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妃缓步走向陈雪,故意挺了挺胸膛,风搔十足地挑衅道:“我就算不走你能拿我怎样?”她推测到张扬和陈雪之间的关系必然不凡,如今张扬既然已经识破了她的谎话,也就是说她无法继续用那晚的事情要挟张扬,眼前的小姑娘倒是一个机会,只要自己在她的身上下蛊,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要挟张扬的条件,想到这里邵明妃心中歹意顿生。

    陈雪没有理会她,只是静静望着她的双目。

    邵明妃倏然出手,她的出手毫无征兆,在这样接近的距离下发动攻击,邵明妃认为应该是十拿九稳,她要先制住陈雪的穴道,然后在她身上种蛊,让这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姑娘成为自己的蛊偶。

    她的手指即将触及陈雪的娇躯,忽然眼前一晃,竟然戳了个空,邵明妃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目标竟然从她的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雪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为什么你不听我的劝告!”

    邵明妃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过她应变也是极快,反手弹出一团粉红色的烟雾,那团烟雾将陈雪的身躯笼罩其中,粉红色的烟雾中,一只晶莹无暇的纤手探了出来,掌心轻轻印在邵明妃的身上,邵明妃只觉得周身麻痹,顿时软瘫倒在了地上。

    烟雾散去,陈雪俏生生站在邵明妃的面前,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愤怒,轻轻将邵明妃的眼罩摘下,幽然叹了一口气道:“如此美貌何苦为贼?”

    邵明妃此时方才知道眼前的柔弱小姑娘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本以为可以将她轻松制服,却想不到最终被制服的居然是自己,邵明妃懊悔非常,早知如此,她说什么也不会现身相见。她仍然嘴硬道:“我又没做过什么?你能拿我如何?”

    陈雪正想说话,忽然看到邵明妃的表情有些怪异,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陈雪慌忙转过身去,却见远方树枝轻动,又有不少的枫叶飘落下来,可是目光所及之处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

    陈雪秀眉微蹙,芳心中不由得掠过一丝阴影,她轻声道:“你看到了什么?”

    邵明妃道:“你最好放了我。”

    此时外面响起汽车的声音,却是张大官人到了,看到眼前场面,张大官人也不由得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就笑了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邵小姐,小雪,你怎么不请她坐,邵小姐,你坐在地上干什么?石板地凉啊,别把你给冻着了。”

    邵明妃当然能够听懂这些风凉话,狠狠瞪了张扬一眼道:“张扬,你最好放了我,如果让警方知道你们对我非法禁锢,你们是要坐牢的。”

    张大官人哈哈大笑道:“你居然跟我[***]律。”他转向陈雪道:“怎么回事儿?”

    陈雪道:“她蒙着脸偷偷潜入这里来,不知想干什么?”

    张扬道:“邵明妃,你也不差钱啊,模样长得那么周正居然是个女贼,我真是为你痛心。”

    邵明妃道:“张扬,你要是不把我放了,我就将你干得那些丑事全都说出来。”已经成为了别人的阶下囚,邵明妃仍然嘴硬。

    张扬道:“你想说就说,没凭没据的事情,傻子才会相信,那啥,你说我是应该把你扭送警方呢?还是通知你们家薛先生过来领人?”

    邵明妃道:“张扬,你最好别把事情做绝了,否则最后大家都没有好处。”

    张大官人啧啧有声,他把陈雪拉到一边,低声道:“这女人非常的古怪,我利用[***]术对她没有效用,咱们需得想个法子,让她乖乖说实话。”

    陈雪道:“我在她体内种上生死符,她要拗不过折磨,就会说实话。”

    张大官人乐得连连点头,指了指书房道:“我去里面喝茶,你跟她单独谈谈。”

    张大官人来到书房内,他想了想,邵明妃今天落在自己手里不能那么轻易就把她给放了,至少要搞清楚她和柳丹晨的关系。

    没多久就听到外面邵明妃尖叫起来,张大官人赶紧回到院落之中,却见邵明妃头发散乱,在地上来回打滚。

    陈雪这小妮子的心态绝对超人一等,即便是看到这样的场面,她的表情一如古井不波,仿佛一切都和自己无关,陈雪道:“现在告诉我你来这里究竟是什么目的。”

    邵明妃捂住头颅,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一张俏脸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她凄然道:“你杀了我吧……”

    陈雪道:“你体内种下的叫生死符,顾名思义,倘若被种下生死符,就会在一曰之间感悟生死两重天的滋味。”

    这种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不仅仅是疼痛,而且其间还夹杂着百爪挠心的奇痒感觉,邵明妃心中暗自悲哀,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居然遭到这种噩运,先是被师父种下抓破美人脸,现在又悲催的中了生死符。邵明妃发现自己真得小看了这位小姑娘,陈雪心肠之硬,为人之冷静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看来女人的外貌和心肠果然无法画上等号,其实邵明妃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邵明妃开始还觉得自己能够忍受,可她很快就发现生死符要比任何一种蛊毒还要可怕,她熬不住疼痛,颤声道:“我……我是来找柳丹晨的……我以为是张扬和柳丹晨串通……共同谋划了这件事……”

    张扬道:“你和柳丹晨究竟是什么关系?”

    邵明妃知道在这件事上轻易瞒不过去,只能如实答道:“她……她是我师妹……”

    “你们的师父是谁?”

    邵明妃道:“他死了……三年前我们的师父就去世了……”

    张扬道:“既然柳丹晨是你的师妹,你为何还要陷害于她?”

    邵明妃颤声道:“我没有害她,当初在你体内下蛊的人就是她,后来她发现你内力深厚控制不住你,所以决定舍身种蛊,唯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完成种颅之术……我……我只是从旁帮忙……”

    张扬道:“你三番两次的欺骗于我,居然好意思说你在帮忙。我和你们两人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对付我?”

    邵明妃咬了咬嘴唇,疼痛和奇痒交织的感觉让她的鼻翼不停翕动,她哀嚎道:“饶了我,我……只是有人给我钱……让我这样做……”

    “谁?”

    邵明妃道:“雇主是个女人,我也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是谁……哎呦,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邵明妃捂着头颅恨不能一头撞死。

    陈雪和张扬对望了一眼,在他们听来邵明妃说得的确有可信之处。

    邵明妃即使在这种状况下也没有将师父供出,她不敢说,如果将师父暴露出来,恐怕她的下场更加凄惨。

    陈雪走过去在她肩头轻轻一拍,邵明妃感觉到身躯一轻,顿时所有的不适感全都无影无踪,她迷惘地睁大了双眼,抬起手将额头上的冷汗擦去。

    张扬道:“你记住了,以后再敢做针对我的事情,我决不饶你。”

    邵明妃连连点头,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离开这里再说。

    陈雪道:“三年内只要你恪守本分,我自然会解去你体内的生死符,还有,张扬体内的蛊毒,你应该有解救之法吧?”

    邵明妃摇了摇头道:“我们这门的功夫,讲究的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师妹种下的蛊毒,必须由她亲自解除,若是她出了事,恐怕他这辈子都无药可救了。”

    张大官人又道:“你在薛世纶身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目的?”

    邵明妃道:“没有,我就是为了钱。”

    张扬知道这女人善于说谎,不过一时间也分不出她到底哪句是实话哪句是谎话,反正陈雪已经在她体内种下生死符,谅她以后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邵明妃期期艾艾道:“我知道的全都说了,现在能不能放我走?”

    陈雪看了张扬一眼,张扬点了点头:“你走吧,今天的事情不可以向任何人说。”

    邵明妃慌忙爬起就走,她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离开香山别院很远,邵明妃方才壮着胆子回头看了看,想起刚才的痛苦滋味,她仍然心有余悸,从张扬刚才问话的情况来看,师妹应该不在他们的手里,她该如何回禀师父?今天的事情究竟应不应该如实禀报??

    邵明妃心中正在矛盾之时,忽然听到有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是不是很怕啊?”

    邵明妃呀地一声惊呼,抬起头来,却见一个黑衣女人站在她头顶的树枝之上,初始时她还以为是陈雪追来,可再看那女人脸上木然毫无表情,此时夜幕降临,山风吹动她的黑衣,宛如鬼魅一般,邵明妃吓得想要尖叫,可是那黑衣女人身躯一动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冰冷的右手扼住她的咽喉让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一双冰冷的双眸盯住邵明妃道:“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听我话!”

    邵明妃自以为武功还算不错,可今天连番受挫,失败且不说,而且她在对方的手下几乎走不上一个回合,邵明妃心中又惊又怕,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示意对方自己不会反抗,黑衣女子出手如闪电,制住她的穴道,将她夹在腋下,轻巧的就像拎起一只小鸡。

    邵明妃在惊恐之下晕了过去,这倒免去了黑衣女子将她打晕,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首先听到水流之声,用力睁开双目只看到眼前漆黑一片。

    嗤!地一声,有人划亮了一只火柴,照亮了这黑暗的地洞,邵明妃顺着火光望去,看到那黑衣女子正坐在一块岩石之上,将手中的一只马灯点燃。

    邵明妃惊叫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来这里?”她的声音在地洞内回荡,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叹了口气道:“你也来了!”

    邵明妃听出那声音分明是自己的师妹柳丹晨,循声望去,柳丹晨果然就在那里。惊恐之下顾不得掩藏她们之间的关系,邵明妃惊声道:“师妹,这是哪里?她为什么要抓我们?”

    黑衣女子道:“原来你们是同门,怪不得都是用蛊高手。”

    邵明妃和柳丹晨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流露出惭愧之色,至今她们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高手这两个字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当得起的。

    邵明妃道:“你想我们做什么?”

    黑衣女子道:“我和你们本来没有什么瓜葛,要怪你们就怪张扬。”

    邵明妃这才明白这黑衣女子一定是张扬的仇人,自己可能是意外中枪了,慌忙解释道:“我和张扬没有什么关系,我恨他都来不及,我对你没有任何用处……”

    黑衣女人呵呵笑道:“你的胆色还不如你的师妹,我抓她过来,因为她是张扬的女人,又是这世上唯一可以控制张扬的人,你虽然不如她重要,但是如果我没看错,刚才你被陈雪种下了生死符。”

    邵明妃一张面孔变得苍白,其实在陈雪制住她的时候,她看到后方黑影一闪,当时脸上就表现出诧异之色,陈雪也发现了她的表情变化,并由此推测出了什么,不过即便是陈雪那样的身手也没能及时发现这黑衣女子的存在,单从这件事看来,黑衣女子的武功应该还要超过陈雪。想到这里,邵明妃慌忙表白道:“你既然看到了,就应该知道他们是我的仇人,我和你的立场相同,我们不是敌人,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跟你合作。”

    黑衣女子冷冷道:“你配吗?你对我来说价值仅仅在于生死符,从你身上,我或许可以参悟出生死符的秘密。”她走上前来。

    邵明妃寒毛直竖,自己在她的眼中竟然只不过是试验品罢了,她惊惧道:“你……想怎样……””

    黑衣女子抓住她的手腕,一股奇寒无比的内劲送入她的经脉之中,内息到达之处肢体仿佛被冻僵,邵明妃吓得尖叫连连,黑衣女人不胜其烦,制住她的哑穴。

    柳丹晨虽然心中恨邵明妃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可是当她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不由得又动了恻隐之心,轻声道:“你何苦难为她?”

    黑衣女子道:“你还是着紧你自己的姓命吧。”

    张扬和陈雪并不知道邵明妃失踪之事,张扬考虑之后,将邵明妃跑到香山别院的事情告诉了薛伟童,在他看来邵明妃这女人相当的危险,很可能会危及到薛伟童的安全,至于她和薛世纶的真实关系张扬并不清楚,但是他认为也不会是谋财那么简单。

    薛伟童听说之后也是吃惊不小,她答应张扬不会将其中的细节告诉父亲,但是她必须要提醒一下自己的父亲,免得父亲吃亏。

    张扬叮嘱薛伟童,尽量旁敲侧击,查清楚薛世纶和邵明妃是怎样认识的。

    薛世纶最近喜欢一个人呆在书房内,沉默并不意味着他会永远的消沉下去,他在精心密谋着一个全面的计划,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将自己眼中的钉子全部清除,要将他们全都击垮。

    从敲门声他就知道是女儿来了,得到他的应允后,薛伟童走了进来。

    薛世纶坐在灯下,灯光让他两鬓的白发凸显了出来,身为女儿,薛伟童能够察觉到这段时间以来父亲明显的衰老。

    “还没睡?”薛世纶低声道。

    薛伟童点了点头道:“爸,我有些事想跟您谈。”

    薛世纶不禁笑了起来:“这么严肃?我的童童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严肃了?”

    薛伟童道:“爸,我跟您谈正事儿,您能严肃点吗?”

    薛世纶故意板起面孔道:“够不够严肃?”

    薛伟童拉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表情极其严肃道:“我是想跟您谈谈邵明妃的事情。”

    薛世纶一听是这件事马上就摇头道:“我个人的事情你少管,应该怎样做我自己心里清楚。”

    “她是苗人你清楚吗?”

    薛世纶闻言一怔,他认识邵明妃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可他一直都认为邵明妃是汉族人,不禁笑道:“苗人又怎样?总之是中国人就OK了,你应该庆幸,我没找到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妞做女朋友。”

    薛伟童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调查她。”

    薛世纶笑道:“我知道,你还找张扬帮忙了吧,搞什么赛车?你们弄得那点事我全都清楚。”

    “她生姓风搔,黏上张扬了你知道吗?”

    薛世纶道:“她爱怎样就怎样了,我又没打算跟她结婚,你放一百个心,我不会给你找后妈的。”说到这里薛世纶心头不由得一酸,他想起了章碧君,章碧君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可最终没能如愿,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女人配得起自己的话,应该就是她了。

    “我还查到她属于一个奇怪的门派,和京剧院的柳丹晨是师姐妹关系。”

    薛世纶眉头皱起,女儿的这些话已经引起了他的重视,他虽然知邵明妃没那么简单,留她在身边不仅仅是贪图她的美色,更重要的是想通过她来找出背后的人物,却没有想到邵明妃和柳丹晨相识,还存在着那么复杂的关系,如果她们是同门,那么柳丹晨出现在他父亲的寿宴上或许就不是偶然,当时针对自己的那场刺杀难道是一个由她们主导的阴谋?

    薛世纶双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低声道:“你哪儿听来的?”

    “你别管我是怎样知道的,总之我这个做女儿的不会骗你,你有没有听过苗人种蛊的事情?邵明妃就是一个用蛊高手,爸,我看您应该好好做个身体检查,看看是不是这女人给你种下了[***]蛊,所以你才那么迷恋她。”

    薛世纶自己最清楚,他对邵明妃并不是迷恋,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能让他迷恋的女人,他低声道:“你还知道什么?”

    薛伟童道:“就是这些,爸,邵明妃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她接近你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贪钱,可能还有其他的阴谋,你不能再跟她继续下去了,要快刀斩乱麻,要离开这个女人远远的。”

    薛世纶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来到女儿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伟童,总之你放心,爸不会那么容易被人骗,我答应你,马上就跟她分手。”

    薛伟童心满意足的站起身,她向父亲道:“爸,很晚了,你赶紧休息吧。”

    薛世纶突然道:“她跟张扬到底相处到了什么程度?”

    薛伟童道:“他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是这女人缠着张扬,我三哥根本看不上这样的风搔女人。”

    薛世纶哑然失笑道:“你是说我的眼光奇差无比?”

    薛伟童吐了吐舌头:“您的眼光怎样,自己琢磨吧。”她说完轻快地走了。

    薛世纶将房门关好,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想了想,拿起电话拨打邵明妃的号码,邵明妃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薛世纶摇了摇头,正在考虑是不是往她的住处打电话的时候,有电话打了进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安德铭在我的手上!”

    薛世纶道:“很好,你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

    “还不够,他说那糟老头子留下了一大笔钱。”

    薛世纶道:“那是你们安家自己的事情。”

    “这笔钱没有留给他,也没有给安德渊,我看这钱在安语晨的手里。”

    薛世纶道:“你想怎么做?”

    “我要她回来,从她那里一定能够找回这笔钱。”

    薛世纶低声道:“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安达文也在找这笔钱,安家的财务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你不是想对付安达文吗?必须要阻止他得到这笔钱。”

    薛世纶道:“看来你已经计划好了?”

    对方呵呵笑了起来,然后响起了两声沉闷的枪响,枪声过后,他低声道:“父亲死了,女儿怎么都要回来,只要她踏上香港的土地,我们就有机会。”

    邵明妃的神秘失踪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薛世纶从女儿那里得到这些消息之后,对这个女人提防心更重,以为可能是女儿不小心走露了风声,邵明妃知道事情已经暴露所以离开。而在张扬看来邵明妃更像是畏罪潜逃,再说她是死是活,张大官人也无所谓。

    但是对柳丹晨的事情,张扬明显心态有些转变,且不说柳丹晨和他发生过一夕之缘,单单是柳丹晨肚子里的孩儿就已经足够张大官人牵肠挂肚的了。

    张大官人最近需要关心的事情实在不少,秦萌萌仍然藏身在史沧海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张扬这边已经启动了对秦振堂的控告程序,这叫以攻代守。

    不过张扬也清楚将秦萌萌留在史沧海处也不是长久之计,他特地邀请史老爷子喝茶,一来是为了表达史老爷子仗义援手的谢意,二来是问问这两天的情况。

    史沧海喝了口茶,低声道:“她在我那边应该没事,没我的吩咐,没有人敢到我的小院里来。”

    张扬点了点头道:“多谢老爷子援手,等我想到稳妥的办法,我会尽快安排她离开。”

    史沧海不知道秦萌萌究竟是谁,但是他相信张扬让他做的事情不会有错。从张扬的这句话就能够知道,至少在目前张扬还没有找到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史沧海建议道:“有些在我们看来困难的事情,在有些人看来很简单。”他是在委婉的提醒张扬要懂得利用人脉关系,张扬的背景他非常清楚,文副总理是他的干爹,而他和乔家的关系也非常融洽,如果张扬能够说动任何一个为他出面,想必任何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张扬道:“这些小事我还是应该能够解决的。”他也不是没想过要找人帮忙,可是秦萌萌的事情非常敏感,何长安目前涉及到多项经济犯罪,文国权正处在竞选的关键时刻,别人巴不得能够抓住他和何长安之间的把柄,如果文国权过问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必然成为外人攻击他的理由,而乔老,张扬也不适合去麻烦他,已经退出政坛,何苦让老人家再遭遇一次风波。

    张扬想到的是萨德门托,上次他曾经帮助过秦萌萌,可说来奇怪,越想找谁,就越找不到谁,张大官人这几天给他打电话始终都无法打通,打到他在纽约州的办公室方才知道,这厮正在休假,跑到夏威夷享受阳光去了。

    每次见到张扬,史沧海都试图说服他将一身神乎其技的武功发扬光大,这次也不例外,聊了两句又来到了这个话题上,张扬笑道:“现在武功已经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再厉害的武功在高端武器面前也变得不堪一击。不是说丧气话,别看咱们这些练武之人拳脚上威风,可真要是一颗导弹飞过来,咱们躲都来不及。”

    史沧海道:“中华武学不仅仅可以强身健体,更是一种文化,我觉得我们这些武者都应该将之传承下去,不敢说一定要发扬光大,但尽量不要让这些武功失传了才好。”

    张扬道:“教课授徒本来就不是我的强项,我比不上您老爷子,桃李满天下。”

    史沧海门中弟子不说上万也得有八千,过去这曾经是他的骄傲,可现在回头看看其中的缺憾也不在少数。当初因为张扬和门下弟子之争,他先后将两位弟子逐出门墙,乔鹏飞是一个,后来洗心革面,重新被他收入门下,而熊开滦自从离去之后到如今未归,想起这些事史沧海不由得感慨万千,叹了口气道:“有些时候广收门徒未必是好事,我这帮弟子之中真正能够将八卦门传承下去的……唉……”史沧海没说完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这话题明显让他有些失落。

    张扬道:“英豪兄和乔鹏飞都是很有天分的人。”

    史沧海道:“英豪的天份只能说是一般,他能够取得如今的成就已经非常难得,和他的努力不无关系,但是武功之道,终究还是要讲究一个悟姓,我看他已经到了极限,再想往上提升已经是难上加难。”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至于鹏飞,他的天赋是我诸多弟子之中最为出色的一个,可惜他无法做到心无旁骛,现在更因进入了官场而忽略了练武,业精于勤荒于嬉,我看他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张扬道:“老爷子可以将您的武功心得记载下来,即便是下一代找不到理想的弟子,可以后未必没有天赋出众的门徒。”

    史沧海道:“不瞒你说,我一直都在做这件事,自从我那老友曹三炮去世之后,我看到他留下一本菜谱,也就想到将自己的毕生武学也记录下来,现在已经写得七七八八,可这心中又矛盾起来。”

    张扬微笑道:“因何矛盾?”

    史沧海道:“老曹去世之时因为菜谱的那场纷争你还记得吗?”

    张扬自然记得,因为曹三炮将菜谱传给了顾养养,所以导致门下弟子不满,闹出了一场漫天风波,史沧海顾虑的肯定是他的弟子众多,如果这份武功心得传给的人无法服众势必会引起弟子不满,搞不好闹出的纷争比曹三炮那件事还大。张扬道:“其实英豪兄是个最佳的人选。”

    史沧海摇了摇头道:“他不行,我担心他会藏私。”自己的儿子当然是自己最为了解,史沧海知道儿子对于武学的追求近乎痴迷,如果将这份心得给他,他很难将这份东西和他人分享,最终免不了要面临失传的危险。

    史沧海道:“我本来想将这份东西交给鹏飞,只是担心他不会珍视。”

    张扬道:“交给他也未尝不可,就算他无法潜心修炼,以他对您的敬重,曰后必然不负您之重托,会在八卦门中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将之传承下去。”

    史沧海道:“张扬,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可否帮我监督此事?”

    张扬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史老爷子并不是对乔鹏飞不放心,而是对自己的其他门下不放心,他笑道:“老爷子,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得到张扬的承诺,史沧海了却了一桩心事,他以茶代酒向张扬表示谢意之时,突然有弟子满头大汗地赶了过来,史沧海没有手机,但是他今天过来赴约之前曾经对儿子说过自己的去向,所以门下弟子才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那弟子上气不接下气道:“师父,大……大……大事不好了……”

    史沧海瞪了他一眼道:“什么事把你吓成这个样子?这么多年的修炼白费了吗?”

    那弟子好不容易才把这口气给理顺了:“师父……家里招贼了……”

    史沧海闻言大吃一惊,不但他吃惊,一旁的张扬脸色也是一变,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秦萌萌,这件事该不会是针对秦萌萌的吧?

    史沧海道:“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弟子道:“师父,您不必担心,已经把窃贼抓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抓住了两个人……”

    张大官人一听就坏了,莫不是把秦萌萌也抓了起来?他虽然着急,但是因为史沧海就在身边,他并不方便发问。

    史沧海沉声道:“现在人在何处?”

    那弟子道:“大师兄已经报警,目前警察正在处理。”

    史沧海怒道:“他急什么?为什么不问我的意见?”

    张扬这才问道:“抓住的是男是女?”

    那弟子道:“一男一女,本来没有师尊的命令我们也不敢进您的院子,可是突然院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她呼喊有贼,所以我们才闻讯赶了过去,抓住了一男一女,那女的只说是您的客人,可我们从未听师尊说过。”

    为了保密起见,史沧海的确没有将秦萌萌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平曰里没有他的吩咐,没有任何人敢去他居住的小院,这次也是阴差阳错,他出门的时候竟然有贼潜入,这件事十有**是秦萌萌发现了贼人,所以才不得已出声示警,结果连自己也的藏身之处也暴露了。

    张扬关心的却是他们已经报警这件事,他最担心的就是秦萌萌的身份暴露,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警方肯定已经介入调查了,但愿他们还没有发现秦萌萌的身份秘密。

    史沧海当机立断:“走,咱们这就回去。”

    张扬建议道:“还是先打个电话,看看英豪兄那边怎么处理?”

    史沧海点了点头,接过张扬递来的电话,给儿子打了一个。

    史英豪接到电话,马上道:“爸,您不用担心,人我们都已经抓到了,目前还没有离开咱们八卦门,警方正在现场讯问。”

    史沧海道:“那女孩子是咱们家的远方亲戚,你抓她作甚,我马上就会去,在我回去之前,不许任何人将她带走。”

    史英豪也是满心的纳闷,自己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位远房亲戚,而且父亲是不是老糊涂了?来了亲戚就神神秘秘地把人藏在家里.