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夏言说的投两把机是什么意思?”

夜色深沉,林涛阵阵,高洁起身去关了窗户。

山里天黑得比较早,在宾馆用过晚餐,天色就黑下来了。大家在餐厅聊了一阵,各自回房休息。明儿一早,就要开始游览,早点休息好了,可以保持充足的体力。

范鸿宇没有急着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高洁的房间。

好不容易和女朋友会个面,怎么说都要好好在一起腻歪一下。高洁怕他胡闹,穿得整整齐齐的,保持着一定的警惕。

这里可不是别处,葆兴,佟雨,李春雨,李秋雨,佟颜这些人就在隔壁住着,高洁无论如何都放不开心思和范鸿宇亲热。这种心理障碍很难突破的。

而且,又何必突破?

男女之事,高洁从未有过体验,自也谈不上“迷恋”。曾经被范鸿宇这个坏家伙撩拨到十分情动,却也不能算是真的体验过。至少对于现阶段的高洁而言,这种事情不是“必须的”。

当然,高洁也知道这样并不保险,瞧范鸿宇那异样的目光,跃跃欲试的神情,高洁就知道,这家伙又在动坏心思了,连忙采取“辅助措施”,和他谈正经事,转移注意力。

范鸿宇也不好好在沙发里落座,斜斜躺在那里,一双穿着拖鞋的大脚翘了起来,很惬意地叹了口气。在云湖县长宿舍,范县长一个人的时候,如果公务不繁忙,又没有宴请应酬,就喜欢这样子躺在客厅里看电视,全身放松。

“姐,我口渴了……”

范县长舒舒服服地躺着,顾左右而言他。

“自己去倒茶水,我比你还累呢。”

高洁毫不理会,自顾自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机。周山宾馆一号区没有标准单间,全都是豪华间。接待高洁领导干部和贵宾的区域,要标准单间何用?豪华单间的空间还是比较大的,有一整套待客沙发,配置比较高档。

这毛病不能惯着。

范鸿宇也不恼,笑嘻嘻的,目光炯炯,只在高洁脸上身上瞄来瞄去,嬉皮笑脸地说道:“姐,你知道吗,你这样的装扮,到了晚上特别诱人。简直就是故意引诱人犯罪的节奏……”

这话倒有几分真实。

制服控是许多男人心灵深处永远的劣根性。同一个女人,着装打扮不同,激发男人兽性方面的效果也是截然不同。情趣内衣虽然不足以令凤姐脱胎换骨变成范爷,但赶上芙蓉的水准却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过范鸿宇此时此刻讲出这样的话,却不自禁的令得高洁心惊肉跳,狠狠瞪他一眼,站起身来,泡茶去了。泡茶的时候,抿嘴暗笑,俏脸泛红。

什么叫“引诱人犯罪的节奏”,就知道胡说八道。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他打哪学来的。

只是,高洁很“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很喜欢听他这样胡说八道,甚至自己对他的好感,也是这家伙没个正形的时候,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以致再也难以自拔,等惊觉不对,早已死心塌地地爱上了这个“坏家伙”。

难道,真的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高洁胡思乱想着,泡好了热茶,端了过去,往范鸿宇面前的茶几上一摆,就待离开,不料手腕一紧,早已被范鸿宇“拿住”了,还没等高洁回过神来,整个人就不由自主地向沙发上倒去。惊呼声中,早已歪倒在沙发里,被范鸿宇抱了个满怀,丰盈的翘臀,正正抵在某个敏感的部位,一条强有力的胳膊挽过来,紧紧箍住了她胸前的高耸。

“老婆,让我抱抱,好久没抱过了……”

这家伙还在嘀嘀咕咕,似乎对高市长颇有怨言。

“你……你坏蛋……”

高洁又惊又羞,俏脸绯红,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骂”,又不断扭动挣扎,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这却如何能够?

不要说范鸿宇力大如牛,就是高洁自己,也不敢挣扎得太用力,怕搞出什么大的动静,惊动了大伙,可羞煞人了。

“老婆,别扭了,再扭要出事。”

范鸿宇笑嘻嘻地说道,故意使坏,某个部位故意往前紧紧贴在高洁嫩滑的翘臀之上。

高洁倒吸一口凉气,真的不敢动了,额头上瞬间就渗出细密的香汗。隔着薄薄的几层布,她分明感受到,那个奇怪的东西,已经开始起变化了。

“这才乖嘛,放心,我就抱抱,绝不乱来……”

范鸿宇边说边窃笑不已,怎么自己这话,越听越像怪蜀黍?

遥想当年,范神探还真的侦破过两个怪蜀黍的案子,都是这么哄小萝莉的。

“范鸿宇……”

高洁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哼道。

“姐,我喜欢这样子谈话,咱们就这样谈话吧。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什么……”

高洁迷迷糊糊地应道,心不在焉。她对范鸿宇的所有“警惕”,其实都是违心的,照她的本心,需要防范什么呢?都已经是未婚夫妻了,就等着范鸿宇到晚婚年龄立马登记结婚的。

被心爱的男人强有力的胳膊紧紧搂住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只要这个家伙不胡闹到底,那就由得他去。

迟早都是他的!

范鸿宇就笑嘻嘻的,也不再问,努力往后挤了挤,腾出更多的空间来,将高洁再搂紧些,让她能完全靠在自己怀里。所幸周山宾馆客房里配的长沙发还比较宽大,适合这种操作。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挤在沙发里。

好在范鸿宇还算懂得拿捏轻重,手掌覆盖在高洁高耸的双峰之上,并不再乱动,只偶尔使点劲。高洁牢牢抓住了他的手,不许他四处游走。

“夏言他们,到底赚了多少钱?”

高洁懒洋洋地问道,她其实对这个并不太关心,也就是随口一问。

“具体有多少,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上回和夏言通电话,他随口提了一嘴,好像总资本大约有三四千万的样子吧。”

范鸿宇也很随意地答道。

“多少?”

高洁却大吃了一惊,脑袋往后扭,想要和范鸿宇面对面。

“三四千万,你开玩笑吧?”

就前两年,农村的万元户,都还是被竭力表彰的对象,往往一个县都出不了几个。现在范鸿宇却告诉她,夏言他们拥有三四千万的资本。

高洁身为彦华市常务副市长,对彦华的财政收入了如指掌。去年一年,彦华全市的财政收入,也才将将破了两千万大关。这还是在枫林镇持续发力的情况下才完成的。彦华地区一市八县,除了宇阳比较接近彦华,其他的县都差得很远。

关键是,夏言他们才做了几年生意啊,这就拥有了整个彦华市两年财政收入的总和?

就算是抢银行,都抢不到这么多钱。

范鸿宇说道:“应该差不多。姐,你没去过琼海,压根就不知道琼海那边这两年炒地皮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房地产的利润本来就极其巨大,而且用炒地皮的方式,玩‘击鼓传花’的资金游戏,资金周转速度极快,三倒两倒,手里的钱就翻番了。经济上,这种模式叫做复利。夏言他们当初带着上百万的本金过去,两年多时间,利滚利,只要转手快,赚到三四千万,很正常。”

“不懂……”

高洁直截了当地说道,摇了摇头。

她不是不懂,只要仔细算一下,自然也就明明白白。首都大学的高材生,常务副市长,这样的账都算不清楚,岂不是笑话?她是懒得去算。

被这种利滚利“抢钱”的模式彻底“吓住”了。

“不然,你以为银行为什么会赤膊上阵,为什么全国各地那么多官倒跑去那边?大家都在分享这场资金盛宴,争先恐后。”

“那我问你,赚的钱从哪来?有人赚就有人亏,谁是最后的输家?”

高洁不愧是常务副市长,一下子就问到了最本质的问题。

“崩盘的时候,还没有撤出来的人,是最大的输家。当然,很多时候,他们输的不是自己的钱,是银行的钱,或者说是国家的钱。所以,最大的输家是银行和国家,还有当地政府。”

范鸿宇平静地答道。

高洁躺不住了,挣扎着坐直了身子,伸手捋了捋头发,很严肃地望着范鸿宇,问道:“既然你明明知道最大的输家是银行和国家,为什么要支持他们去投机?为什么不向上级反映情况,想办法阻止这种行为?”

范鸿宇就笑了,淡然说道:“姐,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最大的输家是银行和国家吗?在那边的很多玩家,对这个都一清二楚。我向上级反映情况,一点用都没有,根本不可能阻止得了这种情况。这是一个庞大到了极点的既得利益团体,从上到下,从官到商,从里到外,紧紧勾结在一起。谁也撼动不了。只有在这个游戏本身即将崩盘的时候,再由国家下一道命令,补上最后一刀,这个游戏才会暂时结束。”

“暂时结束?”

“对。结束的只是这一回在琼海的具体行动,这个既得利益阶层是不会结束的。在合适的时候,在合适的领域,类似的游戏还会随时再发生。所谓重新分配,财富集中,这是挺重要的一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