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振中的表现应东流不想多说,这位省委副书记兼安都市委书记的思想观念似乎始终要比时代的发展慢半拍。

 就算是颇得宁法欣赏的市长姚文智在应东流看来固然是一时之选,但是作为一市之长其能力和观念还是有些片面,尤其是秉承了宁法在经济发展上的一些观点,但是在社会事业发展上却走得更偏,仅从那个葫芦洲中央商务区规划的几度修改就可以看出安都市委市府在这个问题上步调不一致。

 宁法目光微微一动,应东流对于苗振中不感冒他早就知晓,苗振中是个属铁核桃的,姓格倔强,油盐不进刀枪不入,姚文智和苗振中搭档也是干得颇为辛苦,既要尊重苗振中的意图,又要贯彻省委省府精神,同时还得拿出自己的观点看法,而且安都作为安原一省的核心更是每项工作都不能落后,这市长干得可真够累。

 他一直以为应东流应当对姚文智印象不错才对,虽然姚文智和自己走得挺近,但是以应东流的身份和姓格,应该不会太在意这些因素才对,但是今天听应东流的口气,似乎对姚文智的表现也不是很感冒,这让他颇为吃惊。

 “东流,安都不比其他地市,它尤其特殊的一面,公允地说,我们对安都的要求也大大超过了对其他地市的标准,省会城市工作不好搞,尤其是像安都这样的大都市就更不易了,既要突出重点,又要兼顾其他,既要发展经济,又要兼顾民生,既要寻求自我发展,又要顾全省里大局,对安都的工作要一分为二的看待。”宁法想了一想才道,他也知道应东流也是一个姓格执拗的人,观点一旦形成,要想改变相当困难,他只想公正的为苗姚二人分辨一下。

 应东流微微点了点头,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而把话题转到怀庆上:“宁书记,关于赵国栋的工作变动问题我始终觉得需要再慎重考虑一下,老燕似乎对赵国栋有很深的成见,但是赵国栋在怀庆的表现我们有目共睹,即便是他在处理一些事情上有些不妥,但那也是些微末小节,以怀庆目前的态势,我认为调整不太合适。”

 “东流,你觉得目前怀庆发展状况换一个市长的影响会有多大呢?”宁法没有正面回答应东流的问题,反问道。

 应东流一怔,想了想:“虽然怀庆发展架子已经搭起了,但是换了人,在施政观念上肯定也会有差异,对于怀庆发展肯定会有一定影响。”

 “我不这样认为,怀庆的新城市规划建设大幕已经拉开,而且经济技术开发区也已经步入正轨,在县域经济发展上也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发展思路和模式,应该说这和赵国栋这个年轻同志的努力以及怀庆市委市府班子前期的齐心协力分不开。”宁法斟酌着言辞。

 “但是近期怀庆也出现了一些不太好的苗头,我不是说这是赵国栋本人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在工作中的风格可能给了一些别有用心者的错误暗示,才会有这些问题的出现。怀庆要发展,就必须要保持目前稳定良好的政治局面,我觉得老燕在这一点上看得很透彻,我是这样看的,赵国栋是块良材,但是还需要打磨,多给他一些不同角度的岗位锻炼比起一直在一个固定或者说相似的岗位上工作对他更有益处,这对于他的成长很有必要。”

 应东流陷入了沉默,虽然他不是很认同宁法选择调整赵国栋的时机,但是他也要承认宁法的观点有些道理,现在的怀庆已经是驶上了正规的火车,换一个司机,只要这个司机不是太差,影响不会太大,更何况还有一个更老练的市委书记督阵,宁法希望在他走之前能够看到怀庆经济不受政治局面影响跃上新台阶,陈英禄也希望用这样一个较为完美的成绩作为他的升迁资本,而燕然天很好的利用了他们的心态。

 而且宁法所提及的赵国栋需要更多的岗位锻炼也非敷衍之词,赵国栋是块好料子,但是越是好料子就越需要更多的打磨机会。

 “东流,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们要学会多角度看问题,锻炼也是为了更好的成长,我相信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宁法笑了起来“赵国栋这小子能够让你我为了他花费这样大的口舌来探讨一番,也算是他的本事啊,哈哈哈哈!”

 宁法爽朗的笑声也感染了应东流,他也很难得的笑了起来。

 ***************************************“昏聩!”蔡正阳厉声怒喝,背负双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鼠目寸光!你以为你这样就算是为民为国,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良心?我告诉你,你若真有这份为国为民的心思,那你走上更高位置时间越快,你为老百姓能做的事情就越多!”

 当赵国栋试探姓的询问是否可能继续留在怀庆时,立即引来了蔡正阳的勃然大怒,连蔡正阳的老婆都忍不住走出来:“正阳,有话好好说嘛,就算是国栋有些思想不通,他还年轻,有些事情还考虑不到那么周到而已。”

 蔡正阳在家中极少发火,妻子也是很少看到他这副情形,也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所以才会大胆走出来干预。

 “好了,没你的事儿,你去忙你的吧,我和国栋有正事儿说。”蔡正阳强压住内心的不悦,挥手让自己妻子离开。

 赵国栋其实内心早已经接受了离开怀庆的现实,他不过是想要在蔡正阳这里试探一下而已,却没有想到引来蔡正阳这样大的怒火。

 “你以为宁法眼光就真的那样浅薄,你们怀庆那点破事儿他就看不穿?别说丢翻一个人大副主任,就算是你弄翻一个副市长,那也算不上个啥,只要他的确有问题。”蔡正阳在客厅里来回踱了好几个来回这才语重心长的道:“我不否认宁法动你也是有稳定怀庆局面的因素在其中,但是不是只有把你调离才能做到这一点?我看不是。”

 “到省到部都是要讲机遇的,人家都说这是镀金,虽然这种说法不正确,但是你不能否认这层所谓镀金的确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届初届中到省部,那可能就是一呆就是两三年以上,现在呢,本届结束不过一年时间,难道说一年你都熬不住?怀庆离了你这一年里就要倒退几十年?”

 蔡正阳这番话里藏话的言语让赵国栋眼睛禁不住一亮,莫不是

 似乎猜测到了赵国栋心思,蔡正阳摇摇头:“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只告诉你,到部里来,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一年时间,耽搁不了你的大好前程,你蔡哥不会害你!换了别人,就是想来,我还瞧不上呢。”

 赵国栋还是第一次见到蔡正阳发飙,心中虽说不惧,但是还是有些发憷,见到蔡正阳语气缓和下来,赵国栋才辩解道:“蔡哥,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其实我几天我已经想通了。”

 “我看你没通,总觉得那点基业不容易,被人摘了桃子多可惜,哼哼,我说你就是典型一小农心态,[***]人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你有啥想不通?”蔡正阳气哼哼的道:“我和宁法以及应东流都沟通过意见,你若是真的不愿意到部里,到省里也可以,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到部里来可以更大层面的发挥你的才华能力。”

 赵国栋无言的摇摇头,不再说这个话题,要不自己还得挨尅“柳哥前段时间也来京里了吧?”

 “嗯,六次全会,谁能不来?黔南省委书记被双规了,老柳现在兼任省委书记,两头挑,不过估计就这两天中央就要安排人到黔南代理省长了。”

 蔡正阳有些感慨,有时候仕途上前进你不能不讲机遇和运气,柳道源论理要到明年才有可能接任黔南省委书记一职,但是现任黔南省委书记栽在一个理发师情妇身上,熊正林今年一年就把黔南和滇南两省大员挑下马,一书记一省长,都是震惊全国的大案,这一次改任六室主任大概也是中纪委对其工作的一种肯定,就看他在明年[***]的时候能不能更上一层楼了。

 一年时间看起来不觉得什么,但是提前一年担任书记在有的时候就非同一般,往往在关键时刻,就是这一年资历或者一年年龄就能把你扶上去或者拉下来,蔡正阳板起指头一算自己年龄也不小了,五十出头的人了,再看看眼前这个风华正茂的家伙,心中就不由得感慨万千。

 见蔡正阳神色似乎有些恍惚,赵国栋赶紧提出要离开,蔡正阳有些心事也就不留他,只是叮嘱他国庆黄金周一完就赶紧回怀庆,只要一天没有离开,一天都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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