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结束,省市领导、部委领导照例休息半小时至一小时,然后在黄港县召开一个座谈会,会后是转道去青山还是返回武江,得看丁毅和部委领导们有没有兴趣。
  郭小洲本可以直接返回陈塔,但他接到了谢富丽的一条短信,让他先去找家宾馆开房等她。而方恒和巩海量都在饭桌上私下邀约他下午见面。
  这样,他只好给叶南川打了个电话,让他立刻搜集整理青苗、杨桦、铜钟三镇的相关领导和地域资料。他晚上回陈塔要作了解。
  正当他在饭店大门外等出租车时,武江东阳区区委书记皮俊杰带着秘书匆匆赶出来,说他和麦上行书记马上要离开黄港,现场和他约定了双方带队互访的时间,这才和他紧紧握手后返回饭店。
  郭小洲猜不出皮骏杰的态度如此热情的原因,究竟是因为麦上行的态度,还是东阳区看到了陈塔镇在经济走廊概念区中越来越重要的地位。
  当然,他更觉得惊讶的是麦上行对他的“另眼相待”。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另眼相待”。更何况,麦上行无论是个人的高度,还是武江陈塔不搭界的地域关系,哪怕他郭小洲真成了政治明星,也不会被一名重量级的省委常委重视。
  郭小洲想来想去也找不出缘由,正好一辆的士驶来,他招手,上了的士,随波逐流的在黄港县城兜了个圈子,在一个不怎么繁华的地段看到一个新开张的商务宾馆。
  下车,进店,开房。
  拿到房卡后,给谢富丽发去了酒店名和位置以及房间号。
  洗完澡后,看到谢富丽回复的一条短讯:乖!你先休息,我一会赶过来。他走到窗前,捋了捋纷杂的思路,脑子里忽然想起甘子怡去郭家屯,他们家大门紧闭的情况,他差不多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给母亲打电话了。
  于是,他拿起电话,拨打母亲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时间有点长。
  终于,他在电话里听到了母亲熟悉的声线,“谁呀……”
  “是我,二娃子,妈!”
  “二娃子,你工作还顺利吧,要注意身体,多吃睡好,爸妈都好,你不用惦记着我们……对了,你大嫂把我和你爸爸接到了广汉,我忘记告诉你了……”
  “您和爸爸去了广汉?”郭小洲心中一动,“是嫂子主动接你们去的吗?”
  “是啊!我和你爸爸想孙子啰!天天抱着孙子去公园和广场玩耍……”听着妈妈在电话里兴奋的声音,他知道,这是嫂子对他释放的信号。
  以前,嫂子虽然没有明确反对让父母去帮着带孩子,但暗地里却是抵触的。
  他一直压在心头的那根刺终于拔掉了。
  他现在就和在前线打仗一样,父母亲人就是他的大后方。后方不稳,他很难拿出全部精力投入到战场上。
  一旦嫂子有问题,大哥说不定就垮了,父母也会跟着着急,恶性循环之下,会发生很多不敢想象的灾难,他的精力将不得不被分散。这也是他为什么对大嫂采取高压措施的原因。
  对有些人来说,讲道理摆事实说亲情,远不如让她直面残酷的现实——你如果敢乱来,我就要打你回原形,拿走你的一切。
  诚然,他承认自己比较自私。如果大嫂是他亲姐,他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呢?
  谢富丽赶到商务宾馆时,郭小洲正躺在床上胡乱摁着电视遥控器,他听到敲门声,快速打开门。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
  郭小洲赤着上身,只穿了条短裤,阳刚的身材,青春四溢的肌肉线条,无不彰显着他处于男人最黄金般的年华。
  谢富丽还是那么漂亮,风姿依然,只是,近距离的看着她,却还是掩不住她额上细密的鱼尾纹,岁月毕竟不饶人。
  对于谢富丽来说,这次见面多少有点奢侈,按程序,她应该一路陪同省部委领导,而且,她现在毕竟是个地级大市的市长,和以前的宣传部长不可同日而语。位更高权更重,管辖范围更大,责任更大,属于自己的私人时间相对更少,这种“幽会”的机会也就更难得。
  谢富丽本能地露出发自内心的笑靥,伸出双手做出搂抱的姿势,但某一瞬间,她脸上忽然露出少有的拘谨和自卑,双手伸出又马上缩回。
  郭小洲主动把她拥在怀里,嗅着她的发香,低声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说着一边关门,一边把她挤在墙角,张嘴低吻。
  谢富丽破天荒地做出了一个躲避动作,“小洲……等,等下……我先洗个澡,在外边吹了半天灰……”
  “我不嫌……”郭小洲伸手捧着她的双颊,盯着她的双眼。
  谢富丽像小女孩那样露出娇羞之态,低眉垂目地靠在他的胸前,小声央求道:“有点儿疲乏,我洗漱下会精神点……”
  郭小洲本想说另外的话,话到嘴巴还是转了口,“嗯!你去,我帮你放水,泡一下热水去乏更快。”
  谢富丽欲言又止,她可没打算在外面的酒店泡浴缸,一旦遇到卫生方面的问题,到她这个万人瞩目的美女市长头上,就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郭小洲一边走向壁柜一边说,“这家酒店配备了浴膜,我去给你铺上。”
  谢富丽的确感觉累,一是身体累,二是心累。
  她今天早晨五点多起床,六点半出发到黄港,在黄港县的高速路口迎接部委和省领导,然后去陈塔的广场开了露天会议,又去江边吹了两个小时的江风,接下来是饭局上的应酬,不累才怪!
  心累是她在开门看到郭小洲年轻的身体时,她一直想逃避的念头如潮水般上涌。
  他多么的年轻啊!像花骨朵儿一般的盛开!
  而她却老了。
  老了!她首次意识到,她最宝贵的资本,已经逐渐稀释,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年轻时,她可以拿姿色或年龄做武器,从男人那儿多获得一份呵护,享受一份虚荣,不懂事的时候她甚至拿来炫耀,曾经把姿色成为一把剑,手握剑柄的主人是孙德坤,周围的男人们自然躲避不及。
  以前在广汉,不管是县市,她都没有真正掌握过权力,因为她背后有堵高墙屏障,她的工作安定有序,即便是担任了市宣传部部长,她也一直保持着坚持多年的作息时间,除非遇到小概率的特殊情况。
  到了青山市,一切都变了,没有任何挡风墙和掩体,四面全是风沙陷阱,她茫然无措,还不能露怯。露怯只能让对手更加肆无忌惮地展开攻击。
  随着权力和职责的不断加重,她的生活习惯变得一团糟,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哪怕半夜里,下面的区县出了问题,她都得爬起了解决或开会研究。
  没白天没黑夜的会议,调研,斗智斗勇,她像丛林里的一只披着虎皮的狐狸一样,时刻警惕着来自庞大野兽的攻击和陷阱。
  作息时间的紊乱和强大的工作压力,导致她对郭小洲的依念越来越强,各种恶性循环,使得她从生理到心理也慢慢衰老。
  就在她患得患失之际,郭小洲在卫生间轻喊,热水已经放好。
  热气从卫生间腾出来,氤氲了整个屋子,谢富丽开始宽衣解带,她对自己的身子还保有信心。虽谈不上年轻青春,却也性感丰润,曲线丰满玲珑,身上流溢的满是成熟的风情,恰如枝头成熟多汁的果实。
  当郭小洲看到她身体刹那眼眸闪烁的光华时,谢富丽作为女人的感觉才回到身上,所有的烦恼事仿佛瞬间飘走。
  “我抱你进去。”郭小洲不等她抗拒或者顺从,打横抱着她一起进入浴室。温柔地把她放进热水中。
  热水浮上来,慢慢侵吞着她的肌肤,她忍不住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呻吟。
  接下来,郭小洲的身体也进入了浴缸。
  水花四溢。她投入他的怀抱。她最大的渴望,就是拥有这么一刻。和他肌肤相亲的感觉,真是美妙极了。
  两人就这么浸泡在热水中,一只花洒不停的注入热水,再从来浴池里向外流淌。哗啦啦的声音,格外清晰!
  水气氤氲中,谢富丽紧绷着的神经开始放松,她暂时放下了全部包袱,翻身半跪在浴缸中,朝他展露出沉甸甸的两瓣圆月,白皙,肥腻,丰草水滑……
  她以前担心的是这种姿势会不会暴露身体的缺陷,而不是自己更舒服。但是现在,她要让他纵情享受。
  倒了她这个年龄和个人地位,如果还痴迷于爱情,注情于某个男人,估计别人会觉得她花痴,或者精神有问题。
  但是她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已经没有什么优势,她能给予他的,越往后走,越少,她恐惧,害怕……
  她要让他感受,她对他的包容,她对他的奉献,她的爱!让她在他的记忆深处发芽,开花!
  “哦!哦……”随着郭小洲的动作,水花飞溅。
  而他也被她的大胆和侍奉的姿势激荡了情绪。嘴巴仿佛失去了任何语言,只留下一连串的惊叹和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