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趟来得太对了。”秦海在短暂的恐惧后,忽然表现得异常兴奋。

“秦哥,我想进山前,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我觉着这座山根本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涉足的地方。”我不无忧虑地说了这句话。

“你们怕了,不去也可以,反正我是去定了。我觉得这世界上最可怕的畜生就是人,其他的,无非就是体格大些、模样吓人些的东西。我从来不觉得这些东西有啥可怕的。”秦海对我说完这句话,扛起自己的包裹,毫不犹豫地朝大山的方向走去。

没和其余几人商量,老豆腐盯着秦海的背影,几乎是咬着牙说:“我去,谁怕谁就别去。”他今天在林丽面前丢了不少面子,此时的心情我能理解。

这群人里,根本无法退出的其实就是我和贾小兵两个人。林丽受了惊吓,好说歹说才同意继续行动,没有拖我们后腿。

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路程,我们来到了无量山的脚下,也就是秀西岭的尽头。在各种树木的空隙处,一条泥土路蜿蜒向上。我们各自折了一根粗长的树枝作为拐杖向山上而去。

山上的植被非常的高大茂密,行走在光线幽暗的林荫之下,很是凉爽。

由于无量山的山势绵长,一路行来,山路并不陡峭,大家都不是很累。向上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再回头,秀西岭已经被无量山茂盛的植被阻挡得严严实实。这时候,秦海掏出了指南针看了看,问道:“你爷爷有没有说不老泉的位置?”

“我大伯是在南面发现的泉水。”

秦海放回指南针道:“顺着走吧。”说罢,带领着我们朝南面的山梁走去。

这时,我们已经进入了无量山的深处,光线更加阴暗。忽然,在路边一株大树的粗壮的树干上,我们意外地发现上面贴着一张告示,中间的部分已经被人撕去,但从残留的上下两端的文字中能看出,这是无量山林场和当地公安局联合发出的告示。大致内容是请进入无量山的游客尽量避免走这段山路,以免遭遇到不必要的伤害,而中间撕掉的恰恰是通缉犯的照片。这么说来,撕毁告示的应该是罪犯本人。

贾小兵率先喊道:“我操,还有比咱们更不怕死的,巴巴地赶来喂怪物呢。”

我皱着眉头说他:“你能不能说两句吉利点儿的话。我们都被吃了,你能落着什么好?”

秦海也停住脚步,征求我们的意见:“是继续走下去,还是绕个大圈子,你们怎么想的?”

“不能绕,谁知道那家伙究竟在什么地方?说不定他就在不老泉呢,该来的总会来的。”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秦海等了一会儿,见没人提出异议,于是说道:“那么大家继续赶路吧。”

我们继续朝南而去。一路上,那告示贴得越来越多,但都是被撕去了照片。秦海见状,笑道:“这帮林场的人和那个通缉犯也真够无聊的。一方能下本钱贴这么些通缉令,一方能下工夫撕那么些照片。”

林丽却皱着眉头说:“这种现象不符合常理。我学过追踪与反追踪的课程,从囚犯的角度而言,他不可能将这么多人分散贴的通缉令完全找到,并撕掉照片部分。一是耗费时间,延缓自己脱逃的机会;二是撕照片的目的,虽然是为了给追踪者制造障碍,但同时也等于是暴露了自己逃跑的路径。既然如此浪费时间,又被定位了方位,有这么傻的贼吗?”

林丽的分析非常专业,让我对这个漂亮女孩刮目相看。秦海也是连连点头,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可事情都是人做的,我想林场和公安局的人不会如此无聊到发布虚假的通缉令闹吧。那么,真正有疑点的,应该是动手撕纸条的人。”

我差点儿忘了,秦海也曾经是一名刑警,从专业上而言,他应该算是林丽的师兄。林丽点点头,走到其中一株贴着通缉令的大树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说:“我可以肯定,撕通缉令的人,绝不是被通缉者。”

“是吗?你这么肯定?”秦海笑着回答,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鼓励与期许。

老豆腐看着他俩讨论案情,表情越来越阴郁,看来是旧恨未去又添新仇了。林丽没有注意到老豆腐那张脸,她的专业课成绩很好,这次得到了实践机会,是绝不会轻易错过的,当下便道:“从纸张残缺的部位来看,每一张纸都是正好揭去中间部位,而留下上下两头。这说明做这件事的人目的很明确,他要的就是那张照片,而无意于破坏其余部分。人在急切状态下,不可能将每一张纸都撕扯得差不多同样的程度,但咱们看到的却是大致相同,说明撕毁告示的这人做事很从容。所以,完全可以断定,撕扯通缉令的是另有其人,肯定不是逃犯。但是,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我不是很清楚,我猜测可能有两点,一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通缉犯究竟是谁,二是为了给尾随而至的同伙留下追踪的痕迹。”

“嗯,虽然目前这个事情很难判断,但我很赞同你的推理。这至少可以说明一点,目前的无量山中并不是只有我们这一帮人,至少还有一个或一个以上的犯罪分子,或者是一批别有企图的追踪者,这些人都可能对我们造成威胁。”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怕了?”老豆腐梗着脑袋说了这句话。

“我怕?我要是怕,咱们就得就地散伙。”

“别把自己当盘菜了,没你只有更加保险。”老豆腐说罢,就大步朝前走去。忽然,一条巨大的蟒蛇闪电般地从一堆落叶中探出身来,朝着老豆腐的脚脖子就咬了下去。

老豆腐的反应算是快的,千钧一发之际,向后猛地一退。万幸的是,蟒蛇只咬破了他的裤管,但因此也被破布条套住了蛇头,顿时身躯乱扭,朝后退缩。老豆腐受此惊吓,一跤摔倒,朝山下滚去。

这条蟒蛇虽然也有两米多长,但和梧桐树下的那条相比,体型上差了许多,它根本控制不住一百多斤的物体下坠之势,何况面对的是个大活人,反倒被老豆腐拖带着滚了下去。山坡上树木众多,老豆腐没滚多远,便被一株大树阻住。他也算是聪明,用脚紧紧地踩住了蛇头,不让蟒蛇立刻将自己缠绕起来。我们立刻跟了过去,竭力将蟒蛇拉直,秦海手疾眼快,冲在最前面,用工兵铲奋力将那蛇头给切了下来。

老豆腐这会儿没怂,站起身子,一句话不说,又要朝山里走。我一把拉住他:“兄弟,山路和城里的马路不一样,你别这么莽撞好不好?”话音刚落,就听树林里隐约地有脚步声传来,听声音不止一个人。难道这么快我们就和另一拨人碰面了?大家立刻各自寻找了一棵大树隐蔽了起来。秦海摸出手枪,冲我们做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让我们不要慌张。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的声音已经传来:“师傅,咱们必须得阻止这件事。”

“为什么?如此宝地,就凭你一句话,我就得纠正自己的错误?”这声音比较耳熟,可又想不出这人是谁。我微微移动了下脑袋,朝说话的那两个人望去,竟然是上午见到的那两个道士。此刻,老道士正一脸怒色地对着小道士。

“师傅,难道你没有看出来,这里是一片老龙窝吗?这是要出大事的。”小道士语调倔强,似乎非常不赞同自己的师傅。

“你别信口胡说。你才看几年风水,能分辨出老龙窝?我问你,以无量山为太祖,以猫头山为少祖,山势横贯南北,翻翻滚滚,梯田错落,这不为龙脉,又为如何?况且,山中龙脉先抑后扬,北面有御屏土星横列屏障。得御屏侧列助势,龙脉次第升高,然后又突然跌断,雄起厚重土星,自西向东而曲转东南。弯环曲折,却不失平正,此处不为龙穴又能为何?”

老道士气得浑身发抖,连罗盘都丢弃于地。由此可见,他对徒弟这次不知轻重的纠错有多愤怒了。可老龙窝毕竟也是个龙窝,既然如此,有争论的必要吗?不能因为龙老了,就不承认是龙了吧?我稀里糊涂地在心里琢磨着。

“师傅,直观山形,此处虽为龙脉,而且有御屏土星所在,可你没见前面山林里的那条水道?水道左右至少有两处洞口,定是老龙取水之处,这不难分辨啊?”

老道士一把掐住了他徒弟的脖子,气呼呼地喘着粗气道:“这次好不容易寻了一处龙穴,你才入此行几年?敢违逆师言,倒寻师误,这是欺师灭祖之举。你……你忘了当年为师是如何辛苦养你成人的吗?”话说到此,老道士的一头白发都瑟瑟地抖起来。

小道士终于低下了倔强的头,低声道:“师傅,乱定龙穴是要出大事的,我也是担心您老人家,没有别的意思。养育之恩,我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岂敢违逆师傅之言。”

听了这话,老道士的脸色好转起来,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相信师傅,绝对不会看错的。老龙穴绝不会在明处,这点是你多虑了。不过,做咱们这行,小心驶得万年船。龙穴点错是会遭报应的,小心些,总没错。”

小道士不再说什么,唯唯诺诺地跟在师傅后面出了树林。

看来他们刚才来此是为了寻一处隐秘的地方商讨事情,而且还产生了争论。对于他们所说的话,我大部分都听不懂,只是对“老龙窝”这个比较独特的名词有了记忆。

等二人走得没影儿了,我们才从掩体中走出来。贾小兵的神色有些慌张,问道:“你们刚才听到了没有?老龙窝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进山前那个发出声音的怪物?”

老豆腐道:“别乱说话,说不定是龙呢。”

“扯淡吧,我绝对不相信世界上有龙。要有龙,就还有鬼呢。”贾小兵又一次满不在乎地说出了这句破嘴话。事到如今,我们基本都适应了他,也没人和他计较。

秦海提醒道:“咱们刚刚入山,也不能听风就是雨。只不过,刚才那声吼叫,肯定不是普通的动物发出的,想必那两个道士没听见。从他们来的方向看,应该和秀西岭不在同一个坡面上。不过,我觉得他们所说的老龙窝肯定是有一定意义的,所以,必须得小心了。”

“那咱们就继续走下去?”我问道。

“有谁愿意回头的,我绝不阻拦。”秦海冷冰冰地说。说罢,他顺着那两个道士退出的方向跟了过去,我们也紧随其后。刚刚走了没多远,大家立刻止步。

山势到了这里,开始向下而去。下方是一处平地,被群山环绕,星罗密布着一些破旧不堪的房屋。平地上满是忙碌的建筑工人,还有各种建筑材料和工程机械设备分布其间。两个道士站在山坡的半腰,正和历总指指点点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时候,家里人不允许我们上山玩耍,所以,虽然此处距离秀西村只有一个山头的距离,但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这时候,一辆卡车从远处开了过来,拖斗里放着一块巨大的尖塔形石碑,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字。因为距离不远,可以清楚地听见他们的对话。

历总道:“这块碑,我做了一篇县志,顺带把我自己也刻了上去。”

老道抚摸着胡须,微微点头道:“这是对的。能有此机缘,将本姓镌刻碑上,存于龙穴之中。历总,您飞黄腾达的时候指日可待了。”

历总听完,很是开心,顺手从包里取出厚厚一沓钱,递给老道:“昨日听道长说想置办些法器,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点儿心意,算是给自己积点儿功德吧。”

老道也没客气,示意小道士将钱接过,又说道:“风水之术,存乎于心。只有以心度之,才能看出险山之中所隐匿的龙穴所在。吉地强求不来,龙穴更是如此,也是历总的造化使然,老道在此,恭贺历总开门见宝了。”

原来,老道替姓历的在无量山中寻了一处龙穴。那姓历的等不及,先在龙穴处立块碑,给自己歌功颂德。我正觉得好笑,忽然,老豆腐拉了拉我的胳膊。顺着他的指引,我朝左边望去,只见大山左边的一处断层正有一条小溪缓缓而下。水势微弱,所以根本就听不见声响。在山腰处有一块凹地,溪水流淌至此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水塘。在水塘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圆形的洞口,里面黑黝黝的似乎十分深邃。忽然,我似乎看见了一股紫气从洞口喷薄而出,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我始终盯着那两个洞穴,隐约感觉紫气越来越浓,可不远处的那三个人似乎毫不知情,继续聊着自己的事情。历总问道:“明天是什么日子,道长看过了吗?”

“黄道吉日,绝对是破土动工的好日子。这事儿已经筹备很久了,历总放心去做吧,我们也跟着沾沾喜气。”

历总听后哈哈大笑,得意至极。

这时候,站在我们最前面的秦海一回头,示意我们后撤。等我们悄悄退回去之后,他问道:“你们看见那两个洞口没有?”那洞口实在太明显,想不看见都不成,秦海接着说,“老龙窝我还真的听说过。据说这是山精化龙前所寻找的升天之所,所以肯定需要有水源存在。因为在它成龙前的一天,必须现身吸水,如果不被人看见,第二日便可成龙升天,如果被看见了,立刻就会遭到天诛。这就是所谓的老龙窝。”

我头一次听说老龙窝的存在,不禁觉得毛骨悚然,问道:“难不成老龙窝这地方会有更大的大家伙?”

“可以这么说。比方说,曾经有人目睹过亚马逊雨林中几十米长的巨型水蟒,那么孕育这种蟒蛇的地方就是老龙窝了。所谓升天化龙之类的说法,那是民间谣传,但巨物生长的环境肯定和别处有异。所以,老龙窝是肯定存在的。”

我急忙道:“刚才那个洞口冒紫烟呢,你们注意到了没有?”

听了我这话,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贾小兵揶揄道:“冰哥,你这眼睛也太毒了。才说这里可能是个老龙窝,你就看见老龙放的屁了。兄弟我实在佩服。”

看样子,除了我,没人看见那股犹如薄雾一般的紫色气体。或许是我多心,又产生了幻觉,想到这里,我自觉有些不好意思,也就不多嘴了。恰在这时,老豆腐忽然对秦海道:“你说自己是个警察,可一个警察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呢?”

这个情况确实值得怀疑。进山后的秦海和之前判若两人,就算是人格分裂,也不至于因为环境的变化而发作吧?

秦海面对着除了林丽以外所有人的质疑,冷笑了一声,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是与警察职业没关系,只是因为我对这些事情好奇而已。难道你们没有好奇心吗?假如我对你们说,那个姓历的人活不过明天,你们是不是立刻就会追问我原因?如果我无法回答,那么,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你们是否会去寻找和这方面有关的情况?在寻找这些情况时,你们就会不断地发现与之相关的一些答案或者真相。久而久之,你们也就会和我一样了。”秦海很平静地说着,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我们没有了质疑他的理由,所以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我岔开话题,问道:“那咱们是不是继续前进?”

秦海道:“当然不能走。如果这里真是老龙窝,那么历豪活不过明天,我要等这个答案。”

“咱们是不是应该去拉他一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贾小兵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如果你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就别做这件事。老龙窝也是一个迷魂阵,进去的人根本出不来。如果你硬要让他出来,其结果也就是和他一起陷在里面。不过,我要留在这里最主要的可不是等着看热闹,或许那道小瀑布就是不老泉?难道你们没有想到?”

一句话提醒了我们,我们来这里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寻找那道泉水吗?

无量山中的任何一处山泉都值得我们注意。

看样子,历总他们是准备在这里大兴土木搞一阵子了,万一这里真是不老泉,我们还没有办法展开调查。不过,转念又一想,如果这里真是不老泉,那么当年荷枪实弹的一千多名日本鬼子都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就凭历总和他手下这些工程队,有存活的可能吗?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秦海显然对于他们的死活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带着我们退回了靠西的山路中安营扎寨。

搭好了三顶帐篷之后,秦海道:“我出去看看,你们准备晚饭吧。在这儿不比家里,大家都要小心些。”说罢,他转身向北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林海之中。

老豆腐见秦海走远了,立刻摸出了他那管老式猎枪,填了火药后,又开始装铁蛋。我立刻按住他的手,问道:“你想干吗?”

“你没见那小子疯了吗?我们得做好准备,保护自己。要不然,迟早被他害了。”

林丽也严肃地说道:“小马,我必须得警告你,枪一旦拿在手上,就等于是站在了监狱门外。希望你不要这么冲动。”

我也劝道:“哥们儿,都是人民内部矛盾,至于用枪吗?”

或许林丽不劝他还好些,此刻的老豆腐黑着脸说:“谁都别管我,否则,别怪我翻脸。”

“你准备怎么办?他一来,你就崩了他?”贾小兵非常紧张,他似乎很害怕成为共犯。

“我没那么冲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这样的朋友,咱们必须得留个后手。”老豆腐说完,将那把“老炮”藏在帐篷里的被单下,又对我们压低嗓门道,“咱们得想个点子,把那小子手里的枪给缴了。那是一把格洛克,说打左眼,绝不会打在你右眼上。”

老豆腐是个军事迷,家里有数不清的军事杂志,分辨一把手枪的能力我是绝对相信他的。他继续道:“格洛克这枪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就算是刑警,都不可能有。所以,这小子肯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后台,你觉得咱们被他控制住,能落着好吗?”

可现在的问题是,秦海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从他手里夺枪,肯定要冒极大的风险,万一发生了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此地还是山区,万一出了事,想要传递消息都难,何况是求援呢,都不是简单的事情。我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大家都皱紧眉头苦思,最后还是觉得很难有办法解决这件事。过了一会儿,林丽道:“我觉得吧,缴枪的事情还是最好往后压一压,看看秦海下一步的行动再做决定,毕竟他是敌是友,眼下没人能说得清楚。”

“狗屁说不清楚!你就是向着他。”老豆腐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醋意浓浓,充溢在茂密的树林中。我们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小马,希望你不要对我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平安地回到家。这种时候发生矛盾,是非常不明智的。”

“我才不在乎什么矛盾,我和他根本就不是朋友。”老豆腐依旧非常愤怒。林丽被他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平心而论,我觉得林丽说的话很有道理。秦海身上有枪,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来到如此危险的地方,准备一些防身武器是很明智的。当然,秦海确实不该拿枪对着我们,可这属于内部矛盾,是可以调和的,现在说缴枪,确实有些为时过早。还没等我劝,贾小兵率先道:“想开些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不是你老婆,你不是她老公,计较这些没有意义。”

贾小兵不劝还好,这种劝架方式简直是火上浇油。老豆腐气得浑身发抖,林丽大滴大滴的眼泪流淌而下,也不知道是气秦海还是气贾小兵。我赶紧打圆场:“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咱们先要一致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