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斌和于秋玲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话,一是因为他们从外地刚刚考察回来,对乡里最近发生的事情知道的并不详细,二是眼前的局势已经逐渐明朗,形成了以王博雄为中心的四名常委围攻乡长胡爱民的架势,让他们为难的是,他们并不清楚王博雄发动这场围攻的动机何在?

    郭达亮此时又抛出了一个重型炸弹:“在于副乡长外出考察期间,我代管纪委工作的期间,有人向我举报,乡里的财务存在相当大的漏洞,而且提供了当初红旗小学工程中存在问题的相关证据。”

    胡爱民再也忍不住了,这郭达亮太不是东西了,当初负责红旗小学工程的就是自己,没错,涉及到三百万港币的工程不可能不存在一点猫腻,可是乡里当时的干部又有谁没得到一点好处,郭达亮这样说等于指证自己贪污。胡爱民冷冷道:“郭副乡长,有些话说出来是要负责任的,没有确实的证据,会影响到他人的名誉,身为一个国家干部,怎么可以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而乱说话!”胡乡长现在的语气已经相当严厉了,他是一乡之长,再不发威人家会把他当成病猫啊!

    王博雄笑了起来:“爱民同志不要生气嘛,郭副乡长只是反映情况,又不是针对你个人的。”

    胡爱民脸色铁青,不是针对自己的?狗日的就快指名道姓了,这件事决不能善罢甘休,他正要耍点威风,乡宣传干事朱川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七名乡常委脸色都露出愠色,你朱川是什么身份?竟然敢打断常委们的会议。可马上他们就被朱川下面的话惊呆了:“重建红旗小学的工地倒了一座墙头,砸伤了两名工人。”

    胡爱民愣了,重建工作可是他负责的,这下麻烦大了,怎么那么凑巧呢?他想起一句老话,祸不单行,这次自己就是想推卸责任恐怕也推卸不掉了,更让胡爱民烦恼的是,朱川接着道:“春阳县电视台刚打了电话,说他们要过来采访,采播车已经在路上了。”

    王博雄咬牙切齿大吼道:“胡闹,县电视台来做什么?”

    “说是采访红旗小学失火的事情!”朱川惴惴不安的回答说。

    王博雄杀气腾腾的向胡爱民看了一眼:“胡爱民,你捅得漏子你自己收拾!”图穷匕见,王博雄再也顾不上什么情面,撕破了他和胡爱民之间脆弱的那层纸。

    胡爱民再也按捺不住了:“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不会推脱,作为黑山子乡的一把手,你王书记也该反思一下你自己的问题!”

    王博雄怒气冲冲的瞪着胡爱民,胡爱民寸步不让的和他对视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林成斌叹了口气:“我看还是散会吧,大家先处理一下工地的事故,只要没有伤亡,就好办。”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王博雄将还没点燃的香烟揉碎了愤然丢在地上,第一个走出了小会议室,走到二楼的时候看到张扬正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风景,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向张扬招了招手。

    张扬看到乡里的七名常委全部出动,而且脸色多半不善,知道一定有出了事情,伪装出谦虚谨慎的样子来到王博雄面前:“王书记!”

    王博雄道:“县里电视台要突击采访,你和朱川一起去迎接他们,务必要在半路上截住他们,中午饭就让他们在外面吃!”王博雄对记者向来都没有什么好感,这年头防火防盗防记者,那帮人不是要钱就是拉赞助,麻烦得很,惹不起他们,不满意了动不动就给你曝光,烦!所以才动了让张扬出马拖延他们的心思。

    张扬并没有马上领会王书记的意思,不由得愣了愣,王博雄又补充道:“你酒量大,最好让他们忘了采访这件事。”

    张大官人这才明白过来,初听这酒量大和采访没有任何关系,可王书记既然把两者组合在一起,就有了特别的意思,敢情是这帮电视台记者要来找麻烦,王书记让自己出马把他们全部拦在半道上,最好把他们全都灌趴下。

    七名常委走后,朱川才陪着笑脸来到张扬的面前:“张主任,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

    张扬打心底不待见这家伙,阴阳怪气道:“啥时候你们宣传科划归计生办管理了?”

    朱川的脸皮也真够厚的:“小张主任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两人叫上司机老郑开着乡里新买的那辆金杯面包就上了路,张扬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既然是王书记下得命令,就要当成政治任务来办,那个啥……咱不是还要指望在王书记的帮助下入党嘛。

    路上朱川老老实实将乡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张扬这才听说红旗小学工地发生事故的事情,心想好嘛,这红旗小学的事儿也太多了,这事要是传到县里恐怕连王博雄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可隐约又觉着这件事极有可能被某些人利用。

    朱川的话打断了张扬的思索:“小张主任,这次咱们一定要把电视台的那帮记者给缠住,红旗小学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知道。”

    老郑忽然减慢了车速,前面果然有一辆银灰色的丰田面包缓缓驶来,车身上喷着春阳电视台的标识,朱川又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

    老郑把车停在了道路中央,这条盘山路原本就只能让两辆车勉强错开,他这么一停,电视台的采播车肯定过不去了,对方并不知道金杯车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司机有些恼火的摁响了喇叭。张扬和朱川先后下了车,笑眯眯向对方的丰田车走去。

    丰田车的司机是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壮汉,落下窗户大叫着:“我说哥们,哪有这么停车的?还让别人走不?”

    朱川乐呵呵的解释道:“我是黑山子乡的宣传干事朱川,这位是我们乡里的领导张主任!”因为张扬在职务上是计生办主人,朱川很讨巧的向别人介绍说他是乡里的领导。

    这记婉转的马屁拍得张大官人舒服无比,脸上很自然的配合出些许的官威,只可惜这帮电视台的无冕之王显然没有把一个乡干部看在眼里,就算是王博雄亲来,他们也不会当一回事儿,更何况你这个小张主任呢。

    张扬也意识到了这种被蔑视的尴尬,咳嗽了一声向老郑挥了挥手:“郑师傅,你先回去吧,我和小朱跟电视台的同志一起过去。”

    他已经决心打入敌人内部,郑师傅点了点头,一个漂亮的转向掉头,车子在电视台司机羡慕的眼神中扬长而去。那大胡子司机虽然心底有些不情愿,还是打开了车门,张扬率先走了上去。电视台这次连司机在内一共出动了六个人,其中只有一位女性,所以小张主任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集中在这位女性的身上。

    这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郎,乍看长得一般,可是仔细观察,却是越看越有味道,她体型绝佳,身穿浅黄色束腰风衣,紧身裤袜,黑色高筒皮靴,性感又不失庄重,瓜子脸,眉弯如月,睫毛如帘,眼睛虽然小了一些,却秋水般明澈,她的皮肤很白,就像温润的羊脂玉般细腻。

    张扬之所以盯着她看,不但是因为这女郎有种说不出的风韵气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觉着见过她。

    张大官人对美色的欣赏从来都是不经掩饰的,就像灰太狼盯上了美羊羊,给人的感觉是差点口水就要流出来了,虽然这厮高高大大的长得也算讨喜,不过这表露出的神态实在太淫荡了一点,让人很难和一个国家干部联系在一起。

    女郎虽然从心底感到不快,可是仍然保持着相当的风度,淡然笑道:“小张主任,我们之前见过吗?”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一支羽毛在撩拨着别人的心底,软绵绵的极为舒服,张扬却恍然大悟般惊叹起来:“你是海兰!我在电视上见过你!”

    张扬认出眼前这位女郎就是主持江城新闻的播音员海兰,顿时激动了起来,毕竟在电视上看到,和面对面见到真人,那种从影像到真实的震撼可不是一般,张扬伸出手去主动跟人家握手:“我叫张扬乡计生办主任,代表黑山子乡欢迎你们一行的到来!”这样的举动多少有些冒昧,可是海兰显然是见惯风浪的人,对于小张主任这种带有明确揩油性质的示好还是表现的很有礼貌,伸出白皙细嫩的手儿和张扬蜻蜓点水般握了握,然后迅速抽出手来,笑道:“张主任是计生办的干部?”

    张扬笑着点了点头,谦虚道:“普通公仆,跟你们这些名记不能比!”

    这名记跟名妓听起来实在没有任何的区别,海兰白嫩的俏脸不觉笼上了一层羞涩,娇声嗔怪道:“小张主任出口伤人!”,张扬被海兰娇滴滴的媚态弄得心头一热,暗道:这女人就算在大隋朝也一定能够成为风月界的一朵奇葩,他笑道:“我是你的崇拜者,每天都收看你的新闻,绝没有冒犯的意思啊!”他这才回过想来,海兰明明是江城市电视台的主持人,怎么突然到了县电视台?

    车行途中海兰才做出解释,原来她参加下乡扶贫,所以借调到春阳县电视台一年,张扬心中暗道,从江城到春阳好像没有任何分别吧,要说扶贫应当下放到乡广播站才对,要是乡广播站能够多出海兰这个美女,恐怕门槛都会被好色之徒踏破。

    张扬向朱川悄然使了一个颜色,朱川就在司机旁边的空位坐下,给他指路。

    大胡子司机虽然来过黑山子乡,可是来到这弯弯曲曲的山路之上也不禁有些犯迷糊,身边有了朱川这个当地人指路,心中自然产生了依赖感,可是开了一会儿方才发现他们去得并不是乡政府方向,而是驶入了一条通往清台山的小路。

    大胡子开始泛起了嘀咕:“我说小朱啊,你这是把我们往哪儿领啊?”

    小朱把目光投向张扬,这厮遇到事情是个只会躲在后面的主儿,冲锋陷阵应该由领导来啊,张扬是计生办主任,该你上了。

    张扬原没指望小朱能有多大出息头,笑着说:“几位乡领导全都下基层检查工作去了,估计要下午上班的时候才能回来,这不已经到中午了,大家还是先吃饭,吃晚饭就安排各位采访!”

    海兰睿智的双目看着张扬,似乎识破了张扬的真正用意,微笑道:“小张主任,吃饭就免了吧,还是工作重要,你还是先带我们去红旗小学那儿,我们想进行采访。”

    张扬笑道:“红旗小学就在饭店旁边,放心吧,不会耽误时间的。”

    看到张扬盛意拳拳,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也就不再拒绝,大胡子司机对做新闻没啥兴趣,再说那也不是他的本职,乐呵呵道:“对啊,吃饭工作两不误,吃饱了才能工作,咱们还是听小张主任的安排,先吃饭!”

    海兰也就不再说话,唇角虽然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心中却对这个年轻的小张主任有了提防,这厮分明是过来搅事的。

    张扬却看出海兰和这些县电视台的同事之间还不够默契,也许这就是他今天拖延战术能否成功的关键所在。

    招待县电视台吃饭的地方叫清台山庄,是一间专门做驴肉的老店,据说从大清朝的时候这饭店就有了,现在饭店是一座两层小楼,在石头房遍地的山窝窝里那不是一般的显赫,门前磨碾子上拴着一头毛色整齐的小毛驴,是用来招揽顾客的,这儿每逢周日生意火爆,可平日里却没有多少生意,老板叫孙满囤,接到乡里的订饭电话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

    海兰饶有兴趣的问起了这间饭店的历史,孙满囤介绍说,清台山庄是他祖辈传下来的,相传首创于乾隆十三年,以做驴肉闻名,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清台山过去道路难行,山里的交通多少都要依靠毛驴,所以也就有了这毛驴的饮食文化。他还告诉海兰如果对历史有兴趣,可以到饭店后面的山坡上看看,上面还有不少的石碑。

    海兰一听果然来了兴趣,反正现在菜还没有上来,问明了道路,带着相机从饭店旁边的小路走了过去,张扬自然不放心这么一妖娆妩媚的美女独自一个人出去,让朱川招呼电视台的其他人,随后追上海兰的步伐。

    虽然有路,可是道路却是极其陡峭,海兰穿的皮靴又是细高跟儿,一不小心脚下一滑,顿时失去了平衡,幸亏从后面赶上来的张扬托了她一把,这一把托得很不是地方,正托在海兰丰盈而充满弹性的右臀上,海兰虽然很怀疑张大官人的动机,可是并没有生气,眼睛里柔媚的光芒在张扬的脸上飞快掠过,轻声道:“谢谢!”

    张大官人笑眯眯道:“不谢!”左手依依不舍的撤离了那块弹性惊人的领地,看到前面道路陡峭难行,张扬率先走了上去,然后向身后的海兰伸出手来,海兰大方的把小手递给了他,在张扬的帮助下来到了山坡上,山坡上果然横七竖八的丢弃着不少的石碑,因为长时间的风吹雨打,这些石碑的字迹大都已经模糊,不过有些地方还是能够认出一些,张扬对这些所谓的古物并没有任何的兴趣,找了一块干净的石碑基座坐下,远远欣赏着海兰的风姿。

    海兰的短发十分的柔顺,被山风一吹,有些散乱在她精致的俏脸上,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拢起发丝,这在张扬看来却是让人心动的韵味,海兰无疑并不是那种祸国殃民的美色,可是她的风姿和韵味却让人生出一种刻骨铭心的感受。

    她春葱般的手指沿着碑文的轮廓勾勒着,水滴样宁静的美眸开始流露出兴奋的光芒,她转过身躯,留给张扬一个曲线完美的背影,张扬的目光随着她的纤腰丰臀波浪般起伏着。

    海兰忽然发出一声欢呼:“这碑文是刘腾靖的手书呢!”

    张扬并没有产生任何的共鸣,这厮根本不知道谁是刘腾靖,海兰解释后他方才知道,这刘腾靖原来是明朝的一位地方官,以书画双绝闻名,这也的确怨不得张大官人,大隋朝那会儿谁知道几百年后会有个明朝,又有谁会知道明朝还有一个叫刘腾靖的小吏。

    海兰却因为自己的发现而欣喜,她指向前面的山坡:“上面可能还有,我们去看看!”

    张扬虽然没有什么兴趣,可是身为主人毕竟不好拒绝客人的要求,更何况这是王书记交给自己的政治任务,张扬点了点头,陪她转转也好,希望她一激动把采访红旗小学的事儿忘了才好。

    两人走到前方的高处,却没有发现什么碑刻,原本这郁郁葱葱的山岗倒也让人心旷神怡,可是耳边却突然响起了江昂!江昂的驴叫之声。

    张扬只是觉着这声音讨厌,可人家海兰是从大城市里来得姑娘,平时见惯了大场面,却偏偏对这驴叫声产生了兴趣,顺着声音寻了过去,张扬只能跟着,走了两步,绕过树丛,一幕震撼性的画面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一头黑驴前蹄搭在一头小灰驴身上,胯下那根粗如门闩的东西正没命往小灰驴的身体里塞着,两头毛驴都沉浸在亢奋和激动中,难怪会发出这样的叫声。

    海兰原本是打算拍些乡村野趣的照片,可万万想不到竟然看到了这样赤裸裸动物交配的刺激性画面,更让她难堪的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小张主任还陪同在她的身边,海兰白玉无瑕的俏脸顿时涨红了,张大官人看了看正在激情上演的限制级画面,目光又转向因为害羞而越发显得妩媚的海兰,张大官人很没有风度的硬了。

    更不巧的是,海兰低垂的目光刚好看到了张大官人胯下那物从苏醒到茁壮成长的全过程,虽然隔着衣裤,可是其中具体变化,不用想也能够明白。

    张大官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海兰的双目转向远方,然后飞快的走出了树林,也许用逃更加合适。

    张扬忍不住又向那两头发qing的毛驴看了一眼,心底感叹道:真大啊!

    从这一刻起海兰就开始逃避张扬的目光,反倒是张扬在成功驯服了小弟弟之后,仍然表现出一贯的淡定,谈笑风生,引得几名县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不时发出善意的笑声。

    招待宴会开始,热腾腾的驴肉端了上来,海兰为了和张扬保持距离,所以刻意选择了远离他的座位,可是谁曾想一番推来让去的客气之后,张扬坐在了她的对面,这就让他们彼此的目光不可避免的经常交汇在一起,我们的美丽女主播脸上也就一直笼上了粉红色的羞赧。

    好在别人并没有留意到海兰的变化,多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美味的驴肉上了,关于驴肉的美誉有很多,比如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宁舍爹和娘,不舍驴大肠,版本众多无法一一综述,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县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对驴肉还是表现出极大热情的。

    看到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乡宣传干事朱川暗笑城里人馋嘴的同时又不得不善意提醒他们,驴肉是发物,有某些慢性疾病的要有所控制。

    大胡子司机是吃得最爽的一个,而且张扬惊喜的发现这厮好酒,作为一个司机喜欢喝酒可不是什么好事,两杯酒下肚,大胡子司机敞开了话匣子,他显然是个粗人,谈得事情也极其无趣,大家很少做出反应,只有朱川时不时的干笑两声作为响应,小张主任则埋头苦干,把电视台的其他几名工作人员已经灌得晕头转向,那帮家伙想来已经忘了这次过来采访的任务。

    海兰始终表现的羞涩而矜持,她原本是个大方开朗的女性,可是刚才和张扬共同观摩的那一幕实在太让人尴尬,只要张扬在场,这份尴尬必将持续下去,她对肉类也不太感兴趣,只挑了一小块驴肉吃了,多数时候都是再吃那几盘野菜和蘑菇。

    吃饭的气氛在老板端上金钱肉的时候达到高潮,金钱肉就是驴鞭,这孙满囤给这道菜还整了个雅致的名字叫家财万贯,在场就海兰一位女性,所以大家在上这道菜之后还是表现出一定的矜持和克制,这时候我们的小张主任出手了,利用一双干净的公筷给美丽的女主播夹了一块金钱肉,脸上还保持着颇有风度的笑容:“海记者,您尝尝!”

    所有男性都愣了,我靠,人家小张主任真是强悍啊,这是公然调戏啊。

    除了张扬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海兰,美丽女主播因为刚才的事情仍然沉浸在羞涩之中,还以为小张主任给自己夹菜是为了主动化解尴尬气氛呢,根本没有留意到同桌众狼的眼神,夹住那圆圆的金钱肉,轻轻放入了花瓣般的柔唇之中,轻咬一口,颇有弹性,香辣可口,感觉不错。

    所有男性下意识的两腿夹紧,这美女吃驴鞭的动作实在是太诱人了,而且这其中的暧mei轻易就勾起了他们的联想,几乎所有人都感到血脉贲张啊!

    海兰露出一个醉人的笑容:“好吃!这是什么?让我猜猜……嗯……是蹄筋?”她这才意识到一双双眼睛流露出的目光已经发绿,可是海兰仍然没有把金钱肉和驴鞭联系在一起,那根东西她刚才看到,粗的像门闩一样,而金钱肉看起来就像一块钱的硬币。

    张扬也夹了一块塞入口中,笑着说:“金钱肉啊,就是驴鞭!”

    海兰如同被人狠抽了一下,俏脸再度红了起来,她充满愠怒的看着张扬,终于意识到这厮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故意出自己的洋相,可是海兰毕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内心的情绪,红着脸儿啐了一声:“小张主任,小心我向你们领导投诉你!”虽然有种被人捉弄后的气恼,可是海兰的脸上仍然保持着妩媚的笑意,心里悄然安慰自己,身为江城市的知名主持是犯不着和一个农村干部一般见识的,海兰将张扬的行为总结为调戏,对付这种好色之徒最好的方法就是别跟他认真。他们只是前来采访,以后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来到这个穷乡僻壤了。

    海兰的忍耐在这些男人的眼里成为了一种默许,他们开始肆无忌惮的聊起了笑话,对县电视台来说,刚来的海兰还是一个外人。

    张扬又打开了话匣子,他聊到:“话说从前啊,有一座孤岛,孤岛上有座火山,火山爆发之后,只剩下了一头老虎和一头驴子,幸运的是,有无数动物的尸体和青草让它们实用,不幸的是它们两个都是公的。”

    所有人同时笑了起来,大胡子司机的眼神有些猥亵的向海兰看了一眼,在平时他是不敢的,可是喝了两杯酒后,胆子居然大了起来。

    海兰正准备出去,却看到张扬有些得意的眼神,心里顿时生出些许的怒意,当我是个女人,所以故意聊这些低级笑话想逼我走,我偏不走,姑奶奶什么场面没见过?还会怕你这个乡计生办主任,女人生气的时候往往会很倔强,一旦倔强起来就不会考虑后果,海兰很不幸的中了张大官人的圈套。

    在众人的鼓励下张扬继续聊道:“开始还好,可是终有一天,它们再也忍不住蓬勃生长的yu望,老虎说:我说驴子,这样下去非得把咱俩憋死,不如咱俩那……啥吧……,驴子也早就有这个意思,所以它们一拍即合,老虎建议说,为了增加点气氛,被干的一方要不停叫唤,驴子爽快的答应了。猜拳的结果由老虎先来,老虎爬到毛驴身上,这驴子为了营造气氛十分配合的不停大叫,响声可谓是震彻山谷,老虎折腾两下很满意的下来了。”

    一群人已经开始大笑了,海兰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张扬,她就是不笑,今天硬是要装出冷若冰霜的样子让这厮难堪。

    张扬喝了口茶继续道:“论到驴子的时候,无论这驴子怎样动作,老虎都不吭一声,驴子很郁闷,好不容易完事之后,就开始埋怨了:我说老虎,你他妈忒不够意思了,我刚才多配合啊,从头叫到尾,把你叫的多爽,怎么到我干你的时候,你咋就不出声呢?我这心里拔凉拔凉的!老虎满腹委屈,缓了半天劲儿才嘶哑着声音说:你还他妈说呢,你从后面一下就捅到了人家的嗓子眼儿,我叫得出来吗我?”

    张扬说完,所有人捶胸顿足的笑了起来,大胡子司机笑得最为夸张,满口的驴肉都喷到了地上,海兰强忍着笑意,可是终忍不住笑出声来,起身笑骂道:“张扬,你真是个混蛋!”这房间是呆不下去了,海兰红着脸儿来到门外。

    来到门前,看到磨碾子上拴着的那条小黑驴,发现它胯下的那根东西晃晃悠悠耷拉着,脸儿又热了起来,黑驴也抬起头看着这位美丽女主播,海兰咬牙切齿的呵斥了一句:“滚!”

    身后响起张扬带着笑意的声音:“海记者,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海兰白了他一眼,这厚颜无耻的家伙居然还好意思问。她仰起头看着张扬,毫不留情的拆穿张扬的把戏:“小张主任很厉害嘛,中途截我们到这儿,又灌了我同事这么多的酒,是不是想拖延时间,破坏我们的采访啊?”

    “我哪儿敢呢,只是略尽地主之谊,海记者不要想到别的地方去。”

    海兰道:“现在是一点四十五分,两点钟我会开始采访。”

    张扬指了指里面:“大家还没喝尽兴,海记者别扫兴啊!”

    海兰瞪了他一眼道:“满脑子的鬼主意,我警告你啊,今天我还就不走了,这红旗小学我必须要采访!”

    “成,向西走两里地就是。”

    “你少糊弄我,我来之前不是没做过调查,红旗小学这黑山子乡有十多座,我要采访的是乡政府旁边的那个,张主任,看来有些传言并不是假的,你们红旗小学失火事件的背后一定大有文章。”

    张大官人和海兰斗智斗勇的时候,黑山子乡的七名常委内部的纷争也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红旗小学重建工地发生的事故,完全是因为农民工操作不当造成的,不过好在两名农民工伤得都不是很重,只是一些皮外伤,都被及时送到了乡卫生院。

    王博雄和胡爱民站在小学操场的中央,他们距离其他的常委都有相当的距离,这可以确保他们之间的谈话不被别人听到。

    胡爱民道:“王书记,上次你开会时曾经说过红旗小学的事情要低调处理,尽量减小失火事件对乡里的影响!”胡爱民已经觉察到王博雄想对付他的真正用意,不过还是尝试进行最后一次沟通,就算找不到两人之间的平衡点,也可以发现王博雄发动这次针对自己政治围攻的真相。

    王博雄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爱民同志,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有人给远在香港的安老先生通风报讯,通过安老先生向江城有关领导施加压力,现在这压力已经被传达到了县里,李书记很生气,这件事的后果很严重。”

    胡爱民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骂王博雄这厮的口风之紧,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第一时间通知自己这个乡长兼党委副书记,可转念一想,人家想动的就是自己,所以才没给自己交代,让自己没有任何的准备,鼓动一帮常委无声无息的打响了这场政治围歼战,王博雄啊王博雄,你他妈的够狠!想把红旗小学失火的责任全都推到我的身上,没门!

    王博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这件事总得要有人来承担,爱民同志还是及早表个态度。”

    胡爱民冷冷看着王博雄,心说有人承担那个人也应当是你,你是乡里的一把手。老子表什么态?他从牙齿里挤出了一句话:“黑山子乡是你王书记说了算!”说完这句话就扬长而去。

    王博雄冷笑着看着胡爱民走远,他知道胡爱民不服气,至今胡爱民也不愿意承担红旗小学的责任,可是这件事并不是他想推脱就能推脱过去的,乡里的七名常委多半已经达成了默契,这次的主要责任已经锁定在胡爱民身上。

    胡爱民之所以敢跟乡党委书记王博雄硬抗,不单单因为他是乡长,他在春阳县也不是毫无根基的人物,胡爱民返回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给县长杨守义打了一个电话,

    胡爱民是杨守义一手提拔起来的,可以说是他的嫡系人马,所以胡爱民认为自己遇到了麻烦,首先要请示杨守义,而杨守义按理说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杨守义听到是胡爱民打来的电话,声音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爱民啊,我昨天才从东江回来!”

    胡爱民一听这话就感觉到好像有点不对,可一时间又琢磨不出到底不对在哪里,杨守义上省城这事他知道,不过杨守义开头就这么说,好象有撇清嫌疑的意思,胡爱民也顾不上太多了,就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杨守义,最后带着哭腔道:“老领导,这次你一定要帮我讨个公道啊。”

    杨守义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爱民啊,不是我说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国家干部,怎么政治觉悟还是没有什么提高呢?”

    胡爱民愣了。

    “我刚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红旗小学的失火事件传到了安老先生那里,他直接给市委许书记打了电话,市里面压下来,让我们也不好办,一件小事何必要把它闹大呢?”

    胡爱民听出了杨守义言语中的责怪味道,满腹委屈道:“老领导,我敢对天发誓,安老先生那边的消息绝不是我传过去的,有人想借着这件事搞我!”

    杨守义满怀深意的笑了起来:“爱民啊,你已经不再年轻了,说话怎么还那么幼稚?这件事肯定要有人出来交代的,否则李书记那一关就过不去。”

    “可乡里的一把手是王博雄啊!”胡爱民依然存在着侥幸逃脱责任的想法。

    杨守义道:“爱民啊,你过去一直跟着我,所以我跟你说话从不拐弯抹角,最近县里关于你不利的消息很多,还有人往纪检委送来了匿名信,让我暂时给压了下来,我看人家就算要搞你,也是谋划已久的,爱民啊,红旗小学的失火事件并不是什么大事,过了这阵子,只要安老先生不再追究,风头自然就过去了,可能你要考虑动一动了。”

    胡爱民并不想一直在黑山子乡呆下去,可他希望中的离开不是以这样一种窝窝囊囊的方式,假如这样走,别人会怎么看他?他又带着哀求的语气叫了一声老领导。

    杨守义语气温和道:“爱民啊,须知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黑山子乡的事情既然这么乱,你干脆就放手得了,韬光隐晦个一年半载,时候到了,自然可以扬眉吐气。”

    胡爱民算是明白了,这次杨守义压根就没有打算保自己,人家也在劝自己背了这个黑锅呢,胡爱民也不敢再说什么负气的话,杨守义是他翻身的唯一希望,只要杨守义还在春阳县,自己应该还会有翻身的一天。

    放下电话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既然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出来顶雷,那么自己就顺从大家的意思吧,从杨守义的语气中还是能够听出来的,这件事虽然影响不好,可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真正让胡爱民感到麻烦的是李书记亲自过问,他甚至联想到最近王博雄的一系列动作是不是和幕后的李长宇有关,倘若王博雄真的靠上了县委书记李长宇,那么这黑山子乡还真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

    人一旦选定了立场,心情也会马上变得不一样,郭达亮从过去的中立已经彻底倒向了王博雄,现在正悄悄向王博雄汇报着乡里的财务问题。

    王博雄却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关注,淡淡笑了笑:“郭副乡长,这件事暂时不要折腾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搞清红旗小学的责任问题。”王博雄的确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对付胡爱民,可是他也没有一棍子把胡爱民打死的打算,逼狗入穷巷固然可喜,但是狗急跳墙却不能不防。身为乡党委书记,乡里的财务状况王博雄不可能不知道,可是王博雄更知道拔出萝卜带出泥的道理,真要查起来,恐怕没有几个人是干净的,出问题不怕,最怕的就是问题失去控制,领导的能力体现在何处?就是体现在对大局的掌控能力上,王博雄这次的目的是对付胡爱民,逼迫他出来承担红旗小学失火事件的责任,而不是要将黑山子乡的领导层翻一个底儿朝天。郭达亮虽说也是一个副乡长,可论到政治素质,他和自己的差距那可不是一星半点。现在的郭达亮已经完全乱了方寸,他所想的就是尽量撇清自己的责任,因此也不可避免的坠入落井下石的下乘套路之中。

    王书记清醒的意识到,这件事不能让郭达亮继续搞下去,否则红旗小学的失火事件将会越演越烈,涉及的范围也会越来越广,到最后,只会变得无法收拾,身为黑山子乡的一把手,这种事是王博雄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王博雄才会及时提醒郭达亮,虽然是乡镇干部,可是也要保持足够的冷静。

    接下来的事情比王博雄想象中更加顺利,胡爱民居然一改之前的强硬,主动找到了王博雄,表示会承担这次红旗小学失火事件的责任,而且让王博雄意外的是,胡爱民并没有牵连其他人的意思,这让王博雄感到欣慰之余,开始重新审视这位搭档的政治觉悟,胡爱民显然已经意识到这件事牵连到的人越多,事情闹得越大,对自己对其他人都没有好处,现在他已经知道把影响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的重要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看着胡爱民黯然神伤的表情王博雄忍不住暗自感慨,假如不是胡爱民把这件事捅到安老先生那里,事态也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作为这场政治斗争的胜利者王博雄还是摆出了相当高的姿态:“爱民同志,看到你能够顾全大局,我很欣慰,这件事我会尽快向县委李书记汇报。”

    这句话等于向胡爱民说明,我的后台是李长宇李书记,这下你输得心服口服了吧?

    胡爱民心中虽然委屈得很,可表面上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希望县领导不会因为红旗小学的事情,就全盘否定我过去的工作成绩,该承担的责任我会承担,可是我希望能够有改正错误的机会。”

    两人统一了认识之后,王博雄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第一时间就拨通了县委李书记的电话。对王博雄,李长宇也是从张扬前往黑山子乡担任计生办主任才对他印象深刻起来,红旗小学的事情,他是故意通过张扬间接施压,原来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却想不到王博雄竟然给自己一个惊喜。乡长胡爱民主动站出来承担错误,无论对市里还是远在香港的那位按老先生都已经算得上圆满交代了。要知道李长宇最初以为会是一个分管副乡长被迫站出来,别人看到的是胡爱民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可李书记看到的却是王博雄在乡委乡政府中的掌控能力,这样有能力的干部是可以重用的,李书记很欣慰,进而想到了被他无奈送到黑山子乡的张扬,想不到这厮在乡里混的游刃有余,当然其中有自己的因素在内,可是张扬的政治素质也是不可否认的。

    李长宇想了很多,可说得却只有区区两个字:“很好!”

    王博雄从中听出李长宇对自己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很满意,这两个字等于是对他的最大褒奖,然而王博雄多年修炼的政治素养在李长宇的面前还是不值一提的,这充分表现在他最后的一句话上:“李书记,县里打算怎么处理爱民同志?”

    李长宇皱了皱眉头,王博雄刚刚在他心中建立的良好形象不禁大打折扣,他轻轻弹了弹烟灰,慢慢道:“博雄啊,这段时间你的担子会更重,好好做好乡里的工作。”

    王博雄激动了起来,李书记叫他博雄呢,这样的称呼充分表明李书记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至少可以说已经有了把他当成自己人的打算,后面的话好像是暗示胡爱民要离开黑山子乡,可最后一句又似乎提醒他要关注该关注的事情,胡爱民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李长宇挂断电话许久,王博雄仍然双手握着电话,此时他可谓是心潮起伏,心潮澎湃,看看人家李书记,那政治修为比起自己真的不是高出一筹啊,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就让人回味无穷,而且从中能够悟出这么多的道理。

    办公室的房门被轻轻敲响,然后推开一条缝,王博雄马上挂上电话,冷冷向门口望去,却见耿秀菊挺着鼓鼓的胸膛已经出现在房间内。

    王博雄还没有从刚才的激动中平复下来,他忽然走了过去,将乡委办公室主任性感圆润的身躯压在墙上,大手已经探入了她的衣服中。

    耿秀菊剧烈的喘息着,一双丹凤眼流露出浓浓的媚色,她凑了上去,轻轻咬住王博雄的伸过来的嘴唇,然后两人用力亲吻在一起,王博雄宽大的手掌配合的在耿秀菊的皮肤上揉搓着。

    耿秀菊被他揉搓的整个身子就要软瘫在地上,可偏偏这时候王书记突然放开了她的身体,回到办公桌后坐下,脸上又立刻恢复了平日里公式般的表情,王书记的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刚才是因为心情激动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可马上又想起这里是乡党委办公室,狂热的头脑顿时变得理智。只是苦了耿秀菊,望着王博雄瞬间恢复官威的面孔,心中真是复杂难言,向前走了一步,方才感觉到两腿之间已经是湿哒哒的,不由得在心底暗骂了一句,狗日的王博雄,不带那么作贱老娘的。

    让耿秀菊更生气的是,这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王博雄居然还要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小耿啊,有事吗?”

    有事,就是让你这狗日的摸忘了,耿秀菊毕竟只是一个女人,政治修为远远没有达到收放自如的地步,过了好一会儿,她头脑中方才理出了头绪,想出自己是来汇报工作的:“王书记,县电视台的记者到了,你看,咱们乡里要不要接待一下?”

    王博雄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十五了,心中暗赞,张扬这小子的确还是有些手段,把这帮难缠的记者拖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红旗小学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就算记者来也没什么好怕,他摇了摇头:“接待工作都交给张扬吧,咱们党政部门也不能不下班。”

    耿秀菊点了点头,知道这厮是不打算跟那些记者见面了,不过想想这件事由张扬接待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可是谁都知道应对记者是个苦差事,耿秀菊虽然负责接待工作,也不想自讨苦吃,既然张扬已经接招,干脆让他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