并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望着他,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屋子里的灯恢复如前。老太太不见了,那几块墓碑也不见了。陈科长却惊异地发现厨房的玻璃窗上映着老王的影子,而从他这个角度来看应该是自己现在的模样。

陈科长赶紧去屋子里的镜子前,让他目瞪口呆的是,镜子里的人居然真的是——老王。

陈科长心力交瘁地坐倒在床上,而镜子里的老王也坐了下去,陈科长喃喃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镜子里的老王也如学语般一个字不差地说着。

陈科长怒从心起,抓起凳子像镜子砸去,不过随之而来的不是玻璃碎裂的声音,而是凳子忽然消失了。

再看镜子里的老王似笑非笑的表情,十分怪异。陈科长疑心顿起,伸手摸了过去,没想到接触到玻璃后居然像水流一般动了起来,而且手能穿入。陈科长立刻穿过手去,接着整个身子都穿了过去。让他大吃一惊的是镜子后面居然又是一个世界,只见周围树林小溪,景色优美,阳光温暖,景色悠然自得。

陈科长心里越来越糊涂,估计这一辈子怪事都要在一晚上遇到了,当下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几个人恶狠狠地道:“你这就是想害人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这时一个男的道:“大哥行行好吧,我真没想害谁,这件事情与我无关啊。”

之前那人道:“别放屁了,当我不知道,兄弟们给我刨坑埋了他。”

陈科长眼见一场凶案就要在自己眼前发生,立刻循声找了过去,只见在一处小林子里,四个大汉将一个瘦弱的男人捆得如粽子般放在地下,然后开始挖坑。那个男的苦苦哀求,却丝毫不能引起他们的同情,陈科长大声道:“你们这是犯罪,这叫草菅人命。”

没有一个人理他,连即将受害的人都没有看他一眼。陈科长急了,上前就去拉其中一人,可是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他的手从对方身体里穿透而过,原来周围一切都是幻象,当他试了周围的草木之后一切都是如此。

陈科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坑挖好后对那人道:“你使邪法害人就应该能想到结果,死也不算亏了。”

说罢将那人连同他身旁一个黑颜色的木片一起扔进了坑里,然后铲土将他活埋了。办完事后一人将手中的镰刀啪的横斩入身旁的树干上,一刀刀的刻了个很奇怪的图形,刻完后四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科长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将人给挖出来,只能按原路退回了家里,此时一切如常,他在看镜子里也不是老王了,而镜子也变得不能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