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直英男那帮人离去之后,祁山忍不住大笑起来。

    张大官人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祁山道:“张书记,你这手可够毒的,让那个小日本禁欲一年,只怕比要他命还厉害。”

    张扬道:“他的病跟我没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祁山一脸的不相信。

    张扬道:“我说祁山,你这人怎么越来越八卦了,你跟林雪娟最近怎样了?”这厮转移话题的方法可谓是想当阴险,直接照着别人的痛处就戳过去。

    祁山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他红着脸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张大官人咧着大嘴道:“别急着走嘛,咱们聊聊。”

    祁山道:“无可奉告!”逃也似的离开了张扬的房间。

    张大官人哈哈大笑,起身去关门,正准备休息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电话,听筒中传来桑贝贝的声音:“张书记,这两天是不是有点乐不思蜀了?”

    张扬道:“怎么?想我了?”

    桑贝贝道:“就没见过你这么自作多情的。”

    张大官人笑道:“无论你想不想我,我还是有点惦记你的。”

    “骗鬼啊你,这两天你只顾着跟那个日本女人勾搭,哪有心情想我啊!”

    张大官人听她这样说顿时就有些愣了,起身向周围看了看。

    听筒中传来桑贝贝的笑声:“看什么看?我就在你车里呢。”

    张大官人挂上电话,穿好衣服匆匆走了出去,来到停车场,看到自己车内的示廓灯亮了,桑贝贝果然就坐在驾驶席上。张大官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有些诧异道:“你怎么进来的?我这车防盗很先进,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桑贝贝扬了扬手中的遥控钥匙道:“再先进的防盗系统也难不住钥匙吧?我早就把你车钥匙给偷配了一把,别觉得电子滚码就安全了,一样可以破解。”

    张大官人笑道:“你可以改行去偷车了。”

    桑贝贝一双美眸在他嘴巴上扫了一眼,唇角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想不到你的嘴唇不像脸皮那么厚啊!”

    张大官人咳嗽了一声,表情显得非常尴尬,桑贝贝既然这么说,就证明她十有八九看到了自己强吻元和幸子的场面,自己被咬的那一幕只怕也被她看到了,张扬道:“我说你偷窥是不是成瘾啊?没事跟在我屁股后面干什么?”

    桑贝贝瞪了他一眼道:“瞧你那熊样,你当自己是情圣啊,我这么喜欢跟踪你啊?我跟踪的是元和幸子,谁知道你苍蝇一样围在她身边。”

    听她这样说,张扬反倒乐了:“说说,你跟踪她干什么?”

    桑贝贝看了看时间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啊?”

    桑贝贝已经启动了汽车。

    张扬很快就看出桑贝贝带他去的地方是中岛川太位于凤凰山的别墅,桑贝贝将车在别墅附近停下,然后带着张扬来到别墅区的西侧。她事前已经做足了功夫,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

    桑贝贝低声道:“武直正野已经来到了东江,我窃听了他们的对话,他是今晚的飞机,再有半个小时左右应该可以抵达这里。”

    张扬想起她在北港接近武直英男的事情,看来桑贝贝一直都没有放弃对武直正野的追查。桑贝贝迅速帮张扬化妆,然后扔给他一套夜行衣。张大官人换上夜行衣的功夫,看到桑贝贝已经轻巧地沿着一旁的大树爬了上去,大官人的眼力不是盖得,从这样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桑贝贝丰满挺翘的玉臀,随着她在树上爬行,臀部和腰身的曲线当真是诱人之极,桑贝贝很快就爬到了树冠上,她向下招了招手。

    张大官人存心卖弄,腾空跃起,抓住一根树枝,身体一个360度的回旋,松开树枝,向上继续腾飞而起,重复两次这样的动作,已经来到桑贝贝身边。

    桑贝贝虽然见识过他的身手,仍然被他这次的卖弄惊得美眸生光,她向张扬竖起了拇指,真心真意的称赞。

    张大官人笑了笑,将给他准备好的面罩套上,桑贝贝从背包中取出绳枪,瞄准了别墅区内的一棵大树,嗖!地一枪射了出去,弩箭在夜空中发出一声低啸,高速奔行出去,深深射入对面大树的树干之中。桑贝贝拉了拉绳索,然后将绳索的另外一端系在大树之上,将滑轮锁扣在绳索之上,然后娇躯飞纵出去,成功越过别墅的外墙,来到别墅区内的大树之上。

    桑贝贝站稳了身子,向张扬这边扬了扬手,指尖有微弱的绿光闪烁,光线虽然微弱,可是已经足以起到引起张扬注意的地步。

    张扬按照桑贝贝的方法将滑轮锁扣在钢索之上,然后向前飞跃,身体倏然向对方滑去,夜风在他的耳边呼呼作响,张大官人如果凭借资自身武功也能够轻易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可是现在有了现代高科技的手段协助,一切变得更加容易,这些现代装备可以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变成一个轻功高手。

    张大官人在桑贝贝的身边落下,桑贝贝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却见远方一道光柱沿着小路由远及近,却是两名保安开着电瓶车在小区的道路内巡逻。

    桑贝贝附在他的耳边道:“这里的安防措施不错。”

    张扬借着月光辨明了中岛川太所住的地方,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还有一段的距离。他贴近桑贝贝,低声道:“你打算怎么过去?”

    桑贝贝道:“等他们离开,咱们溜下去。”

    张大官人咧嘴笑道:“不用那么麻烦。”谈话间,保安开着电瓶车已经从他们藏身的大树经过,张扬道:“不会点轻功,也敢出来当特工?他搂住桑贝贝的纤腰,从大树之上飞掠而下,桑贝贝下意识地抱住张扬,转瞬之间十多米的距离就已经被张扬越过,张大官人虽然怀中多了一个人,他的行动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轻轻飘飘落在前方别墅的屋顶之上,因为事发突然,桑贝贝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没等她回过神来,张扬抱着她已经大步向前方奔去,来到屋顶边缘,足尖轻轻一点,身体如同大鸟一般飞跃两栋别墅之间的空隙,连续三个起落已经靠近了中岛川太的独栋别墅。

    中岛川太那栋别墅占地极大,外面前后各有近两亩的院子,桑贝贝这会儿已经镇定了下来,望着前方的独栋别墅,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到那边至少要有五十米的距离,她向张扬小声道:“有能耐,你跳过去啊!”且不说这近五十米的距离,单单是中岛川太家四周的电子防盗网就很难突破。

    张大官人向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抱起她的娇躯原地旋转了一周,向扔铁饼一样将桑贝贝扔了出去。

    桑贝贝吓得张大了嘴巴,险些没叫出声来,只觉得自己腾云驾雾一般在空中飞起,越过中岛川太家里的电子防盗网,然后因为重力急坠直下,这厮真够狠啊,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得,难不成要活生生把自己给摔死。

    此时此刻桑贝贝想起了董存瑞,想起了黄继光,想起了邱少云,自己就算被活活摔死也不能吭声啊!可她心中很快就没那么害怕,因为她觉得张扬还不至于把自己摔死,不知为什么,对张扬,她没有理由的信任。

    张大官人当然不会让她失望,在把桑贝贝扔出去的同时,他也在同时启动,后发先至,抢在桑贝贝之前越过围墙,落在草地之上,桑贝贝的身体刚好从空中落下。

    张大官人展开双臂,暖玉温香抱了个满怀,原地又兜了一个圈儿,然后把桑贝贝拖到低矮的灌木丛后方,此时外面响起汽车的声音,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两辆黑色雷克萨斯一前一后进入院落之中。

    桑贝贝紧贴在张扬身边,看到这厮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忽然一阵怒从心来,张口在他的肩头上狠狠咬下,张大官人痛得皱了皱眉头,他早就察觉到桑贝贝的动作,如果运用护体罡气防备,只怕要将她漂亮的两颗门牙给震掉了。以传音入密对她道:“别闹,有人过来了!”

    桑贝贝这才松了口,觉得心中还不解恨,伸手在张扬的后脑勺上来了个爆栗。

    张大官人道:“等会儿我再跟你算账!”

    桑贝贝取出袖珍夜视望远镜,仔细辨认着从车内下来的人,低声道:“武直正野果然来了。”

    张扬道:“你对他怎么这么大的兴趣?”

    桑贝贝似乎有些激动:“严国昭也来了!”

    张大官人目力奇好,虽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没有借用望远镜,依然将从车内下来的几个人的面貌看得清清楚楚,桑贝贝说得这些人他都对不上号。

    那些人逐一进入了别墅内。

    桑贝贝拉着张扬的手,猫着腰,利用灌木丛的掩护,两人绕到另外一面,客厅的落地窗并没有拉上,从他们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客厅内大部分的情况。

    桑贝贝当然没有张扬那么好的目力,不过她有夜视望远镜可以借助。

    张扬已经从客厅内的情况初步判断出来人的身份,背朝自己坐着的那个人应该是武直正野,这位副大使显然很受尊重,他和中岛川太正在说着什么。

    张大官人虽然耳力超群,但是在这么远的距离下,也很难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桑贝贝通过望远镜看着里面的情况,看了一会儿,她放下望远镜,凑在张扬耳边道:“正在说你的事情。”

    张扬道:“你怎么知道?”

    “我懂得唇语。”

    张大官人瞪大了双眼:“牛啊,你居然懂得日本唇语?”

    桑贝贝不无得意地扬了扬头道:“这就叫触类旁通。”

    张扬道:“你大半夜把我叫到这里来就为了看这个?”

    桑贝贝道:“武直正野这个人很有些问题。”

    “该不会是间谍吧?”

    桑贝贝没有直接回答张扬的问题:“你注意那个留八字胡的男子,他叫严国昭,曾经也是国安的一份子,后来因为犯了错误被组织除名。”

    张扬道:“他投靠了日本人?”

    桑贝贝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离开了组织,他和章碧君一直都有联系。”

    张扬似乎明白了什么,桑贝贝之所以在北港要接近武直英男,真正的目的还是要查出武直正野和章碧君之间的关系,难道章碧君和日本人之间还有勾结?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女人就是国贼了。

    武直英男出现在客厅内,自从服用了张扬给他的药之后,他的情况迅速好转,听说父亲到来,他内心之中忐忑不安,犹豫了一番之后方才下楼相见。

    来到父亲面前,武直英男低下头去,怯怯道:“父亲!”

    武直正野冷哼一声,他站了起来,虽然是父子,他的身躯却比儿子高出半头,武直正野身高一米八五,这样的身高在日本人中并不多见。他扬起手,狠狠给了武直英男一记耳光,怒斥道:“不争气的东西!”

    武直英男不敢反驳,半边面孔被打得高高肿起,身体躬得越发厉害:“给您惹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武直正野怒道:“你不仅仅是给我惹麻烦,不仅仅要向我道歉,还要向你中岛叔叔道歉!”

    中岛川太帮着打圆场道:“年轻人做事难免冲动,正野兄也不要太过深责了。”

    武直正野余怒未消道:“我之所以把你带来中国,就是担心你在国内放纵,想不到带你来到这里,你依然固我,还是蒙混度日,现在好了,居然闹出了伤人案,混账东西,如果不是为了你的事情,你中岛叔叔会低声下气的求别人?“武直英男一言不发的耷拉着脑袋,他从小就畏惧父亲,在父亲的面前噤若寒蝉。

    武直正野其实对这个儿子是极其疼爱的,这次匆匆从京城过来,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帮助儿子把事情摆平,而是看看儿子伤得怎么样,他心底深处并不认为儿子惹出的事情有多大麻烦,只是在儿子突发怪病之后,他才变得紧张起来。

    武直正野向儿子摆了摆手道:“滚,别站在这里惹我生气。”

    武直英男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向在场人道别之后匆匆回房去了。

    武直正野吁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混账小子真是顽劣,给中岛君添麻烦了。”

    中岛川太道:“正野兄,你我相识多年,相交莫逆,在我眼中一直都将英男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又怎会感到麻烦呢?你和我之间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

    武直正野道:“我听说元和幸子已经答应了中方的要求,要让英男公开道歉,并赔偿那个受伤工人的损失?”

    中岛川太叹了口气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只有这样做才能解决问题了。”

    武直正野道:“这件事过后,我打算将英男送回国内。”他停顿了一下,向中岛川太凑近了一些:“那个张扬究竟是何许人也?真的很厉害吗?”

    中岛川太道:“他是文副总理的干儿子,也差一点成为平海省委书记宋怀明的女婿,身份还在其次,关键是他的武功非常厉害,曾经击败过服部一叶,并废掉他的一条手臂。”

    武直正野的双眉拧到了一处:“原来是他!”

    中岛川太道:“服部一叶、服部一生两人都先后和他交过手,全都败在他的手里,柳生正道号称当代剑法大师,也一样不是他的对手。”

    武直正野不屑道:“他们三个根本不是服部家族和柳生家族的顶尖高手,胜过他们证明不了什么。”

    中岛川太险些说出自己当初惨败于张扬手下的经历,可是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

    武直正野道:“元和幸子这次为什么要对他妥协?她过去做事并不是这样!”

    中岛川太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

    武直正野点了点头道:“你说!”

    中岛川太向一旁看了看,客厅内还有严国昭坐在那里,因为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话,让人很容易忽略到他的存在。中岛川太和严国昭并不熟悉,所以还是有些忌讳的。

    严国昭是个心明眼亮的人,武直正野把他带到这里来,充分证明了对他的信任,但是武直正野的看法代表不了其他人。看到中岛川太的表情,严国昭微笑起身道:“我去和英男聊聊。”

    严国昭离去之后,武直正野向中岛川太道:“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中岛川太歉然道:“可能是我太谨慎了一些。”

    武直正野道:“他的人脉关系非常广,我带他来本想帮忙解决英男的事情。”

    中岛川太道:“恕我直言,目前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没必要再起波澜。”

    武直正野道:“你们在处理这件事上太过软弱,不但要公开道歉,还要赔偿一大笔钱,让我还有什么颜面?”武直正野对他们现在的处理结果大大的不满。

    中岛川太心说你是不清楚事情的细节,更不知道张扬的厉害,公开道歉也不是我们的原因,是你儿子自己孬种,他要是不出面道歉,恐怕连子孙根都保不住了。

    武直正野看到中岛川太没有回应他的话,也猜到中岛不赞同自己的这番话,他叹了口气道:“既然已经定下来了,就怎么办吧,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元和幸子有什么问题?”

    中岛川太道:“从一开始她就并不想将这件事闹大,我感觉……她对张扬好像有点不同……”中岛川太并没有讲话挑明,但是他很好的利用自己说话的技巧向武直正野传达了这方面的意思。

    武直正野眯起双目道:“你是说她对张扬产生了感情?”

    中岛川太道:“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从我的观察来看,又好像……”

    武直正野点了点头,他想了想道:“帮我约见这个张扬,我要会会这个年轻人。”

    张大官人和桑贝贝两人在外面足足蹲了一个小时,张大官人自然觉得枯燥,桑贝贝虽然看得很认真,也没有获取太多的信息。不过在这段时间内,她还是让张扬悄悄去给那两辆雷克萨斯车上装了两个微型跟踪器。

    总算等到有人要离开了,严国昭从楼上下来主人告辞。

    武直正野将严国昭送出门外,严国昭驾车离去。

    等到一切回归平静,张扬和桑贝贝两人,悄悄撤离中岛川太的别墅,离开别墅区,回到他们的车内。桑贝贝打开追踪仪,很快就从追踪仪上搜索到严国昭的位置信号,可以看出严国昭正在向江边的方向移动。

    张扬道:“还要跟踪?”

    桑贝贝点了点头道:“严国昭这个人非常关键,他是负责章碧君和日方联系的关键人物。”

    张扬启动了汽车,低声道:“或许今晚咱们能够见到章碧君。”

    严国昭驱车一直来到了江边的红星码头,张扬和桑贝贝靠近码头的时候,看到严国昭已经在码头上下车,锁好车之后,走向码头,码头上停靠着一艘汽轮。

    因为担心被人发现行踪,张扬和桑贝贝没敢靠的太近,两人来到高处,桑贝贝通过望远镜眺望码头的情景,却见严国昭已经走上汽轮,一个女人身穿黑衣正站在汽轮之上,不是章碧君还有哪个?桑贝贝看到杀害自己哥哥的仇人,顿时怒火填膺,她恨不能现在就冲上去将这个毒辣的女人一枪干掉。

    张扬也看出了她的情绪变化,低声道:“千万不要冲动!”

    桑贝贝将望远镜递给他,张扬凑在望远镜上看去,看到章碧君站在甲板上,和严国昭握了握手,两人一起走入船舱之后,汽轮缓缓启动,驶离了码头。

    张扬低声道:“这女人难道真的和日本人勾结?难不成她向日本人出卖咱们的国家机密?”

    桑贝贝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张大官人望着桑贝贝充满杀机的俏脸,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被迎面的冷风激了一下,猛然打了一个喷嚏:“那啥……女人果然是不能得罪的!”

    望着那辆汽轮越走越远,张扬道:“人已经走了,咱们也回去吧。”

    桑贝贝道:“再等等,那个严国昭不会走太久,他是向章碧君汇报情况的,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回来。”

    张扬道:“怎么?你打算抓住严国昭严刑逼供问个清楚?”

    桑贝贝道:“暂时不想轻举妄动,不过要先查出他在东江的行动。”

    张扬看到她态度如此坚决只能陪着她等,两人在江边等了两个小时,仍然没有见那艘船回来,张扬叹了口气道:“看来章碧君是准备留他过夜了。”

    桑贝贝道:“算了,回去吧。”

    两人途经鼓楼广场的时候,张扬提议去吃点夜宵,桑贝贝并没有多少心情,可是看到张扬兴致盎然的样子也不忍心扫了他的兴致,两人就来到美食广场,张扬点了一盆小龙虾,要了两碟凉菜,两大杯扎啤。

    桑贝贝摇了摇头道:“我不喝啤酒,省得老往洗手间跑,你自己喝,我陪你吃饭。”

    张扬给她倒了一杯:“一个人喝酒那该是多么寂寞的事情。”

    桑贝贝道:“臭毛病还不少,喝酒也要人陪。”

    张大官人道:“如果不是你把我拉出来,这会儿我已经睡觉了。”

    桑贝贝道:“听你的意思,睡觉也有人陪你?”

    张扬笑眯眯道:“本来有,现在没了,你得赔我,今晚你陪我睡吧!”明明是厚颜无耻的一番话,可这厮说起来就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桑贝贝道:“少跟我耍流氓,我要是真陪你睡一夜,估计你睡不踏实。”

    “为什么?真把自己当成母老虎了?”

    桑贝贝道:“你不怕我一刀下去,给你来个了断,让你这辈子只能在意淫中过日子!”

    张大官人端起啤酒杯,咕嘟灌了一气儿,砸吧砸吧嘴道:“舍得吗?”

    桑贝贝忍不住笑道:“你这种人,就是自视甚高,总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宝贝你,都对你青眼有加,其实你没那么大的魅力。我对你不来电,你不是我喜欢的哪种类型。”

    张大官人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打击而气馁:“那啥……你喜欢的类型是哪一种?高大英俊,健壮威猛?好像我多少都能挨上一点吧。”

    桑贝贝道:“我就说你厚颜无耻吧!你以为我像你这么俗,看人只看长相?”

    张大官人道:“你是说我没内涵?”

    桑贝贝道:“你总算说了句自知之明的话,我喜欢成熟的,内敛的,不喜欢你这种油嘴滑舌的,跟你在一起我没有安全感,不知你什么时候就能把我给卖了。”

    张大官人哈哈大笑。

    桑贝贝道:“你笑什么?是不是觉得被打击得还不够,非得逼我说伤你的话?”

    张扬道:“跟我在一起没有安全感?我还是第一次听女孩子这么说话。”

    桑贝贝道:“你就是一头色狼,谁跟你在一起都没安全感。”

    张大官人道:“怕才能爱,爱才会怕,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

    桑贝贝道:“我发现咱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不失时机的卖弄自己的风情,我今儿严正声明一次,我对你的所谓魅力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之所以我选择跟你坐在一起,是因为我想利用你,我想通过你达到报仇的目的,你明白吗?”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

    桑贝贝又道:“你真明白?”

    张扬道:“明白,百分之百明白。你想为你大哥报仇,可你自己又做不到,所以只能选择和我联手。”

    “聪明!所以咱们只是合作者,咱们的关系只能到这一层面上。”

    张扬道:“不是合作者,是我在帮你,如果有一天我帮你了却了心愿,你是不是会考虑以身相许啊?”

    桑贝贝恶狠狠瞪着他:“张扬啊张扬,你就不能变得高尚一点?”

    张扬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高尚的人啊!”这厮把杯中的啤酒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大声道:“再来两扎!”

    张大官人喝酒时候的气魄甚至超过他动武的时候,桑贝贝很耐心的看着他喝酒,自己面前的酒杯却一点都没动。

    张扬道:“有没有想过,你以后要做什么?”

    “报仇!”桑贝贝坚定地回答道。

    “报完仇之后呢?如果姓章的死在了你的手里,以后你会怎么做?”

    桑贝贝抬起头,望着夜空中的灿烂群星,突然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也许我会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走到哪里是哪里。”

    “用你的双脚丈量地球?”

    桑贝贝点了点头。

    张扬道:“其实女人生存的意义并非是用她的双脚丈量地球,而是用她的那啥丈量心爱男人的尺寸……”张大官人今儿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说起话来越发的下流了。

    桑贝贝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她忽然抓起面前的那杯啤酒朝着张扬兜头盖脸的泼了过去。

    张大官人并没有做出躲避的动作,被她浇了个一头一脸,两人之间的冲突顿时引起了在场不少人的注意,张扬丝毫没觉得尴尬,嘿嘿笑了起来。

    桑贝贝不知为何也笑了,她咬着樱唇,俏脸之上浮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妩媚之意,低声啐道:“臭流氓!”

    虽然是骂人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心头是温暖而甜蜜的。

    张扬道:“我不想你去丈量地球,我不在你身边,谁来保护你?”

    桑贝贝道:“我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张扬道:“女人都需要保护,哪怕是像章碧君那样的女强人,在她的内心深处,相必也是需要男人呵护的。”

    张扬的这句话并没有说错,章碧君站在甲板之上,望着漆黑的江水,轻轻叹了一口气。

    严国昭在她的身边站着,双手扶着凭栏,微笑道:“你心情并不好。”

    章碧君道:“实在想不起有什么可以让我开心的事情。”

    严国昭道:“武直正野想和张扬见面。”

    章碧君道:“就算是见面又有什么意义?他以为张扬会向他让步吗?”

    严国昭道:“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他始终在惹麻烦,为什么不干脆解决掉他?”

    章碧君道:“明先生不让!他不想继续掀起波澜了。”

    “他想收手?”

    章碧君道:“不该你问的事情,你还是别问,国昭,我让你查的事情有没有结果?”

    严国昭点了点头道:“我调查了元和幸子的很多资料,她和明先生并没有任何的关系,这次来北港投资实际上都是山姆先生提议的。”

    章碧君道:“她和山姆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严国昭道:“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她来国内之后,并没有和山姆先生主动接洽过。”

    章碧君道:“你相信这世上会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

    严国昭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章碧君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国昭,顾佳彤在尼亚加拉出事的时候,警方当时并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严国昭道:“在那样的天气里,从高处落入冰冷彻骨的尼亚加拉河,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

    章碧君道:“你帮我调查她,必须要查清她的身份。”

    严国昭道:“根据目前我所掌握的资料来看,她的身份应该没有太大的疑问。”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她会对张扬网开一面?我们所了解到的元和幸子本不该是这个样子。”

    严国昭道:“调查她的事情如果被山姆先生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

    章碧君摇了摇头道:“国昭,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吗?”

    严国昭没说话,他的目光望着章碧君的眼睛。

    章碧君的双目中流露出痛苦而纠结的眼神:“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我担心我们所有人都只是他用来布局的棋子,过去我一直以为,他达到目的之后会收手,可是现在我发现,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应该停下脚步。”

    严国昭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章碧君道:“国昭,在我身边,我最信任的那个人就是你。如果你不帮我,我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严国昭道:“北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矛头正在一步步指向项诚,形势一天比一天变得严峻,如果他是个聪明人,现在应该及早收手了。”

    章碧君道:“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日本人、香港人、台湾人、这一层层的利益就像一层层的网,看似得到了许多,可是这一层层的网也在将他越网越深,我担心终有一天这张网会突然收紧,到时候,就算想收手也晚了!”

    严国昭道:“这些和元和幸子又有什么关系?”

    章碧君道:“你不知道,他一生中最恨的那个人就是顾允知。”

    “一个人的仇恨可以埋藏这么多年吗?”

    章碧君叹了口气:“我不怕他报仇,我只是担心……现在恐怕连他自己也已经无法掌控大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