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打电话过来,说要来找我,我拒绝了。对于我自己和阿利斯泰尔之间发生的事,我感到很惭愧,我现在没脸面对莱昂。

虽然我讨厌承认,但弗兰琪是对的,她什么都说得很对,尤其是关于莱昂。我应该听她的话。她一直是我们两个里面比较聪明的那个,明白事情背后的道理和人性。我们上学的时候,她毫不费力地指引我应付各种社交难题,虽然我是个笨嘴拙舌的怪胎,但没有人找我的麻烦,因为我是备受欢迎的弗兰西丝卡·豪伊最好的朋友。

我们上小学的第一天——几天前,妈妈刚刚把我、丹尼尔和我们所有的微薄财产塞进她那辆老福特车,载着我们来到这个国家的另一端——我站在新同学们面前,二十八张陌生的面孔茫然地凝视着我,在他们中间,她就像野草丛中的罂粟花,鹤立鸡群。老师问谁愿意和我做朋友,看到她举起了手,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漂亮的女孩,有一双猫一样的绿色大眼睛,竟然想和我做朋友。从此以后,我就像个跟班那样黏住了她,男生给我起了个外号“牡蛎”,没错,他们不叫我“四眼”“豆芽”或者“跳蚤”(这是以前那些小孩给我起过的外号),而是叫我“牡蛎”,因为我像牡蛎贴在岩石上那样整天跟着弗兰琪。

长大一些之后,我发现有些小孩会反对她,认为她骄傲自大,但事实并非如此,在光鲜的外表之下,弗兰琪与其他青少年一样缺乏安全感,她想要的只是被人喜欢。

她保护我,并且一直在努力,只是,有些时候我会觉得这种保护令人窒息,我无论做什么都需要她点头,后来,我们做了十年的好朋友以后,她离开了,我不得不再次依靠自己,好了,瞧瞧我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吧!

我不知道我还能忍受自己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